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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梦碎魂消 禁宫愁永别 天南地北 军旅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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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重山大怒把手一扬出独门暗器“回环钧”呜呜作响甘凤池道:“什么东西?”两口飞刀劈空打去回环钩形如曲尺甘凤池两口飞刀一先一后齐齐斫中不料那暗器呜的一声给飞刀一撞突然回环转折斜刺飞来甘凤池吃了一惊看它的来势向东急向西避那料韩重山的回环钧十分怪异突然在半空一转闪电般的向甘凤池头顶飞来明晃晃的利钩直向甘凤池的颈项钩下甘凤池躲闪不及伸手一招利钩钩在掌上。甘凤地运上乘内功掌心内陷肌肉一收利钩钩在掌上就如插到棉花堆中一样竟给消了来势。甘凤池五指一撮把回环钩拿在手中拗为两段。

    这回环钩乃是韩重山成名暗器竟然给甘凤池收去韩重山不禁又惊又怒从房内跳出来双掌齐甘凤池一闪一勾再运擒拿手中的“井刀胜剪”一招双指陡箍韩重山虎口韩重山反手一推沉肘一撞两人由合而分自旅舍的走廊跃下庭院。

    到了落地之时韩重山已取出辟云锄来这锄原是韩重山采药所用虽然长仅三尺却是精金所炼一锄劈去劲风带着光芒在昏夜之中威势特别显得猛烈!

    甘凤池兀然不俱展开沉雄掌法也是打得虎虎生风。正酣战间韩重山一声怪啸西客房又跳出一个人来甘凤池正使到“跨步进掌”一招左手向辟云锄一托右掌奔敌前心那人突插进来运掌一带把甘凤池的掌力化了。韩重山锄锋下戳却倏的收回。甘凤池一看这人乃是形意派的成名人物、老好巨滑的董巨川。甘凤池叫声苦也这韩重山已是难斗更那堪又加上一个高手。

    韩得山叫道:“董克你截他后路不要让他逃走。”韩重山辈份甚高此话乃是不想夹攻董巨川一笑退下手中扣着三枚透骨钉目不转睛注视斗场。

    甘凤池和韩重山一场恶斗客舍的人全给惊醒。白泰官跑过邻室对鱼娘道:“你看着车老伯切不可擅自离开。”跑出外面董巨川一见笑道:“哈白泰官原来是你!你的老丈人正生你的气呢!”白泰官怒道:“胡说!”董巨川手臂一挥三枚透骨钉破空射来全奔白泰官穴道白泰官拔刀在手迎空一磕将头一枚透骨钉磕飞左手一招把第二枚透骨钉挟在中食二指之间向上一弹将第三枚透骨钉也打落了。

    白泰官武功在同门之中要数到第四但暗器之精却是数一数二所以接暗器手法极为纯熟董巨川不知深浅心想:怎么这白泰官也如此厉害。不敢怠慢一掠数丈双掌一堆一带劈面便使出形意派的绝招来。

    白泰官横刀一削董巨川右掌倏然一翻掌风劲疾己劈到白泰官右肋白泰官哩哩两刀全部落空左闪右避甘凤池见状吃了一惊掌法稍疏几乎给辟云锄所伤。董巨川运掌如风柔中带刚逢抢白泰官手中兵刃。白泰官一个“盘龙绕步”连人带刀一转倏地一招“雁落平沙”败中求胜。那料董巨川掌法已得形意门精髓若实若虚双臂一分左掌一拔刀把右掌一按道声:“着!”白泰官一个倒翻跌在地上董巨川大喜刚刚跨出一步白泰官左手一扬突然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顿时一片银光灿烂嗤嗤声响。董巨川大吃一惊一跃丈许袍袖急挥虽然把那一大把梅花针都扫荡净尽但已闹得个手忙脚乱!

    白泰官所练的梅花针原是准备对付了因的厉害异常。当年在田横岛的孤峰之上就曾露过一手。董巨川功力不及了因对付这种细小的暗器不得不凛然戒惧。

    董巨川飘身下地掌再攻身法大变只见他身如飞絮绕着白泰官疾转叫白泰官要处处提防腾不出手来掏摸暗器。这种游斗的功夫乃是功力高者对付低手时可稳操胜算的战略。但好在白泰官武功虽然较低还不至相差过远在他缓攻的战略之下还勉强可以抵挡得住。

    又战了片刻董巨川掌法渐紧飘忽如风!白泰官刀光霍霍总沾不着敌人只有紧密封闭门户。但饶是如此还是觉得敌人双掌矫若神龙在自己面门乱晃。

    那一边甘凤池和韩重山功力悉敌原可打成平手但为了心悬白泰官的安危不免受了影响韩重山的一百零八路辟云锄法变化无方见甘凤池气馁连下杀手正在紧迫之际甘凤池一声长啸猛一掌把辟云锄荡开掠出丈余突然喝道:“看镖!”韩重山横锄一挡甘凤池已放出三枝响箭一声长两声短响箭直上遥空鸣呜之声十分刺耳。韩重山见甘凤他的响箭并不向自己射来道:“你捣什么鬼?”还以为他的暗器另有怪异横锄戒备不敢稍懈。甘凤池猛的飞身向董巨川扑去骤然一招“金龙探爪”向董巨川后心狩击董巨川反手一掌却挡不住甘凤池神力给推出一丈开外几乎跌倒。韩重山大怒一跃而上辟云锄一展又把甘凤池截住。

