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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中,也许总有那么几件事或者几个人让你这一辈子不能忘记的。而我不能忘记的人其中就有江老师,不能忘记的事是江老师竟然爱上了我。事情还得慢慢说起。
我,上中学时,算不上是校花,那也绝对是我们班的班花。我,性格开朗,爱好广泛,学校里组织的任何活动都少不了我的身影,而且重要的是我的学习成绩也不赖。那时的我真是风光无限,自然,喜欢我的男生也就前仆后继,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老师也在默默地喜欢我。他就是已经给我当了四年多的班主任,江老师。
江老师是一名物理老师,课讲的是全校公认的好。本人也很不错,高高瘦瘦的、俊朗的脸、白皙的皮肤配上时常干净得体的衣服,显得很潇洒。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因崇拜而喜欢他,因为我的情感是只属于我的同龄人。
对了,忘记告诉大家,我又是一个贪玩好动、专搞恶作剧的坏学生。上中学时的我,无知的经常以被老师批评为荣,以被老师表扬为耻。我经常上早操迟到(主要是早晨起不来),几乎每天早晨我都会被江老师点名并赶出教室外批评。有一天开班会时,江老师对大家说:“为了让她能够更好的自律,我决定让她做一段时间的班长。”天哪,江老师竟然选我这个没有纪律性的学生做班长,看来他真的很重视我。我这样想。
当了班长后,我还真的每天能够按时上操了,不过每周都得在江老师的办公室里开班干部会议。江老师有他独立的办公地点。后来,我经常要到江老师那儿去开会、报告班级情况。有时,他会单独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去,问有关班上的事,偶尔也会和我聊天。本来就性格开朗的我那时觉得和江老师聊天也是很开心的,起码说明老师很看得起我;有时我感冒了,他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告诉我,让我多加件衣服;记得最清楚的事是有一次我病了一周时间,江老师专门到我家来看我,还买了水果,过后等我病好后,他还利用自习时间给我补习了我落下的物理课程,学完了,还会弹电子琴给我听。那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好神气,得到老师如此的器重,打心眼里还有点感激他。可是后来这种感激之情就荡然无存。
后来,江老师叫我去他办公室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有时被我发现了,他的眼神就会仓皇躲闪,我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但是我想应该不会的,可是我还是尽量避免去他的办公室了。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上课时,他会时不时的向我的这个方向看,有时还会忘了讲课的内容,呆呆地站一会。我和他就这样做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是,还是让他逮住机会了。
一次班干部会结束后是自习课,江老师让其他的班干部先回去了,说给我还有话交代。其他同学走后,江老师一改刚才的威严,很温和地问我:“你最近怎么了?好象不太高兴?”
“没什么。”我简单地回答。
沉默了片刻,他又接着说了:“有一些话,我憋在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勇气说。我不管说了这些话后你会怎么看我,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已经好几年了,我一直在悄悄地注视着你,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情会很舒服,看不见你的时候,我会感到很无聊,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听了这些话,尽管我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很吃惊。吃惊的是一个老师竟然会对他的学生如此直白的释爱。我的脑海里从一片空白到一片空白,面对一个老师的表白,还是第一回,才上高二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该婉转而又不伤他自尊的回绝他呢,还是什么都不说。毕竟他是我的老师。
正在我才想着的时候,他又开始说话了:“有时晚上我做梦都会梦见你,说真的,我很想让你的活力和你时刻陪伴着我。”说话间,他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当时又吃惊又紧张,我挣拖了自己的手,有点生气地说:“那是不可能的,你已经结婚了。”我还在试图给他留点面子。
