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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广袤,东临海,北接原,南易天,西有泽,中坐岭。数十万年来,人族在这些地方安扎生根,日子逐渐稳定。
中岭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名唤五玄山,中岭亦因此山而得名。
坐地百里宽,连云千丈高。
遥不见青鸟,神州第一峰。
在这神州第一峰上,有一个门派,自称五玄门。无人知此门何时入主五玄山,据说中岭五玄山被人族发现时,他们就已经在这山上修习了,于是五玄门就成了五玄山的主人。
五玄门自出世以来,一直在奉行着一句祖训:扬浩然正气,捍神州太平。
五玄门是中岭最大的门派,实力雄厚,当代门主唐清是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门下弟子数千,高手如云。
五玄山峰顶,有一座宝殿,砖瓦琉璃,雄伟大气,檀香木门高三丈,门上有一块牌匾,写有四个金色大字:浩然正气。
此时,主座上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人,一身白衣,青丝自然垂落,方脸儒雅,剑眉下双目明澈,端坐在主坐,眉宇间隐约透露出睥睨天下苍生之势。身后站有两名青年,俊秀不已。
下方次座坐有两男一女,其中男的有一个和尚,慈眉善目,身后站在数位年轻的和尚
,还有一个一身黑袍,遮住了面孔,只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细目,身后挺立着三位精壮青年。剩下一女是一名美妇,一身水绿衣裳,发扎凤冠,红缨唇,清眉凤眼,肌肤红润,虽岁数不小,却不失风韵,其身后亦站着若干年轻女子。
“唐清门主,既然我们在一年前就已经发现了此人下落,你并邀我们前来商讨,我倒想知道我们要何时出发擒下此人?”一身黑袍的男子声音洪亮,向主座之人问道。
“呵呵,天南的氏兄莫要着急,擒拿此人为天下除害势在必行,但此人是为当今世上的绝顶高手,他更是自称天下第二杀手。如今多年过去,想来他的技法怕是更加可怖,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啊。”主座上的唐清微微一笑道。
“现在西泽苦罗寺的了然大师,东海水意宗的若寒宗主,还有我天南氏族联盟都在,又何惧这个天下第二杀手!?”
“氏兄说的没错,不过我们依然要谨慎行事,尽量减少伤亡,当年此人可曾在中岭六鬼的围攻下脱身,当真不可小觑呢。”一旁的美妇盈盈一笑,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听此话,黑袍男子双目一眯,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唐清对若寒颔首,继而转头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和尚大师道:
“不知了然大师意下如何?”
了然双手合十,颂了一句佛号。
“一切听从唐清门主安排便是。”
唐清道:“既然如此,那此事我们日后再商讨商讨。不过唐某还有另外一事想与三位说一说,不知可否?”
座下三人一听此话,均心领神会,支开了身后的弟子,唐清身后的两名青年对视一眼,亦恭敬退下。殿内只剩唐清,了然,氏,若寒四人。
“唐门主有话请说。”
水意宗若寒轻声道,了然与氏亦看向唐清。
唐清脸色一正,肃然地说:“我得知消息,此人身上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此秘事关重大,唐某不敢独享,方留下三位。”
“哦?究竟是什么秘密,竟让唐门主如此重视?”氏问道,了然,若寒没有说话,但神色中也有疑问。
唐清立即摆了摆手,道:“此事说不得,不过唐某人已将其写出来,三位看了便会明了。”
“唐门主别卖关子了,赶紧拿出来让我们看上一看吧。我可是好多年没见到中岭第一人唐清门主如此谨慎了呢!”若寒半笑半调侃道。
唐清轻轻一笑,随即一挥手,三张折好的纸出现在眼前并分三个方向飞向若寒等三人,到三人眼前刚好停留在空中。
见唐清这一力三分,刚好将三张纸送到三人眼前,看似简单,三人均是心中一惊。
“唐门主的五玄力较数年前又精进了不少,离大成是不远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了然大师微笑道。
“大师过奖了,还请诸位看看这纸上内容罢。”
三人伸手将纸拿在手上,展开一看。
“什么!?”
“什么!?”
看了纸上的字,氏、若寒吃惊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氏更是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纸捏皱,了然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已变的凝重起来。
“唐门主,难道说……”氏沉声道。
“没错,他确与此有关。”氏还没说完,唐清脸色庄重,凝声说道。
“唐门主你这消息可靠吗?”若寒又看了看纸上的字,眉头一皱问了一句、
唐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唐门主确认此事为真,那十有*是不假了。”若寒吸了一口气,默然道。
一时间,大殿内沉寂下来,气氛变的莫名紧张。
半柱香后。
“唐门主,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轻易做主,我看我还是得先回天南,与联盟族老们细细斟酌。”对唐清道。
“我亦有此意,回东海与宗内的人商量。”
了然合上双眼,没有说话,但其明显是与氏、若寒抱有同样想法。
唐清对此并未感到奇怪,道:“此事一时难以定夺,我等确实需要时间斟酌。不过还望不要拖太久,以免迟则生变。”
“小妹就不久留了,先告辞了。”若寒道。
“告辞!”