    董巨川吃了一掌当时还不觉怎的过后骨骼竟然隐隐作痛。在同门中甘凤池内功仅在了因之下这一掌使的乃是内家阴力饶是董巨川那样的高手吃了一掌也损元气再用游斗来困白泰官时身法已不似以前灵活了。这样一来此消彼长白泰官虽然还是微处下风但已远不似刚才那样吃力。

    这一场恶战打了一个时辰旅店的人全都惊醒有些胆大的便在窗口探头出来。旅店主人慌了手脚却不敢上前劝架。有人道:“快报官呀!”甘凤池一听暗叫不妙猛攻数招以进为退韩重山窥破用意冷笑喝道:“呸你还想逃!”辟云锄盘旋飞舞一步也不肯退让。那边厢白泰官虽然抵挡得住仍是脱不了董巨川掌力范围。

    吕四娘在葛岭上听到同门响箭匆匆赶回。旅舍建在山麓倚山面湖吕四娘方到湖滨道上忽见一骑马迎面飞来驰向城内。吕四娘心念一动脚尖点地猛的飞上马背只一揪就把马上人揪下地来那马惊叫一声跑过一边。吕四娘道:“什么人?”那人忽道:“你不是在小店西便上房住的李相公么?”吕四娘这才清楚是店中照料马匹的人。那人道:“店里来了强盗打劫正和你的同伴打呢客官快放我走。”这个看马的小二胆子倒大吕四娘道:“好吧你去报官我回去帮你们袭盗。”暗地里却拾起一枚小石把手一扬将马腿打伤。那马倒是良马嘶叫一声跑到不远处停住仍然等候主人。看马的小二不知吕四娘是好人还是坏人见她肯放自己急忙一溜烟的跑去跨上马背走了。

    甘凤池和白泰官正在吃紧白泰官形势尤其危急董巨川连连进逼白泰官忽地叫道:“师妹!”董巨川道:“叫妈妈也没有用!”话声未停只见白光一闪吕四娘连人带剑旋风般的扑到面前董巨川大吃一惊侧身一闪一掌向吕四娘肩头打去吕四娘何等快捷手腕一翻一招“神龙淖”宝剑呼的圈转过来饶是董巨川那样的名手缩身闪时衣袖也给削去一截。董巨川大叫:“风紧扯呼!”韩重山把腰一躬一枝蛇焰箭突然射出这是他救命的暗器之一吕四娘伸剑一格忽然“蓬”的炸开吕四娘吓了一跳向旁斜跃数步幸未烧着。韩重山见是吕四娘来那里还敢恋战急忙飞身上屋和董巨川一道逃走甘凤池道:“这里不能住了。”急忙去见店主道:“明告店主我们都是帮会中人在这里碰到仇家我们不想牵累于你请把房钱算清我们现在就走。”帮会中人斗殴当时乃是常事店主人吓得面青唇白那里还敢收钱甘凤池丢下十两银子也不理他。

    鱼娘在房内正等得心焦听外面厮杀声声又不敢开窗外鳗渐渐外面喧声渐寂不久白泰官等三人回到房中。鱼娘道:“怎么啦?甘大侠碰到什么人了?”白泰官道:“别多问啦快收拾吧咱们现在就走!”甘凤池叫道:“车老怕!”床上车鼎丰翻了个身忽然坐了起来。

    吕四娘喜道:“车老伯你没事了?”车鼎丰道:“那个女孩子出手好辣幸蒙两位相救。”甘凤他道:“五哥你背车老伯。我和八妹断后。”车鼎丰道:“寿昌书院诸生都是心怀故国的热血少年甘大侠如没适当地方歇足不妨在那里暂驻侠踪。”甘凤池道:“那好极了。”吕四娘忽道:“七哥我再到抚衙一趟。”白泰官道:“怎么你还要去?”吕四娘道:“旅舍的人已去报官了因那厮知道我们在此必然亲来。”甘风池笑道:“八妹用意我知道了那是调虎离山之计。了因来捉我们我们就去救路师兄。”鱼娘道:“吕姐姐这计策虽好只是你累了一晚也该歇歇了。”吕四娘笑道:“不要紧。”吃了几块乾粮喝了一大杯水身子一扭展开绝顶轻功上屋飞走。

    李治和冯琳下了葛岭冯琳忐忑不安李治道:“瑛妹甘大侠知道你是小孩不会怪你的。”两人走了一会已到旅店附近忽见一队官兵在外巡逻冯琳道:“不好咱们快逃。”旅舍中跑出一个和尚正是了因!

