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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粱本就气的不行,现在听了宁岑这话不由更气。
这个智障!他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对方竟然还敢挑三拣四的不珍惜?
忍无可忍,岸粱大步上前揽住止可的脖子,在对方微微受惊的表情中,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回家了,明天想吃大餐、想看电影哥陪你。走。”
话语间明显透露出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有几丝不太明显的不甘心。
止可一看到岸粱,立马便笑了开来,只觉得那颗忐忑不安、漂泊不定的心脏顿时安稳不少,他听了岸粱的话下意识就想答应,尤其是看着对方这样不好看的脸色,更是习惯性地便想哄他开心。
可下一秒孙实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蹲在角落里假装不经意的,十分大声地清了清嗓子:“咳咳。”
止可听到这动静,动作瞬间便僵硬了,已经显露出“好”字的口型半路杀车,又讪讪地吞回了肚子里,然后不安地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
“对不起,周末我、我约了别人,不能和你一起了。”
岸粱闻言脸上立刻裂开了一道纹路。
他有点不能理解,他都这么大度、这么善解人意地为小兔子考虑,愿意为他忍着嫉妒、忍着不快往后退一步了,结果……现在止可是在告诉他,他不需要自己的所谓好心好意吗?
岸粱搭在止可脖子上的胳膊顿时感觉有点多余,他一向厚脸皮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作多情的滋味,当场唯一的感悟是:还不把这只瞎瘠薄爱搂人的胳膊砍了,难道留着过年?
第24章忘川水
但岸粱还没来得及将想法付诸实践,宁岑便扛着扫帚来到他两人面前,下巴微微昂起用鼻孔看人,态度嚣张地瞧向岸粱。
“岸粱,你知不知道‘识相’这两个字怎么写啊?你以为自己欺负这个小白痴欺负了这么多天,又是喊你起床又是买早餐又是抄作业的,小白痴真的就对你一点怨言都没有,真以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呢?”
说完,他“嗤”笑出声,皱着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忽的一手伸出,用食指直直指着岸粱,挑眉嘲讽道:“你该不会是个傻逼吧?!这种动动脚趾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倒现在还没看清?”
岸粱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看着对方挑衅的表情,用那双盯紧猎物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下一瞬,毫无预兆地,岸粱伸手握住了宁岑指着他的那根食指。
宁岑瞬间就憋红了脸,惨叫出声:“卧槽你大爷!!岸粱!你他妈除了会使阴招之外你还会什么?!”
旁边的止可看到这一幕完全呆愣住了,他在答应孙实的时候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个走向,如果他早能预料到哪怕一点点,就算孙叔叔真的不让自己和爸爸通电话,他也绝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
小兔子瞬间就手足无措起来,他一脸惊慌地跑过来,伸手握住岸粱和宁岑的手,试图将它们掰开,“别、别打了……老师看到不好的,又要罚你们了……别打了,我、我……都怪我。”
他一边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又不敢真的去用力掰岸粱的手,生怕真的将岸粱惹怒了,反倒让对方急火攻心、不顾后果,从而铸成大错。
岸粱听到这话却冷着脸转头瞥了止可一眼。
眼神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甚至对方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说,从头到尾。
可止可就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的要死,好像吞下去了一大堆棉花般,嘴巴张张合合想解释,可又如何都没脸说出真相。
其实……他更怕的是说出真相后,岸粱依旧会对自己不屑一顾,依旧用那样轻飘飘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感觉就好像突然之间,他就从一个很亲切很重要的人,变得可有可无。
空气内弥漫着的□□味一点即着,三人僵持了几秒,终于岸粱狠狠甩开了他的胳膊,一连甩开了手中紧紧攥住的宁岑的食指,以及覆在自己左手上的止可的手掌。
止可被这一摔的力气晃得身子一歪,差点摔倒,过后他赶忙扭头看向岸粱,却只瞧到对方挺拔颀长的背影,以及大步离开的步伐,最终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须臾,止可讪讪地将自己的手收回身边,然后去瞧宁岑的伤势,一脸不安和关切,询问:“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对不起……我陪你去医务室吧,对不起……”
宁岑本来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看到止可过来便忍不住想骂他,可狂躁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对方却忽的一边掉泪一边跟他道歉了。
明明都委屈的嗓音含糊了,却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跟他道歉。两只手还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左手,一点一点仔细反复地来回检查。
就是不知道那双含满了泪珠的眼睛能不能看得清楚、明白。
宁岑将骂人的话吞回肚子内,极其不自然地“喂”了一声,然后继续不自然地问:“你、你说对不起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止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轻摇小脑袋,一个字也不肯说。
最后宁岑的手被校医包扎成一个棒槌,两人出来一起往校门口走的时候,止可还在垂着头一声不吭地默默掉眼泪,那情景,看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莫名的,宁岑就有点心虚,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他赶忙哄小兔子:“喂,你真的别哭了……我手已经被打完石膏包扎好了……哎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我的手受伤了我都没哭,你到底在哭什么啊?”
“喂,我不是凶你的刚刚……哎真的不是,你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哎哟哎哟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了,我真错了……”
“止可,你到底怎么了……你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
止可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丢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强行忍住哽咽,伸手抹了把眼眶,用那双已经红的不行的眼睛快速瞧了宁岑一眼,又赶忙低下头,“没事……”
宁岑一听这两个字,整个人都是一抖,心道:还没事呢,这声音里都快全他妈是颤音了!!!
小兔子真是当他眼瞎又耳聋了。
过了一会儿,止可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专心走路,“不要说出去……丢脸。”
“你倒还知道丢脸呢……”宁岑一边瞧他垂头耷耳的模样,一边无意识地轻声哄他:“刚刚我们一起去医务室,校医一看我们俩,直以为是你受伤了,捧着你来来回回看了半天才搞明白,原来是我才是那个病号!”
这话一出,果然,小兔子薄薄的脸皮瞬间就红透了,眼中的泪水也迅速蒸干,他瘪了瘪嘴,“我当时只顾着哭了,没注意到校医在干什么……对不起,你的手没事了吧?”
“喏。”宁岑将自己被捆成大棒槌的手指伸到止可眼皮底下,“自己看。”
止可看到造型这么夸张的食指,立马惊呆在了原地,半晌,才嗫嚅道:“肯定很疼吧……”
宁岑心道:还行吧,岸粱那个傻逼松了手之后其实就不疼了。他自己也没料到校医包扎的技术会这么……夸张。
然而某人嘴上说的却是:“疼疼疼,当然疼了,疼死了都快!”
止可脸上立马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宁岑的左手,再也不敢放开。
直到走到校门口,看到唐婉蓉的身影,止可这才忽然响起今天唐阿姨回来接自己回家,而自己耽搁这么晚才出来有点不大好的事情,他满脸愧疚地和宁岑道别,赶忙奔向唐婉蓉的方向。
“阿姨,对不起,我、我出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