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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两人装作看不见彼此,漠然地上了各自的豪车。
雨夜中,两辆豪车背道而驰,在水泽中划出两道越来越远的白线。
分别快三个月,他们在巴黎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但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那是饭局后的第三天。
像钟诗芮这样刚过了16岁雨季的少女来说,住不同的豪华酒店是她旅游必打卡的项目,她热衷于收集各个地区的豪华酒店。
刚在丽兹酒店住上三天,她就觉得无聊,想要试试其他新鲜的。
钟太太当然是随女儿开心,而且她也觉得体验不同的酒店很好,景致是来哄她们开心的,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她们三人就从丽兹搬去了另外一家酒店,这家酒店是钟诗芮喜欢的爱豆推荐的。
她们刚办完入住手续,就见到程寄后脚进了酒店。
钟诗芮眼睛尖,最早看见他。
那天程寄绅士有礼的风度早就在钟诗芮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兴高采烈地朝着程寄挥手:“程先生,你也来这儿啊。”
程寄背对着光站在门口,清冷高瘦的影子,身姿挺拔,等走近了,才看清他的五官,眉眼沉静:“钟太太,钟小姐。”
在他淡漠的目光一一看过来的时候,景致别开了眼神。
正好瞧到他身后的姚助理。
那天饭局,姚助理没有跟着,他在见到景致之后,微微睁大了眼睛,景致微笑着和他点头致意。
钟诗芮看着姚助理手上拎着行李袋,好奇地问:“程先生在巴黎也是住酒店?不住自己家吗?”
程寄淡然一笑:“家里有太多旧人的影子,睡得不好,这两天就来酒店住,等东西收拾好了再回去住。”
“旧人?”钟诗芮念的是国际学校,她不太明白什么是旧人。
但景致倒是明白程寄说的意思,巴黎的那套公寓里,有她买的一些小玩意儿。
她低着头,看着光滑地板的纹路,没有搭腔。
钟诗芮正想要问清楚的时候,酒店的大堂经理急匆匆走来,恭敬递上房卡:“程先生,总统套房已经清扫干净。”
钟诗芮大惊:“不是说总统套房已经没了吗?我提前两天打电话预定,前台就说没有,程先生,你是提前几天订的?”
来这里住的旅客非富即贵,大堂经理擦了一把冷汗,解释说:“钟小姐,您当时预定的时候,本店确实已经没有空余的总统套房,只是这一间是单独留给我们家老板的。”
钟诗芮恍然大悟,羡慕地哇了一声,“程先生,你不仅开珠宝公司,还开豪华酒店啊。”
她直接得坦诚,有种独属于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天真烂漫。
程寄很谦虚:“不过是挂着虚名,客人才是我们酒店最尊贵的财富。”
“如果你不嫌弃,”他从大堂经理手中拿过房卡给她,“这间总统套房就让给钟小姐,房费挂在我名下。”
钟诗芮倒也不是没住过豪华酒店的总套,她们家也不缺钱,但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程寄如此绅士的行为,让钟诗芮高兴坏了,一直不确定地说:“真的吗?”
程寄看着她,微笑着点头。
“诗芮,你这样很不礼貌。”钟太太微皱着眉,“程先生,真的不用这样,我们住原来的房型就可以了。”
“没有关系,服务好客人是我们的宗旨。”
钟诗芮激动地拉着景致的手:“景姐姐,我们可以住这家酒店的总套啦!一起拍照片啦!好开心啊。”
景致有些为难:“你和钟太太住吧,这个总套的房间我住得不太习惯。”
“啊?你住过这个总套?钟诗芮惊讶,“不是说是单独给程先生留的吗?”
这个套房景致确实住过,而且也确实住得不太习惯,连连做噩梦,她一时嘴快,出了漏洞。
程寄浅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景致的脸微红,很快找补回来:“说错了,不是这间,是其它总套,不过房间布置都差不多,我担心这个房间我也住不太习惯。你和钟太太住吧。”
钟诗芮也没强求,转身问程寄:“那程先生,你把总套让给我,你住哪里啊?”
程寄的笑意清浅,指了指她手中的房卡:“我就住你原来这一间好了。”
如此一来,程寄就住在了景致隔壁。
对于这样的结果,景致错愕地抬起头。
程寄这回终于看向景致,正视她:“怎么?景小姐不愿意?”