    了因一见冯琳大怒喝道:“哼!你这小捣乱往那里跑?”僧袍一佛提起斗大的禅杖呼呼追来冯琳道:“李哥哥你替我挡他一阵我用暗器帮你。”了因轻功虽然不及吕四娘但比起冯琳却不知高明多少一忽儿就追到背后伸开蒲扇般的大手当头抓下。忽然寒光一闪李治刷的一剑斜侧刺来剑招奇快了因缩掌斜劈冯琳一回手射出两柄飞刀了因举杖一撩两柄飞刀都被反击震上高空远远的抛落湖心。冯琳足狂奔十几名捕快骑马急追了因身形一动李治刷刷两剑又迎面刺来了了因喝道:“你找死!”呼的一杖“迅雷击顶”直向李治头颅打落李治身形一晃剑锋点向了因胸膛这一招本是白魔女独门剑法中的杀手了因一杖击出门户大开李治以为必然得手那料了因的禅杖在半空打了一个圈圈不用撤杖护身李治已觉得好似一股大力推来身形不由得倒退两步剑点也给杖风震歪。了因大喝一声杖尾一起呼呼声响又再扫来。

    李治大吃一惊不敢硬架在杖风中一个翻身仗着剑法轻灵突然抢攻他左面空门了因禅杖一立挡了开去。两人斗了十招李治一口剑疾如擎电总不让他禅杖碰着斗到酣时李治剑光一闪再取他肩上的‘风府穴’了因迎着他的剑势杖身一送那料李治的剑法全与平常剑法相反明明看他是刺左面偏锋不知怎的却倏然改向了因杖头一点突觉冷风急劲剑锋已到左肩了因肩头一缩左掌往前一抓李治的剑锋已点到了因肩上突然一滑失了重心竟被了因一抓抓着手腕动弹不得长剑梢榔一声跌落地上。

    了因左手一举把李治平举起来待要下摔忽又缩住。问道:“你是谁人门下?”李治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问?”了因心想这人剑法奇诡似乎不在吕四娘之下倒不可随便杀他。道:“你能接我三十余招也算一条好汉。暂且饶你一命。”五指一紧用最厉害的分筋错骨手法把李治捏得全身麻软骨头松散见李治额上汗珠似黄豆般一颗颗滴下居然哼也不哼。了因也不禁暗暗赞他硬汉叫过官差把他绑了跨上骏马再向前追。

    冯琳足狂奔背后十几骑快马追来冯琳待他们追得近时反手一扬突然出两柄飞刀她的飞刀之技出于钟万堂所传含有剧毒飞刀插入马眼毒性登时作两匹马变了瞎马狂叫乱奔马上的捕快给摔下地来幸好没有跌死。

    迫骑受阻冯琳缓了口气又再飞奔。那班捕快相顾失色。捕头道:“一个小孩子也捉不着我们还当什么公差?”率众再追追得紧时冯琳又依前法射倒两匹快马。如此过了几次冯琳暗器囊中只剩下两柄飞刀不敢再放。

    捕快们追得更紧追出一段弯路蓦然前面尘头大起一支军队迎面奔来三丈多高的帅字旗上写着斗大的一个“年”字被西风卷得猎猎作响。策马前追的旗牌官见一个女孩跑得飞快背后七八骑公差飞骑追赶颇为惊异。一员俾将策马上前提起长矛朝着冯琳一指喝道:“站住!”冯琳在四皇子府中长大什么官儿没有见过见长矛指到居然不慌不忙伸出小手一把将长矛握着只一扯那员俾将竟然给她扯下马来冯琳也学他的神气喝道:“站住!”那员俾将怒道:“你这小孩子好大胆你叫什么名字?”冯琳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七八骑捕快先后追到见大军在前不敢妄动。捕头上前向旗牌官见了个礼禀道:“这小孩子是宝国禅师要我们追的。”旗牌官道:“谁是宝国禅师?”了因被封宝国禅师军中并不知道。捕头道:“听说这小孩子是四皇府的人私逃出来四皇子派人捉她宝国禅师便是四皇子所派的人。”旗牌官肃然变色道:“原来如此你等一等。”回马禀告中军。

    那员俾将给冯琳气得七窃生烟兵士们四面围着见冯琳一副大人神气又可爱又可笑都围着看热闹。那员俾将给她握着长矛尴尬之极豪然挺矛一搠喝道:“你放不放手?”冯琳一笑喝道:“你放不放手?”暗运内力将长矛一扯那员俾将双手一松一跤跌倒地上。

    兵士们见他们的管带跌翻在一个女孩子手上都暗暗好笑。那名军官老羞成怒跳起来抡拳就打。周围的士兵忽然四下散开一个少年将军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喝道:“谁在这里闹事?”那名军官急忙住手禀道:“是这个女孩子闹事。”冯琳也抢着道:“你是带兵的将军吗?为什么不管部下?大人欺负孩子!”那少年将军一看这女孩子笑靥生春十分可爱而那名军官则面青唇肿军装泥污狼狈非常。看来明明是军官吃了大亏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问道;“你这孩子哪里来的?为何和我的军官打架?”冯琳道:“我走得好好的他偏偏要来拦我。”中军过来禀道:“禀副帅听杭州的捕快说这女孩子是四皇府的人。”少年将军也微微变色道:“你请大帅出来。”