“多谢唐门主的款待,贫僧亦告辞了。”
三人竟同时恨不得立马回到自己门派。
“嗯……唐某亦不强留诸位了。天恒,柯木,凌燕,送三位前辈。”
……
北森,外围。
一道身影在林间跃动,速度极快,此人正是易天,现在距离他在北森修习的第一天有一年了。
这一年来,他可算是吃尽头,他第一次做到傅衣去的要求是进入北森的第四天,在这四天里,他用了一天找回做好标记的路,剩下的两天他几乎没有修习过生劲决,或者找不到办法修习。最后一天他受不了,干脆全心全意去猎杀北兽,最后终于完成任务,在日落时拖着一头北兽走了出来。
易天云在这一年中,进出北森没有规律,有时一连十天都在北森里没有出来,有时又一连数天都跑出来。
此间,易天云终于摸索出一个大胆的方法来修习生劲决——占有自己的领地!
他完全融入北森外围,把自己当做北兽一般,在猎杀了一头北兽后,并没有出去,他红着眼死守了一天一夜,弄得全身是伤,终于守住了一小块领地,此后他便开始在自己的领地里修习生劲决,修习到将日落之时,便去猎杀北兽,猎杀不成便回到自己的领地,第二天继续修习生劲决,又去猎杀……只是他的领地总不会被他占有超过半个月便会有他无法对付的北兽来袭,他只能重新选择新的领地……
如此,易天云在这一年中,不知换了多少个领地,修习生劲决的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一年的修习,他才堪堪将全身主要筋脉打开劲线而已,但这程度,已经让他获益匪浅。他在速度、力量等方面有了巨大的提高。一年前他被一头刚成年的受伤的木虎追的屁股尿流,现在他已经可以轻松摆脱一头成年木虎,奋力一跃便三丈高,跳上树枝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他发现自己在打开主要筋脉的劲线时,速度和力量发生了质的变化,得意忘形的他在树木间跳来跳去,惊动了在树冠上栖息的狼鹰,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地又被狼首鹰身的狼鹰追的屁股尿流,费了老大功夫才脱险。
易天云在北森跃动的身形慢下来,他跳上一颗树枝上,离上一次走出北森已有六天。自从把全身主要筋脉的劲线打开之后,他修习生劲决就毫无进展,苦苦坚持之下无果,便决定出去询问师傅,他正打算猎杀一头北兽。
易天云在树枝上蹲下来,摸出匕首,凭据他的经验判断,这附近该有一头北兽,但他没有主动去寻找,而是用最老土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太阳临西,茂密的丛林几乎把阳光隔绝开来,偶尔有一道缝隙,钻进几米晖光,但北森依旧比外面要阴暗的多,低低的虫鸣也逐渐响起。
易天云将呼吸收到到最低,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易天云显得极为耐心,隐蔽在树上一直没动过。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就快下山,易天云依然安静的等待着。
突然,易天云全身寒毛不自觉的树立起来,敏锐的直觉让他感觉到危险正向自己靠近,就仿似是被毒蛇盯住。这感觉只有当初在北森深处才有过,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真实!
易天云身体也随着这突然出现的感觉紧绷起来,精神高度集中,警惕的环视着四周,本来他是来猎杀北兽的,而现在却刚好相反,他觉的自己是猎物,猎人正在某个角落里窥视者他。
不消一会的功夫,易天云额头见汗。
傅衣去曾告诉他,精神消耗是敌对中最恐怖的最有效的,可以让人心神不宁,最后焦虑不安,乱了方寸,破绽百出,如果强度够大,时间够长,甚至可以把一个人逼疯。
易天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同时他也怀疑暗中窥视他的不是人,而不是一头北兽。当然,傅衣去有告诉他如何打破这种局面,最完美的办法当然就是找到对方并将其击杀,但是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十有*要比自己强大,这时,逃跑乃是上策。
现在易天云知道对方在消耗自己的精神,而这里是北森,他立马判断出自己再不跑就凶多吉少了。
想通这点,易天云深吸一口气,身体向前倾,准备跃下树枝。他已经想好,在自己落地时,就什么都不管全力向前冲去,因为他感觉前方相对比较安全。
“吼!”