“可是我真的是爱你的。”他又拉住了我的手“我想每天都看到你,一想起你我心里就会难受,你难道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我只喜欢我的同龄人!你是老师,怎么能和你的学生说这样的话?”我很生气,用力甩开我的手后,转身准备离开他的办公室。就在这时,他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揽入他的怀里,狠很地用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我奋力地挣扎,直到快要窒息他才放手。我非常的气愤,我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一直想着要将我的初吻留给我最喜欢的那个男孩,而现在却让这样一个比我大十岁的男人,用这样强行的方式抢了去,气愤的我没有骂他,因为想不起该如何骂;我想狠狠地甩他一个耳光,但是我忍住了,他是我的老师。我狠狠地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后我含着泪跑出了他的办公室,我没有回教室,而是跑到女生厕所呆了好半天,羞辱和气愤布满了我的周身,但是我很理智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并且决定这件事不能让别的同学知道,也许是为了我的面子,也许是为了维护他老师的尊严,我决定这样做了。在我回到班级时,江老师已经到了,我喊了声“报告”就进去了。他没有问我到哪里去了,我也没有看他,径直走到座位上。
接下来我在一次班会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辞去了班长的职务,这样我可以避免他再以商量班务的理由找我;我也不迟到了,这样他再也没有单独批评我的机会了。我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在和其他同学一起遇见他时,我会说“江老师好”没有其他人时我只当没看见他。后来我发现,他开始无缘无故地批评和我关系比较好的男生,开始经常叫我回答问题,开始毫无顾及的死死地盯着我。有时有的同学会问我“江老师为什么总盯着你看?”为了掩人耳目,我总是回答说:“那是因为我当众辞去了班长,他耿耿于怀呗。”
我虽然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一看见他,我就想起了让我生气的事,可以说,那时我恨他,我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我决定转到文科班,因为只有选择文科才能成为我转班的最有利的原因,我也知道,到了高三再由理转文,我在学习上将会面临着多么大的压力,可是为了不再见到他,我还是转了班。
记得在我转班之前的一天,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叫了出去,说:“为什么要转班?是因为我吗?如果是因为我大可不必,我以后会收敛的,那天的事如果伤害到你了,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想影响到你的学习。”
“是我自己决定的,不关你的事。”我冷冷的说。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管过多少年,我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我真实的感受。好好学习。”他说。
这段话是我和江老师在十年前说的最后几句话。从我高三毕业后,我到兰州上了大学并留在了那儿,我很少回家乡,我和我的江老师,那个夺走我初吻的男人应该有十年没有见面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我的成长,我对他的怨恨逐渐少了,但是却怎么也不会忘记他,毕竟那是我的初吻。
后来我大学毕业后,我也当上了一名老师。没想到的是,我也险些上演了一出师生恋的情景。在我带的学生中有一个男生非常让我注意,他活力四射,面容矫好,爱踢足球,爱弹吉他,总之我喜欢看见他,偶尔也会想他现在在干什么。但是很快我彻底拦截了我的这种可怕的情绪,我不想再次犯下和我的老师同样的错误,我并没有向那位学生宣泄我的感情,因为我知道,他的情感是属于他的同龄人的,我必须要尊重他的正常的成长轨道。
我释放的我不应该有的情感,我很轻松,我也再次想起了我的老师,我想,那时江老师对我的感情也许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也许那份感情埋藏在他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只是我不能接受他的感情。我开始慢慢地原谅他了,我知道真的感情一旦爆发就会像滔滔江水一样泛滥,是理智所不能控制的。我懂得了真爱无罪。
不知道江老师现在是不是还留有愧疚之心,我只想对他说,我原谅你了。
这么多年来,我总是能从同学、朋友那里听说,江老师在打听我的近况如何。也许对于我和他两个人来说,不管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这辈子是谁也不会再忘记谁了。他的名字在我的心里是刻骨的,我想我的名字也一样会是他不能忘却的。
在整整十年后的一天,我回了趟家乡,在超市门口我看见了我的初吻,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见面。他依然那么的消瘦,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但是依然很潇洒。他看见我后,先是很吃惊,紧接着想转身离开。我看到了他的尴尬,迎上前去说了声“江老师好”他这才停下说:“哦,是你呀。”接着他停顿并沉默,笑容很尴尬,我从他的眼神里还能看出他对我的思念与关怀。
“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我问。
“还是老样子,就是人变老了。”
“一点都没有变,还和以前一样。”我说。
“你这些年好吗?”
“还可以。”
寥寥数语后,他消失在人群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很想对他说那件事没关系的,但是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为什么要再次扰乱彼此的生活轨道呢?我只有在心中原谅他,并谢谢他对我毫无掩饰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