    冯琳道:“你管我是哪里的人我不偷不抢不犯皇法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拦我。”少年将军笑道:“你倒嘴刁。”停了一停又道:“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冯琳道:“偏不告诉你。”少年将军笑道:“你练一趟拳给我看看。”冯琳道:“我又不是江湖卖艺的女人为什么要使给你看要么你我比划比划。”少年将军一笑下马道:“好吧我就和你比划。”冯琳道:“我赢了你你可得放我走。”少年将军道:“好吧你招。”

    原来这支军队正是年羹尧率领这少年将军乃是他的副将岳钟淇。年羹尧自跟了四皇子后又读了四年兵书到十八岁那年四皇子才保他出来带兵随大将傅深远征准噶尔部立了大功回来后升为总兵再升为提督先后不过三年从一员俾将升至一军主帅升迁之在清代中可算第一人。这时年羹尧才不过二十一岁。岳钟淇据说是宋名将岳飞之后今年亦不过二十二岁也是四皇子提拔的人。他和年羹尧一样精通武艺熟读兵法两人年龄相若志趣相投合作治军十分相得。

    岳钟淇豁达大度御下甚宽年羹尧则察察为明治军极严。所以军中下属对年羹尧是畏之如虎对岳钟淇反为亲近。岳钟淇见冯琳这样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千居然能把那名军官打倒又见她十分可爱一时兴起想逗她玩玩答应和她比试。

    这冯琳好不调皮岳钟淇一声“好吧。”刚刚说出她小腿一伸己突向岳钟淇膝盖踢来岳钟淇弯腰一接冯琳拍拍两掌旋风般的疾打过来、岳钟淇道声“好!”双掌斜直截下左右一分用岳家散手中的“撑椽手”反击岳钟淇臂力沉雄只因怕伤了冯琳不敢用出全力那知武家较技最怕有所顾忌他这稍一迟疑冯琳已化掌为拳一招“流星赶月”打到他的小腹脐门要穴!

    岳钟淇大吃一惊急忙一个翻身双掌一荡化开她的攻势。心里暗道:这女孩子小小年纪怎么手脚如此阴辣不觉把喜欢她的心情减了一半。冯琳手脚并用跨进一步右拳收回护腰左手变掌向左前下方抹击这一招乃是少林拳中的“尚档切掌”。岳钟淇横掌一截她双脚又连环疾起左脚踢岳钟淇膝盖上的“白海穴”右脚踢膝盖下的“筑宾穴”这却是北派“太祖拳”中的连环腿法岳钟淇连运岳家散手中的“左右开弓”、“托天换日”几招才堪堪把她挡开。

    冯琳越打越狠招数变化无常各家杂陈忽拳忽掌。岳钟淇暗暗称奇真想不到她这么一点年纪如何学得这么多离奇古怪的武功。冯琳个子又小运用各派武功时专拣攻敌下盘的来应用岳钟淇不能不弯腰应战十分吃力。

    打了片刻四周的兵士突然肃静无声岳钟淇知道一定是年羹尧到了。心想:自己打一个女孩子不过岂不叫他见笑。面上烧拳风一紧不再退让。岳钟淇乃名将之后岳家散手精妙无伦冯琳虽会各派武功俱到底是年轻力弱火候未到岳钟淇认真出手冯琳立刻转处下风。岳钟淇步伐似猿猴出拳如虎豹十招一过冯琳根本挨不进身来。岳钟淇笑道:“小姑娘你服输了吧?”冯琳一声不响退后两步突然反手一扬两道乌金光芒电射而出。岳钟淇吓了一跳知道这暗器必定有毒。侧身骈指疾的一弹弹在刀柄之上将第一柄飞刀弹落地上。第二柄来得快极岳钟淇不及弹它又不敢手接只好缩肩一闪那柄飞刀呜的一声飞过头顶。只听得年羹尧大喝一声“住手!”岳钟淇敛手跳开这一喝好像具有无限威严冯琳那样调皮也吓了一跳赶忙缩手。

    年羹尧手中拿着飞刀反覆把视沉吟不语。岳钟淇走过来道:“这飞刀有毒大帅千金贵体何必冒险接它。”年羹尧只道了两个字“无妨”。岳钟淇道:“这女孩子好怪只怕真是四皇府的人。”年羹尧“唔”了一声面上变色并不答话。岳钟淇大为奇怪。他与年羹尧共事三年从未见他有过如此张惶失措的神色。往时在千军万马之中枪林箭雨之下年羹尧都是指挥若定;岳钟进心想:就算这女孩子是四皇府的人大帅也不必怕她何必如此沉吟思考。

    岳钟淇有所不知年羹尧与冯琳一同长大年羹尧比她年长七岁小时常常抱她情如兄妹。自他们的师傅钟万堂中萨天刺毒爪死后冯琳被双魔抢去深居皇府之中自此二人便不再见。年羹尧只听得了因说过说是四皇子也甚喜欢冯琳双魔把她抱来之后四皇子就把大内的秘药混入茶中叫她服下。吃了这种秘药以往经历会全都忘掉对于孩子尤其见效。