突然,左上方炸响短促而刚猛的一声兽吼。
正准备逃跑的易天云一听到这忽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大惊失色,身体一歪,差点直接从树上摔落下去,易天云很快稳住身形。
易天云转身抬头看去,这一看,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在左方不远处的一棵高树上,站着一头北兽,通体火红,头如雄狮,身似麝鹿,背如虎,一看便知此兽绝非凡品。
易天云在北森修习了一年,个头高了不说,定力也长了不少,此刻易天云没有慌张,只是脸色凝重看着这头“狮子”,因为他也没见过此类北兽,就姑且称其狮子。
狮子此刻站在高树上,没有动静,只是俯视着易天云,居然还带着轻蔑的神情。
易天云没有看错,这头狮子带着人类的神情看着他,这让易天云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类感情的北兽,易天云心里可真是惊涛骇浪了。
惊奇归惊奇,现在他还没脱离危险,他也确定,危险正是来自眼前的这头狮子。易天云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一动,对方肯定会以更快的速度扑下来,他只是将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他在等待最佳的逃跑时机。而那头狮子似乎很有耐心,也看着易天云没有动过。
一狮一人,一高一低,在林间僵持着。易天云的背已被汗水打湿,死死注视着狮子,这时,四周更是静的可怕,没有声响,没有阳光,而气氛却更紧张。
又过了一会,狮子似乎略显的不耐烦起来,眨了眨眼睛,然后张开了嘴巴,那样子不像是要吼叫,看起来,更像是在打哈欠。
“现在!”
易天云暗叫一声,随即马上将手中匕首全力朝狮子一掷,匕首如一道利电飞向狮子,易天云转身向下跳去。
狮子立刻就看见易天云想要逃跑,立马要吼一声威慑警告易天云不许跑,可是它还没没吼出来就把嘴巴闭上并且迅速将身子一低,堪堪躲开了迎面飞来的匕首,匕首没有击中狮子,插在狮子身后的一棵树上,待狮子回过神,易天云已经跑处四五仗开外。‘
“吼——”狮子张开大嘴终于吼了出来,任谁也能听出其中的恼怒。随后唰的一声飞扑出去,速度比易天云快的多。
易天云听到声音心里一缩,不禁加快了速度,可是他没跑两步,头上一暗,一个影子飞过,易天云猛的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只见狮子正从自己的头顶上方掠过,随后嘣的一声,重重的落在自己的前方,对着自己又是一声吼。易天云运起生劲决,立马转身就跑,速度比方才更快上几分,但他并没有听到后方有什么动静,转头看去,不禁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狮子在后面根本就没有追上来,只是在看着自己跑。易天云不管那么多,跑就是了。可是他刚以为狮子不会追上来,身边一道红影掠过,接着眼前一花,狮子又出现在前方,“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易天云改变方向,没多久又被狮子追上……如此反复了好几回,无论是在地面还是跃上树,狮子总能追到它。
易天云终于明白,狮子这是在戏耍自己,完全把自己当做玩物,就像猫耍耗子一般。想到这里,再不想办法最后不被咬死自个也得累死,易天云当真是又急又怒。
易天云期间有停下来过,可是他一停下来,狮子就扑咬过来,他不得不跑。易天云心思急转,要想一个脱身之法,在奔跑中,易天云注意到自己甩出去的匕首正插在一棵树干上,他一开始打算在脱险后再摸回来找回匕首,只是他低估了这头狮子……看到匕首稳稳地插在树上,仿佛正对他招手。
最后还是得靠这位“老朋友”帮忙。
易天云或跑或跃动,不断变化方向,看似无头乱撞,却在有意无意接近那棵树。约莫估计狮子差不多要出现时,易天云跃高高跃起,运起生劲决,对着旁边一枝小腿粗的树枝凌空一脚,树枝顿时“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缝,然后易天云顺势下落,双手抓住树枝,吊在树枝上,身体一弓,用力一扯,树枝在裂口中被扯断,易天云抓住树枝落到地面,生劲决运转不停,竟将树枝高高举起。
果然,在易天云举起树枝同时,前方红影一闪,狮子出现在眼前,“一脸轻松自在自得”,可它万万没想到,迎接它的是一片绿影,高高的砸了下来。狮子顿时一个机灵,向一边闪开。
“嘣”的一声巨响,树枝砸在地面上,地面瞬间凹了下去。易天云一击不中,大喝一声,劲力一起,抬起巨枝向狮子轮了过去,带出一阵劲风。