清润的眸子含着温和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只即将入虎口的兔子。
景致虚弱得摇摇头:“没有。”
第四十三章
总统套房在十楼,景致住的那间房在八楼。
她和程寄先于其他人出来。
宽阔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踩在上面很松软,吸音效果也很好。
他们的行李等会儿由专人送上来,目前这段路只有他们两个人。
景致走在前面,总能感受到身后若有似无的目光。有时候她故意慢下来,想让程寄先走,但后面的人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
地上映着两道影子,不远不近,似乎一只手就能碰到。
景致当作没看见,左右看着门牌号,走走停停。
“还在前面。”程寄忽然说。
他的声音如金石击玉,清泠泠地从身后飘过来,就好像屋檐边慢慢集聚的水流,终于不堪重负,在这一刻滴落下来。
直接滴到她光洁的肩膀。
冰冷得让她一激。
在没有人的私底下,他们终于撕开了虚伪的客套。
不知怎么,景致倒是轻松许多。
她礼貌地回应:“谢谢。”
程寄看着她背影,跟着她走,随意地问:“怎么来过几回了还记不得路。”
景致忽然有点印象了。
他们有时候在巴黎的公寓住厌了,也有想住酒店的时候,更何况当时程氏集团下的这家酒店有不少明星政要打卡,景致偶尔刷明星微博的时候,也有些心动。
只是没想到她没有住总统套房的命,有些水土不服,她睡不好觉的时候,也会惹得程寄没办法睡觉。
第二天,他们就换了个房型。
也就是这两天景致要住的,比总统套房就低了一个档次。
想到这里,就连她等会儿要入住的房间怎么走也想起来了。
钟太太明显是要和程寄搭上关系,景致不想把氛围搞得太僵,她随意道:“也就来了两回,谁还记得。”
“还不是你说,没有公寓里住得更舒服。”
颇为熟稔的语气,一下子勾起了在巴黎荒唐靡丽的画面。
在大溪地初尝禁果后的他们,相处方式从青涩一下子步入了成人式,在这种事情上变得上瘾,然后相互探索,在巴黎的公寓里上演一场又一场的诗禁游戏。
有时候这种游戏是需要温柔以外的力量感,程寄慢慢摸索出最适合景致的力度,既不会伤害到她,又让她能感受到快乐。
把她禁锢在书桌与凳子之间,他的大腿之上。
双手握住细腻的雪腰,腰腹之上是还未来得及褪去的衣衫,她双手交搂住他的脖子,送上雪峰。
那雪峰上的一点红,在冲撞中微微摇晃,程寄吃得不太紧,有时候撞到他鼻尖,有时候又擦在他微凉的脸上。
后来景致起了感觉,膝跳反射般地带动两股,想要起来,程寄知道要来了,偏不如她意,腰间的两只手使了一些力气,往他的方向压扣,慢慢地,用力地磨。
修长的手指陷进细腻的腰腹,因为用了点力,手背浮现出青筋。
景致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不发出声音,微微咬着唇,只有在极致的这一刻,她闭着眼睛往后仰,程寄的脑袋伏在她胸前,听着她发出舒叹的长鸣。
他也感受嵌进体内的温热。
在凄风苦雨的夜里,两具身子相互搂抱在一起,又潮又热。
程寄微微抬起眼皮,看到身上那张朱唇丹脸,微圆的杏仁眼中铺了一层水润的柔光,为情颠倒的疲累流泻下来。
她也看着他。
“还要不要?”程寄轻柔地吻着她的胸口。
他们那时候食不知髓,也不懂节制,相互抱在一起,看遍了巴黎的清晨。
景致的手重重地挂在门把手上,房卡与铁质的门把手发出声响,打断了暧昧的旖思。
程寄看着她的削瘦的身影,声音略微轻快地说:“我们还挺有缘,在这家酒店也能碰到。”
他是真的没有调查景致的行踪,不管是在尔功的宴会上,还是这家酒店,意外见到景致的时候都有些惊喜。
然而景致的思绪是不一样的,她冷淡地下逐客令:“程先生,我的房间到了。”
她站在门前像一堵冰冷的墙,没有转过身,像是告知他不要再往前一般,利索地开了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程寄拧着眉,沉静的眼眸蒙着层霜华。
那天晚上,景致听到门外一道又一道咕噜咕噜的行李声,经过她房门,停在隔壁。
他们住在隔壁已经是板上钉钉。
景致的这趟巴黎之旅似乎也往不可思议的方向转变。
而且都不用程寄亲自出马,钟诗芮是他的忠实拥护者。
小姑娘到底是年轻,看男人只看脸,再加上程寄确实在为人处事上很有风度,很快他就又多了个小迷妹。
第二天在酒店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就拉着景致使劲夸,并且邀请程寄来他们桌上一起吃早饭。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形式,很多人舍不得房间窗外的风景,都会打电话让服务生送上来。
景致和钟太太她们分住两个房间,商量着就来餐厅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