    年羹尧当时听了也并不怎样在意心想:这小丫头鬼灵精让她忘了往事也好。两人不见霎忽七年年羹尧渐渐长大成*人最近一两年也有京中权贵给他说亲了。不知怎的每当有人说亲年羹尧就会想起冯琳不知她长得怎样了想她失了记忆见了我恐怕也不认识了思念及此每觉茫然。

    刚才年羹尧听得中军报告就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闹事心中已是一动。出来军前一看见冯琳和岳钟淇打得难分难解暗暗吃惊心想这女孩子多半会是她了。及至接了飞刀更加证实。要知年羹尧乃钟万堂唯一传人飞刀之技比冯琳还要高明自然能接能收而且一见飞刀便知来历。

    冯琳见了年羹尧小小心灵也是陡然一震心想怎么这人好像在那儿见过似的?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年羹尧道:“小姑娘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冯琳眨眨眼睛道:“好吧你问。”

    年羹尧叫参将招呼她上自己的车子突然吩咐岳钟淇道:“把那些杭州的捕快全扣起来传令军中不许把这事泄漏出去。”岳钟淇好生奇怪但年羹尧将令如山只好依从不敢问。

    年羹尧跟上车子叫冯琳坐在自己身旁仔细看她见她苹果脸儿酒涡隐现。儿时面貌依稀可辨。问道:“你从实说来你是四皇府的人吗?”冯琳道:“是又怎样?”年羹尧道:“在四皇府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出来?”冯琳面上一红忽道:“不告诉你。”年羹尧道:“四贝勒命宝国禅师来追你回去你知道吗?”冯琳道:“我不回去。”年羹尧道:“为什么不回去?”冯琳嗔道:“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嘛有什么好问的?”年羹尧道:“四贝勒对你不是挺好吗?”冯琳道:“唔好——”忽然眼圈一红道:“你是什么将军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年羹尧一怔继而一凛心想要是她回去说起我如此问她只怕允祯会起疑心便道:“我劝你还是回去的好。”冯琳道:“哼原来你这人很坏。”年羹尧奇道:“我怎么很坏?”冯琳道:“你在外面带兵自由自在却要劝我回到宫里去受气。”年羹尧笑道:“哦原来你还是那样好玩。”冯琳睁大眼睛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好玩?”年羹尧又是一怔强笑道:“瞧你的样儿就知你好玩嘛!你好玩也不要紧只要你不是私逃你要出皇府溜溜四贝勒也不会不许偌大一个北京还不够你玩的!”冯琳眼圈又一红怒道:“你这人的确很坏!”年羹尧皱眉道:“怎么我又坏了?”冯琳道:“你为什么总想逼我回四皇府去?”年羹尧道:“劝你回皇府去享福竟是坏么?”冯琳道:“那还不坏?我死也不愿回去!”

    年羹尧心中一震冯琳说得如此坚决想来其中定有内情。便道:“好吧我不劝你便是。你在这辆车上躲着可不许乱动。”冯琳道:“好呀那么宝国禅师来了你可也不许说给他知道。”年羹尧不答撮帘下车叫道:“中军来!”吩咐道:“把那些杭州捕快通通给我斩了!”中军吃了一惊年羹尧挥手道:“快去传令军中不许泄漏!”年羹尧治军一不如意便要杀人中军已是司空见惯。但想不到他连杭州的捕快也杀见年羹尧面色甚坏不敢作声片刻之后七八名捕快全都身异处。岳钟淇知道之后要劝已来不及。年羹尧吩咐立刻将尸火化骨灰撒入河中。

    毁尸灭迹之后年羹尧下令拔军开入杭州。走了一阵旗牌官报道:“有一个和尚提着一根碗口大的禅杖相貌凶恶自称宝国禅师说是大帅朋友要来求见。”年羹尧道:“好我亲自接他!”

    了因擒了李治之后用分筋错骨手法扭伤李治关节令他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恢复然后将他交与抚衙的卫士王奋和韩振生。这两人乃是当年董巨川替李卫主考从数百人中选拔出来的卫士王奋的铁砂掌功夫造诣颇深韩振生的下盘腿劲也很有斤两李治武功虽高但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形同废人有这两人看守谅他不能逃走。了因叫王韩二人把李治先带回抚衙跨上骏马续向前追。

    走了十余里光景田野间滚出两名捕快高呼宝国禅师了因见他们跌得面青唇肿喝问何事。两名捕快将冯琳飞刀射马之事说了了因大怒骂道:“这野丫头简直反了!”继而一想她只是射马不敢射人看来还不敢公然背叛。

    了因挥手叫这两名捕快先回抚衙续向前追不过二三里光景又是两名捕快拦路投诉了因益气愤。如是者每走几里就碰到两名跌伤的捕快一共碰到了八名之多。了因一算追赶冯琳的捕快已伤了一半心道:“她那毒刀一共有十二把伤了八骑快马用了八把被我打落两把那么她身上最多还有两把最多还能再伤两匹马儿且看那未受伤的捕快怎样。