狮子朝易天云看了一眼,非但没有愤怒,眼睛眨了眨,一脸兴奋模样,易天云看的真切,那神情简直就像在说:“有意思。”
狮子轻轻跳起,躲开这一击,刚好立在树枝末端,易天云双手一沉,巨枝差点脱手,易天云脸色潮红,一咬牙,大吼一声,将巨枝一转,狮子见状,立马跳落下来。
易天云继续攻向狮子,一一被狮子轻松躲开,易天云趁狮子落地瞬间,最后运足劲力,将巨枝举起朝狮子狠狠砸去,然后再度运转生劲决,极速直接朝一边冲去,看方向,正是匕首所在。
狮子见树枝砸来,立马向上跃起,在半空中它看见易天云又打算“逃跑”,当即一声吼,落地后见易天云就要跑远,立马一俯身子,猛地向前串去。
易天云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并没有慌张,直到狮子就要追上自己,跃上一颗小树,奋力一跳,直接跳向匕首,后面的狮子也跟着跳了过去,易天云在接近匕首时,左手一抓,将匕首拔了出来,立马塞进右手袖内,这一切都被易天云的身子挡住,身后的狮子完全没有看见。易天云随后将劲力集中在双腿,用力一蹬树干,直接向后飞冲而去,一脸视死如归模样。
后方空中的狮显然没料到易天云居然会来一个回马枪,一脸意外,但它并不在意,张开大嘴,顺势咬了过去。易天云见此,心中暗喜,这一切果然在预料之中。
在空中,易天云死死盯住狮子,心里不断在默念:“再近点,再近点,再近点!”
就在双方快要碰撞到一起时,狮子脸露失望之色,看样子,更像是在失望“游戏”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反观易天云则猛的将身子一拧,同时将匕首抖出,直接捅向狮子腹处。意外突起,狮子始料未及,看着这一切发生。
……
“吼——”
一道炸雷般狮吼声几乎要把天都要震破,同时,中间还夹着一道相对来说“小声很多”的惨叫声。
此刻,易天云在空中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
刚才,他将匕首捅入狮子腹内,狮子负痛,对着易天云一声巨吼,这一吼竟然带着一股波动,震的易天云气血沸腾,当场喷了一口鲜血,连人带匕被吼了出去。
易天云重重撞到后方的树上,撞下不少树叶,疼的他龇牙咧嘴,好在他够壮实,不然此时他恐怕已不省人事了,但即使如此,他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易天云向前看去,只见这头红色狮子已然落在地上,正满脸愤怒看着易天云,它见易天云向自己看来,当即冲着易天云一声怒吼。
狮子胸腹处鲜血滴落,而这鲜血,居然是白色的!白色鲜血染白了红狮的胸腹,更不可思议的是,滴落下来的白血竟然冒着寒气,使得狮子周围瞬间就覆盖上一层冰霜,易天云都感觉四周气温的降低,尤其是自己的右手处,明显要冷的多。易天云猛的一惊,似想起了什么,连忙向右手看去。
“果然!”
易天云心中暗道,只见他右手上的匕首此刻早已覆盖上一层薄冰,连带着手掌都覆上一层霜,而薄冰里还有一层白色的液体在晃动着,纯白的液体覆满匕首全身,里面有一丝鲜红,想来是自己吐出的鲜血溅到上面罢。易天云想松手,但是他的手已被冻的失去了知觉,不听使唤。
正当易天云努力要松开匕首时,感觉一股热浪压了过来,热的难受,易天云急忙向前看去,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前方红狮低头看了看伤口,而后仰天吼叫,此刻,一股王的气息自然流露了出来。同时,只见红狮身上不知何时生出一层烈焰,再看它胸腹处的那道口子,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愈合,伤口周围的白色血液也逐渐消失,最后伤口完全愈合,四周的冰霜早就融化,白色水汽蒸腾,地上的草瞬间变的枯黄,水汽很快就消失了,只剩那浑身冒着烈焰的红色狮子。
狮子看向易天云,再无先前的轻松惬意,取而代之的威严,而他看向易天云的眼神,就仿佛看着已经死去的猎物一般,它迈出步子向前易天云走去。
“孽畜!敢尔!!”
一道苍老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凭空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易天云面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易天云知道自己性命无忧了。
“吼——”
狮子对这不速之客非常不满意,对着傅衣去一声咆哮。
“混账东西!”
