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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粱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是摸头又是抱着对方帮他顺背,不管是拿袖子帮对方擦泪,还是用手在止可下巴处接着他的眼泪,全都没用。
他就这样垂着头无声的掉着眼泪。
仿佛天塌了一般的模样。
岸粱实在没有办法了,到了最后干脆无奈道:“止可,你要是再哭我就陪着你一起哭了。”
止可不做反应。
下一秒,耳边炸天一般的响声传来,将止可吓得一个激灵,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抬起脸,不明所以的望向发声处。
透过朦胧的泪眼,之间一道平日里冷酷到不行的同桌,正以一种天崩地裂的绝望神情张嘴大声干嚎着。
即便是路上早已没了人,止可还是被他这种干嚎的气势臊的脸色发烫起来。
他伸手拽了拽还在努力发出噪音的人,轻声阻止对方:“岸粱,你、你别哭了……真的,别哭了,鸟都被你吓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岸粱:为什么止可总觉得一松手我就会不见?别说,他这样还怪招人的。
宁岑:不,他抓着你只是因为你蠢得和哈士奇一样,外号撒手没。
岸粱:……你大爷!
第16章忘川水
周五,天气多云转晴。九年三班,自习课。
止可拿着小刀正在仔仔细细的削铅笔,怕把刚打扫干净的地板弄脏,还专门拿了一张草稿纸接着碎屑。
岸粱正在一旁听歌,带着个超酷的挂式耳机,手中拿着签字笔练习花体英文。四线格上没一会儿便出现了一排流畅又好看的英文短句。
他写完一行之后便放下笔,斜着眼瞧着止可削铅笔的动作。这情景已经多年未见,他偶然瞥了一眼,竟然觉得颇为有趣,忍不住瞧了一眼又一眼。
忽的,他就想到了一年级的自己,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拿着一只铅笔在田字格内一笔一划,十分认真。
哪像是现在,好不容易练了一手楷体字,偏偏要为了耍酷去咬着牙学习瘦金体,在字帖上的一个个的连笔字,都显得很用力。
岸粱瞧着瞧着,忽然看到一片被削下来的碎屑飞起,碰了止可的鼻尖一下。岸粱不受控制的,挑了挑眉,而那边被突然袭击的主儿却没有丝毫反应,仍在认认真真削铅笔。
倚着墙的岸粱却瞧着小白兔的鼻尖,暗暗咂摸了一下,小兔子鼻尖还挺翘。好看的很秀气。
他忽的就有些手痒,想去捏捏对方的鼻子。
岸粱:“喂。”
正在削铅笔的小兔子停顿了一下,转头瞧他,呆呆的,“啊?”
岸粱倚在墙上,对他伸出长长的胳膊,摊开手掌,“你削铅笔都削到我身上来了。”掌心中赫然躺着一片薄薄的铅笔屑。
“我不是故意的。”止可轻声回答,却还是怕影响了对方自习,惹得他不开心。于是好脾气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伸手将岸粱掌心中的一小块垃圾拿走,却不期然被人一把抓住了五指。
岸粱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十足的浪荡子:“这就完了?”
“我只是想把它丢掉……”对面小人的眼睛微微颤动,仿佛荡开了层层水波,干净清澈。他以为岸粱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完又抽了抽自己的胳膊,却还是没能抽出来。
而周围的同学已经因为他俩说话的声音而瞧过来,微微皱着眉,不太开心。
止可感受到四周被打扰到学习的反感,赶忙压低了声音凑到岸粱耳边,“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在豆腐脑里面放糖了,你别再气了好不好。”
岸粱闻言,整个人都是一愣。
——他们两个今天早晨刚“吵完架”。
因为止可早晨买饭的时候买了一份甜豆腐脑,身为正宗北方人的岸粱一下子就被这个野路子给吓懵逼了,他将那东西扔到一个角落里。
“这什么鬼玩意儿?真的能吃?”微微泛甜的奇怪味道仍在口中驱赶不散,他皱着眉拿过豆浆,仰头喝下去一罐都没觉得冲淡那份奇怪。
可一向听话的小兔子竟然皱着眉又将那份甜豆腐脑拎了回来,还瘪着嘴反驳:“哪里奇怪,豆腐脑不都是甜的吗……”
那表情看得岸粱一阵愣怔,小兔子就差在脸上写上“你肯定是连豆腐脑都没吃过”这几个大字了。
“……”岸粱看着挖了一勺豆腐脑就要往嘴里放的止可,阻止他:“不准吃!”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不知道豆腐脑和糖放在一起吃会不会中毒呢。
不然怎么会一股怪味!
止可却没有听他这一句劝阻,拿勺子的手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就继续前行将那勺鬼东西塞进了口中。
岸粱立马冲过去,试图掰开止可的嘴巴,一脸紧张与不安:“我都说了不准吃,快吐出来!”
就在这时,“咕咚”一声,止可抬眼看着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岸粱,吓得将口中的豆腐脑咽了下去。
岸粱顿时愣在了原地,心想着自己吃一口这东西没关系,毕竟自己身体好,可是止可这么瘦削,吃了着来路不明的东西真的扛得住吗?
而吃完甜豆腐脑一脸满足的止可却还反过头来安慰他,“别怕,没事的,我之前吃过很多次甜豆腐脑。很好吃的。”
说着,为了证明甜豆腐脑的好吃,又低头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嚼了嚼又是“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岸粱却以为小兔子是怕浪费食物,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于是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大声唬止可:“我不信这么难吃的东西会没问题。不准吃了,吐出来!”
刚好这时宁岑这个傻叉起床要去教室了,因为天热,宿舍都敞开门没关,所以两人的争执一字不落地通通钻进宁岑耳中。
就在止可想继续解释的空挡里,一声“嗤”笑声从门口传来,宿舍内两人听到动静齐齐扭头看过去。
就见宁岑正拿着一盒酸奶上下抛来抛去,倚着门框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岸粱,“甜豆腐脑都没吃过?智障。”
说完不给宿舍内两人留一点反应的机会,便斜斜背着书包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