    了因拍马追出五六里路再不见有受伤的捕快暗暗奇怪。摹然间微风飒然坐骑忽地长嘶撒腿飞奔。了因大怒双脚一夹那匹健马哀鸣一声四膝跪下。了因吃了一惊下马喝道:“谁敢暗算?”忽听得铃声叮叮一个江湖郎中挑着药囊摇着铜铃从路旁的山坡走下。唱道:“神医赛华陀精晓祝由科不论人和马受伤可问我!”边唱边摇铃铃之声响个不停。

    了因心念一动看自己那匹马时只见它四蹄朝天已是倒毙路上。

    了因大吃一惊他自负武功绝世无双坐骑被人暗算居然还不知道别人是用什么手法。只见那走方郎中又唱道:“射马不射人还图半点情;欲医宜趁早莫过午时辰。”了因面色一变暗运内功护了全身招手道:“好来给我医!”走方郎中取下药囊提着“虎撑’(江湖郎中挑东西用的器具又可用作防身兵器)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了因猛然大喝一声禅杖抡圆呼的一杖当头劈下。

    那走方郎中冷笑道:“出家人这样横蛮还说什么皈依三签?”说时了因的禅杖已当头打到想是见他毫无抵抗想留活口略略闪开头顶奔肩头扫下。那走方郎中纹丝不动直到禅杖距离肩头不到一尺才猛然侧身举起手中虎撑往上一挡陛然巨响火花蓬飞。了因只觉手腕酸麻禅杖几乎脱手。那走方郎中也摇摇晃晃退了几步连道:“可惜!”

    了因又惊又怒这人内功之深居然不在自己之下。禅杖一摆一招“横扫千军”照准敌人腰肋再扫走方郎中举起虎撑横架把禅杖再荡开去。了因错步抢进禅杖疾的一点这一招名为“青龙出海”是了因杀手之一那走方郎中的虎撑已封出外门回救不及了因用了全力意料必中那知走方郎中微一侧身用虎撑的护手铜柄轻轻一带了因的禅杖竟然也给撑出外门急忙往前一点解了他的阴劲托地跳出丈外。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佛爷禅杖不打无名小卒!”

    走方郎中阴恻恻笑道:“大和尚我既非王爷又非富户你怎向我化缘准会失望!了因怒道:“谁跟你化缘!”禅杖一展呼呼风响和走方郎中大战起来!

    了因力使杖端的非同小可杖影如山呼呼轰轰活似一条怪龙张牙舞爪。那知这走方郎中的虎撑施展开来竟然也是风声呼呼寒光闪闪两人各不相让斗了三五十招难分高下。禅杖与虎撑每一相碰便出一溜火花两人都是虎口热用了全力握着兵器这才不被对方震飞。

    了因暗自吃惊心中暗数当世高人能够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已是有限那里跳来这样一个江湖郎中居然好像还在自己之上?

    再斗片刻那走方郎中招数一变左手掏出铜铃了因一杖卷地扫去走方郎中纵身一跃铜铃突然叮叮当当在了因耳边响了起来了因禅杖一挂把他的虎撑荡开怒道:“你敢戏耍佛爷!”禅杖一搅登时四面八方都是了因影子一根禅杖竟然似化了千百条杖影把走方郎中围得个风雨不透这是了因精研独创的“天魔杖法”不是遇着最强的敌人不肯轻用!

    那江湖郎中笑道:“你还有多少家当一并拿出来吧。”口里说笑手中却是毫不缓慢一柄虎撑前遮后盖横挑直挡把门户封闭得十分严密。在杖风呼呼之中铜铃仍是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了因展开最凶狠的“天魔杖法”仍是未能得手那铃声越响越密江湖郎中装模作样讷讷念咒就像给人作恕招魂一般了因给他摇得心烦意乱天魔杖法渐渐疏散江湖郎中乘势反攻反宾为主。正战得吃紧之际那江湖郎中忽然笑道:“大军来了少陪少陪!到你要往西天时我再来给你招魂!”虎撑一收飞身便起了因怒道:“那里走?”一杖扫去江湖郎中左手一摇长袖飘起反身一拍了因但觉眼神一乱急忙撤杖护身待得再睁开眼时那走方郎中已跳上山坡去得远了!

    了因定了定神心想能以衣袖作为兵刃的只有无极派傅青主传下的“流云飞袖”功夫这江湖郎中那招莫非就是这种罕见的秘笈?那么他该是傅青主这一派的传人了?但无极派的传人明明只有一个钟万堂而且这人的身法也不是无极派的。怎么他却能使出这“流云飞袖”的绝招?