傅衣去丝毫不惧,当即一声怒喝,一挥大袖,霎时拂起一股强劲的罢风,吹散了四周的热浪,甚至刮断了一些树枝,连同地上落叶,一起卷向狮子,罢风速度极快,几乎在一瞬间就到了狮子身前,狮子来不及躲闪,只能压低身子硬抗,枝叶打到狮子身上,被烈焰烧成灰烬,可是罢风太强劲,狮子根本抵御不住,连身上的烈焰都被吹向后倒去,似要熄灭了一般,狮子坚持没一会就低吼一声,被罢风掀飞了出去。
狮子刚被掀飞,傅衣去伸手对着在半空中的狮子隔空一抓,随着傅衣去的动作,让易天云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狮子,突然停止倒飞,停在半空中使命挣扎,仿佛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般。
“这里岂容你放肆!”
傅衣去对着半空中的狮子怒道,狮子似乎不服自己连一个回合都不到就被人给制住,对着傅衣去咆哮起来。
傅衣去没有说话,只是将五指慢慢向手心合拢,在空中的狮子当即停止了咆哮,换之的更剧烈的挣扎,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滚回去!”
话音一落,傅衣去便将大手一挥,狮子就被狠狠甩了出去,“消失”在密林中,就再无动静。
易天云看着眼前这天神降世般的师傅,又看了看狮子“消失”的方向,定力有了很大的提高的他也好一会才缓过来。
……
入夜,夜风轻摇,山鸟栖鸣。
薄云似羽,如水的月色静静泻落在谷里林间。
易天云盘膝坐在石床上,修习着生劲决,他发现,自己在白天持续运转生劲决后,体内的劲力竟有开始冲击次要筋脉的趋势,这让他暗喜。
傅衣去制止了狮子后,带着易天云回到了石洞内,替他疗伤,所幸易天云身子骨好,并无大碍,只是气血翻涌,让他难受不已,傅衣去举手间便将他翻涌的气血平息下来。
此后,傅衣去告诉易天云,他白日里遇到的狮子名唤麟狮,是上古神兽火麒麟的后裔,随着时间的流逝,此脉体内的先祖血液越来越稀,最后沦为普通的北兽。而今天那麟师则是出现了反祖现象,体内的祖血浓而纯正,此外,这头麟狮还是一只异种,体内的血液白而冰冷,使得它同时具有了冰与火两种属性,当真是千年一遇的奇兽。而易天云能够伤到这只奇兽,根据易天云对傅衣去的交代,傅衣去推测十有*是此兽疏忽大意,没有提高防御力的结果,不然易天云怕是连它的皮都无法伤到。
易天云睁开双眼,停止了修习,方才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劲力在体内的流转速度比以往要快上些许,只是任凭他再运转生劲决,都无法再打开其他筋脉劲线一丝一毫。
易天云摇了摇头,随后一抖手,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看着这位陪着自己度过许多难关的老朋友,易天云此刻心情复杂。
回来之时,易天云发现了异端,匕身上的薄冰早已经融化,上面的血液不翼而飞,让他惊奇的是,原本黯淡无光的匕首,竟然变得纯亮银白,还散发出一丝寒气,不明所以的易天云当即去询问傅衣去。傅衣去一看见此匕,神色立马变得古怪起来,拿起这奇异的匕首仔细端详好一会后,又问了易天云具体事宜,便看着这把“异变”的匕首沉思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将匕首刺向前方的一颗小树,匕首毫无意外的没入树干中,当傅衣去将匕首拔出时,此处的那道口子里的树汁竟然凝结成冰,而匕首依然纯亮银白无暇,这让易天云大吃一惊。
傅衣去见状点了点头,随后告诉易天云,他这把匕首先前就已沾上了许多北兽的鲜血,上面难免会附上一些煞气,煞气散而不灵,并无大碍。但是今天这把匕首却沾上了异种麟狮的冰血,又混杂了易天云是我血。在这机缘巧合之下,以冰血为“主药”,煞气“辅药”,易天云的血做“药引”,这把普普通通的匕首发生了异变,将煞气和混有易天云血液的冰血吸收,恰好煞气又被易天云的血中和,留在匕首内的便是那丝冰冷了。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把匕首还因此产生了一丝极为细微的灵性。
傅衣去解释完毕后,没有犹豫就将匕首还回给在一旁听的呆若木鸡的易天云,并说:
“此匕有你的血,现在它有一丝灵性,虽然较一般兵器要锋利坚韧,却还算不上灵兵,但亦要好好待之,日后它或会随着你的变化而变化。用的好,日后成为举世无双的灵兵不是问题,甚至还可能成为神兵,这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待易天云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傅衣去又问有没有想过给此匕取个名字,易天云哪里有想到这么多,当即把头摇的拨浪鼓般,说日后再想。
易天云盘坐在床上,轻抚着手中匕首,然后将匕首拔出鞘,一声清吟白光闪现,雪白的匕首在似乎在对着易天云露出淡淡的笑意。
“老朋友,我该叫你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