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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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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喜欢女红,要从我十八岁时说起。那年,高中学习生涯的最后一年,班里来了一个女同学叫灵燕,灵燕第一年考大学缺了几分,这年是来我班做插班生的。

    灵燕刚来时的座位就被安排在一个角落里,她姓贾,所以男同学就叫她红楼妹妹,她穿着一件蓝色的毛衣,背面用白色的毛线绣着两个字“美丽”一看到美丽二个字,我们都会叫“美丽”灵燕剪着当时流行的日本童花头,前面一刀齐,后面也一刀齐,她的眼睛大大的,有光彩,就是不会笑,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我跟灵燕是住校生,因学校离家比较远,她又是从浦江过来的。晚自修,坐在学校的角落里,她不声不响,常有男同学去打听她的事,原因是她长得非常漂亮。

    那晚突然就停电了,教室里一片漆黑,同学们拿出各自的蜡烛,点燃后放在课桌上。灵燕她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象是很忧虑。

    我走过去,把新的蜡烛点燃后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谢谢你。”

    就这样,我们成了好朋友。星期六下午放学回家,我与她走在一条道上,原来她暂住在她表哥工作的地方,那是一个尾矿坝废石场,翻过那个废石场的山头就是我住的矿山了。

    我俩常一起走路回家,一个小时后,我就在她那里坐会儿,这时她会拿出毛线和针编起来,那时的我是惊讶的,我什么都不会,可她一会儿就能编成一块图案花纹,还能用钩针钩成各式各样的线袋,每当看到这些,我都爱不释手

    于是我让做车工的文英姐姐用不锈钢焊条做了一个钩子,然后沾上牙刷柄,一只漂亮的钩针就拿在了我的手中。又让爸削了四支竹针,我的女红学习阶段就开始了。

    2

    第一次用钩针,我很别扭,因为先前的钩针全是有舌头的,那是从农村里的一个针织厂里捡来的,钩袜子用的。现在把没有舌头的钩子拿在手上,只得慢慢地练习。

    我把妈妈用过的废毛线洗了一边,重新团过,开始编织我的第一件新衣。

    从来没做过裁缝,也不知道衣服的构造,我就笨人用笨法,拿过来一件白衫衣,摆开放在床上,然后慢慢地钩,到了一定的高度比划下,就开始分叉,挖袖,一个月后,我终于钩成了一件毛衣,红色配蓝色,二块图案配搭得还行。我试穿了一下,刚刚好。于是把钮扣编成一朵花的形状,然后再用钩编的粗线连接,打成蝴蝶结。

    我把衣服拿给灵燕看,灵燕笑了,她抱了我。灵燕比我大二岁,她让我叫姐姐,我很听她的话,完成了这件衣服后,她就不让我编了,说这只是玩的,不能把这当回事,现在是学习阶段,她还送了一只用翻棉被的粗棉线编成的袋子给我。我去洗浴中心,就用这个袋子装换洗的衣服,把袋子当宝贝似的。

    高考结束后,灵燕走的那天,我送她到车站,我们一直未见,往后通过几次电话,如今,她已成了金华一家公司的服装设计师了,我祝贺她。

    3

    参加工作后,空余时间我就会编织毛衣或者用钩针钩织一些小玩意。

    那天,我给表侄女织了一条白色的开司米裙子,在裙带上缝上了亮晶晶的银片,把裙摆钩成鱼鳞状,一圈一圈的花纹,象太阳裙一样,外围很大,拉起来是一个圈,五岁的孩子穿在身上,象个小公主,幼儿园的老师们都问这裙子是从哪儿买来的。还有二个老师一定要我教她们如何编织。

    其实我也只是爱好罢了,通常喜欢的东西我会自己去感悟,多看编织的书籍,这方面的书占有我家书柜很大的空间。

    其次就是问那些编织精通的大姐姐们,也许我所处的环境中有好多巧女吧,就象我的周围,其中有几个大姐姐的毛衣还得过工艺品编织一等奖,她们的女红真的是出类拔萃的。

    那天看到小云姐拿来一双小孩子的鞋,编织得精巧就象是买来的,但是买来的也不见得有她编得好。我也要学啊,一学,我就做成了各种各样的,精巧耐用。

    冬天,那年雪下得好大,我就躲在宿舍里给我的好朋友们编织帽子,那时的工作不象现在,很轻松自由。每天在办公室里打几个字,没事的时候我常串岗。

    那时编织的速度是惊人的,我几乎二天就能编织一顶帽子,结果四个好朋友全戴上了一模一样的帽子,然后我们去玩打雪仗,二十几岁单身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4

    2005年我进入一家新的单位,认识了一个从职校毕业的小姑娘,那天,她拿来一幅十字绣,第一次看到这个物品,我就喜欢上了。

    星期天我去十字绣店找了五只小狗熊,配了布和线,没问怎么绣,拿了图纸就走。

    我就用一股线绣了起来,绣着绣着就是薄,软,不好看,但是一下子绣了二个啦,第三个我就不想绣了,结果这幅十字绣成了一件半成品,一直放在抽屉里。

    第二幅是枫叶,我这回问清楚了,才开始绣,虽然这一幅绣得不怎么样,但是我的网友蔷薇姐姐在视频上见了这幅画,一定要了,结果它到了江西蔷薇的家。

    第二幅是只百合花的靠垫,是我成本最高的一只,我用了二个月时间绣成,这只靠垫到了琴儿姐姐的手中,外加一把扇子的小挂饰。

    第三幅是白石老人的虾趣,那幅画才使我真正悟到绣十字绣的窍门,因为做任何事都有这个窍门,撑握了你就会运用自如。

    这幅画放了一年多,直到菲过来我家送我化妆品和食品,我作为回礼,给了她。

    第三幅是梅兰竹菊,一共四个。我绣了半年,半年后我最好的四个旧同事加好友,每人得了一个。

    第四幅是王羲之的兰亭序,这幅我线配得不好,那几股红线太淡,如果用三股线绣,红线配得红点,那幅画就精神多了,这画绣了三个月,挂在客厅上了。

    第五幅是岳飞的满江红,那几个书法是我喜欢的字体,绣完后,因绍兴人比较迷信,我没法挂在家里,当初绣这书法,我是喜欢字而已,绣成后占了地方,结果给了老公先前的老总,挂在东方宾馆的办公室里了。

    第六幅后几乎全是小的玩意儿了,前前后后将近二十几幅吧,我都一一送人了。

    如今,我对绣品已不象先前那样喜欢了,但还是一直在绣。直到有一天,老公说,你真的好傻,劳命伤财,从现在起不准去买十字绣,更不准送人。

    唉,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得罪了他,可能他心疼我花费的二三千元本钱,还有无法计算的工时费吧。

    2008.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