    了因禅杖点地茫然若失这还是他出道以来除了对易兰珠之外第一次吃的败仗。易兰珠和他师傅同辈吃败仗犹自可说这走方郎中不见经传这挫折可受不了。

    了因正自思量前面尘头大起一支军队迎面开来。了因暗想:那郎中的耳朵倒真灵敏在疾战中居然能分出心神听出山拗那边路上的行军之声。仰头见写着“年”字的帅旗迎风招展不禁大喜。心想:年羹尧这孩子居然回得这样快那小丫头定被他兜截了。

    年羹尧把冯琳藏好之后策马出迎到了军前下马拱手俾官小卒肃立无声。了因大笑道:“老弟真有你的真像戏台上的大将军。”年羹尧面色不豫但迅即忍住含笑道:“宝国禅师小将袍甲在身不能全礼。请禅师换马咱们且并辔一谈。”中军牵来了一骑蒙古健马了因跨上马背又说道:“老弟你一做了将军分外多礼我这老粗可不懂客气喂你看见那小丫头吗?”

    了因以年羹尧的长辈自居老气横秋年羹尧颁为不快但他城府甚深以了因是四皇子跟前得力之人所以一向对他甚为恭敬。当下佯作不知问道:“哪个小丫头呀?”了因诧道:“你没有看见吗?还有哪个小丫头?当然是指那个和你一同长大的野丫头。”年羹尧道:“她不是在四皇子府中住得好好的么?”了因道:“哦那你真是未见着她了。那么那些杭州捕块呢?”年羹尧道:“什么杭州捕快宝国禅师你别尽给哑谜我猜了我刚从福建袭匪回来这里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了因道:“你真是能者多劳刚从青海回来又到福建袭匪现在想是奉了四皇子密令又要赶着回京了。”年羹尧道:“正是。我路过杭州还要顺便把一批钦犯带去。”了因道:“你小小年纪打仗倒有两手怪不得四贝勒看重于你。”年羹尧淡淡一笑道:“哪及得宝国禅师武功盖世无双。”了因平时最喜别人捧他武功第一这时新败之后听了却反尴尬搭讪问道:“四皇子既有密令叫你回京难道没有向你提起那野丫头之事吗?”年羹尧道:“没有呀!”了因笑了一笑道:“看来四贝勒很喜欢这个丫头。”年羹尧心跳耳热吞了口水强行忍住笑道:“是吗那丫头又精灵又好看本来就逗人爱。”了因笑道:“不是这样。我看四贝勒是有意留她准备她日纳入后宫。”年羹尧强笑道:“莫不是大师多心吧?”了因在马上大笑过了一阵说道:“那四贝勒我可比你熟悉得多。他和我一样都是色中饿鬼。那野丫头年纪虽小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若不是我看出四贝勒对她有意我也要动她念头!再说她年纪虽小也有十四岁了再过两年就是个顶标致的大姑娘!”年羹尧心头又恨又痒又惊慌。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冯琳不肯回去只是四皇子既然对她有意我怎能把她留住?

    两人井辔而行过了一个时刻到了湖滨大道了因忽见韩振生和王奋在甘凤池所住过的旅舍中一步一拐行了出来急忙勒马问道:“你们怎么了?犯人呢”王奋禀道:“给强人劫去了!”了因骂道:”脓包饭桶两个人看守一个废人都守不着!是什么强人这样大胆白日青天来抢犯人?”韩振生道:“是一个江湖郎中强闯进来那个少年一见他便叫舅舅我们正待喝问那料他身法真快我们还未看清就给他用袖子一拂摔倒地上。睁开眼时犯人已不见了。”了因吃了一惊不敢再行责骂。年羹尧忽道:“什么?用袖子一拂你们就摔倒地了?过来给我看看。”两人一步一拐走了过来年羹尧叫他卷起裤子一看只见两人大腿又红又肿。年羹尧突然用力在他们腿上一扭两人“哎哟”一声大叫起来大叫之后纵身一跳痛楚若失居然行走自如。

    年羹尧笑道:“宝国禅师不可骂他他们遇了武林中顶儿尖儿的硬手了!”了因奇道:“你怎么知道?”年羹尧道:“你忘记了我那死鬼师傅是无极派的嫡系传人么?这种衣袖拂穴的功夫正是我们无极派中‘流云飞袖’的家数。不过这人功力比我师傅还高所以莫说是这两位捕头就是武功比他们更好的人也恐禁不住此人一拂。”了因听了大奇问道:“你们的祖师傅青主还传了谁人?难道无极派的长辈除了你师傅外还有什么人得过傅青主的真传么?”

    年羹尧道:“我的师傅是无极派唯一传人。”了因道:“既然如此又怎么钻出这个江湖郎中?”年羹尧道:“他不能算是无极派的人但和我们的太祖师(指傅青主〕倒很有渊源。”了因道:“到底是谁?”年羹尧道:“天山七剑中的武琼瑶你是知道的了。”了因愠道:“那还能不知?”年羹尧道:“这江湖郎中是武琼瑶的弟弟。”了因诧道:“武琼瑶还有一个弟弟。”年羹尧道:“她的弟弟名叫武成化。自幼随父亲姐姐远赴塞外‘七剑’归隐时他大约还只是十多岁的孩子几十年来僻处塞外在武林中亦无事迹留传难怪大师不知道了?”了因道:“既然如此他与你们无极派又有什么关系?”年羹尧道:“我也是听得师傅说的听说太师祖和武成化的父亲——终南派名宿武元英乃是生死之交所以曾传了他流云飞袖的绝技。”(作者按:傅青主传武成化绝技之事详见拙著《七剑下天山》)

    了因听了心中舒畅。心想:原来这江湖郎中有绝大的来头那么输一招半招给他也还值得。两人并马而谈了因忽道:“在杭州的一批钦犯中有一人和你也很有渊源呢!”年羹尧道:“大师休得说笑!”了因道:“这可不是说笑。你和少林派的关系素来不下于那武成化和你们无极派的关系吧?”年羹尧道:“这个自然我的武功有一半就是出于少林三老所传。”了因道:“我那不肖师弟路民瞻有一个好友印宏和尚是少林监寺本无禅师的徒弟。路民瞻这次被擒听说印宏涉嫌给他送信被抚衙高手追踪到仙霞岭脚缉拿归案。你这次奉命押解犯人进京那印宏和尚浙抚一定会移交给你。”年羹尧笑道:“我现在身为朝廷大将只知执法绝不循私。那印宏和尚我虽认识说不得也要把他一并押解进京!”了因和尚在马上大笑道:“什么法不法呀!小年别笑疼我的肚子。王法是什么一回事我知道你也知道在我的面前何必说这个漂亮话儿。其实那印宏和尚到底是否曾给路民瞻送信现在也还没有证据。”了因倚老卖老。所说却是实情。

    两人在军中并马而谈晌午时分进入杭城只见城中遍布哨岗、每隔十步就有士兵站岗了因奇道:“什么事这样紧张?”一马前驱到抚衙先报年羹尧入城的消息只见浙抚李卫气急败坏的出来。

    你道他何故如此原来是因为吕四娘大闹抚衙之故吕四娘协助甘、白二人打退韩重山董巨川之后预料了因必来追捕抚衙缺乏高手正好乘机救人于是施展绝顶轻功一夜之中两探衙署。到了抚衙晨鸡已鸣晓风拂面卫兵正在换班。

    吕四娘对抚衙道路本就熟悉昨晚探衙又已知道路民瞻囚房所在便直奔外衙那间青砖大屋。在屋顶上揭开一点瓦缝贴目偷窥忽听得有个女孩子的声音说道:“吕四娘……”吕四娘吃了一惊以为给人现。只听得那少女道:“吕四娘不愧是女中丈夫只恨我无法学她的样子。”下面墙角暗门倏的打开浙江巡抚李卫的女儿李明珠牵着路民瞻缓缓走出。路民瞻想是处在暗室多日眼睛很不习惯眨呀眨呀的好久才能睁开眼睛。

    吕四娘心中奇道:“怎么这位大小姐谈论起我来了她为什么又这样大胆敢把犯人从密室里带出来。”只听得那李明珠又道:“吕四娘确是女中丈夫但她欢喜的那个书生更是人中俊杰。”吕四娘面上一阵热心中却是十分欢喜。路民瞻笑道:“你怎么知道?”原来路民瞻并未见过沈在宽只是在同门口中隐隐约约知道沈在宽的为人而已。李明珠笑道:“他以前也曾被囚在这儿我父亲对他威胁利诱他一点也不屈服。若然他是像你们一样的侠士倒不出奇他却只是一个文绉绉的书生呢!”吕四娘在上面听得芳心大悦对李明珠甚为好感。

    李明珠本来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官家小姐自那次随父亲见了沈在宽之后听到他那番激昂慷慨的议论尤其是听到他借吴梅村的绝命词暗讽父亲之后像在暗室的人忽然看见了阳光受了刺激心中波动她本来是个好奇的女孩子自此竟然偷看起朝廷的“**”连吕晚村的“攘夷录”她也偷偷找来看了。所以这次她之敢于庇护路民瞻除了欢喜他英俊的风度之外和读了吕晚村写的“**”也不无关系。

    路民瞻听出她对吕四娘和沈在宽的倾慕之情微笑道:“其实你要学他们也并不难我们一同逃走找他们去。”李明珠面目倏变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的爹娘!”她虽然与前有所不同但还未坚决到可以抛开家庭抛开千金小姐地位的程度。

    路民瞻好似甚为失望默然不语。李明珠道:“你倒可以趁这机会逃走。了因那贼秃天亮之前带了一班捕快匆匆出衙去了。我的师傅还在梦中衙中没有高手拦阻你放心走吧!”

    路民瞻大出意外在这一个多月被软禁的生活中他已察知李明珠对他的情意心中还害怕她会缠着自己哪料她却肯放自己偷走心中感动倒反犹疑。李明珠推他道:“快走快走!等一会天大亮了要逃走就不容易了!”说完之后眼圈一红路民瞻更是心神动荡。

    正在此时忽闻得一声冷笑:“好呀女生外向你要放他走了?”青衣妇人阴恻恻的推门进来。

    正是:

    虽有红颜知己在却防魄魁暗窥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