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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郑凯第一次直若天神一般救了自己开始,顾曦渴望了很久,很久。就算是曾经被郑凯背着,曾经赖着要郑凯抱着自己,却总是因着自己有意无意的一个不经意间亲昵的动作,惹得郑凯颇为不适应,若不是真当自己是兄弟,恐怕当时就会发作。
于是只能这般小心翼翼地,默默为他做饭,收拾床铺,默默地笑对他人的揶揄甚至指责,背过身去,依旧一脸晴光万里。因为知道郑凯其实最厌烦他人拿这些事开玩笑,甚至因此动过手。有人当着郑凯的面嚷着:“你如果真地是个爷们,就不该经常和这个臭娘们在一起。”
“爷们,不应该和臭娘们在一起么?”这是郑凯说过最暖心的话,却从无他意。
可是,我不是臭娘们,我是男孩子啊!
所以直到郑凯把聒噪的人都给降服了,才渐渐地,流言退,明月清。渐渐地,有些难以自控,渐渐地,也经常做出郑凯并不乐意的事,可他知道,郑凯忍了,是为了自己而忍的。尽管郑凯一再提出不满,却总是面对自己的眼泪,默默背过身去抽着烟。
只是,即将升入大学部,却知道,郑凯走了。他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我去纪夫大学了,你好好保重。”然后是长久长久的沉默。
他,是刻意避开自己吗?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若当时,你自己任由我被欺侮,视而不见,若当时,你甚至从未路过,我们之间,不会有这么多的故事,我不会有这么多的悲伤,其实,亦不会有这么多的欢乐。
凭借一身的厨艺,跟着你到了纪夫大学,我本还是会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但是我看见了周楠楠和王正娟,两个热情似火的女子。虽然周楠楠并不如王正娟那般开放外向,却也在王正娟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们的关系之后,亦小心而天真地和一些冷嘲热讽周旋,并不愿将任何麻烦告知她。王正娟不知道周楠楠此后被心理老师单独辅导过数次,亦不知道周楠楠每每念及家人,思乡心切,但是周楠楠从来不说,总是一脸幸福的微笑。一人负重前行,一人张扬潇洒,但是一起幸福着的时光,她们给了自己十足的勇气和信心!
我又认识了引为知己的好友林文溪,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孩子,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男子,背后似有着隐秘的家族和身份。一个一身诗意千寻瀑,清冷若秋月的少年,硬是被张东,赵渊改变得常常拥有十里春风的微笑。可是,他的笑,是为了赵渊吧,他的痛,亦是吧?否则,何以和赵渊生疏,便像是又将自己藏入冰块中,隔了一层齿冷霜冰行走在这世界里。何以只要和赵渊在一起,便像是春回大地,盎然生机?只是,他和赵渊看似两情相悦,却举止言行从不越矩,但凡人前,除了兄弟般的嬉闹,便只有无人时四目相对,凝眸一望的深情。好像大家都心知肚明,好像大家亦有些看不清,倘或,谁更加大胆一些,是否,他们亦不会这般让人着急?
似乎这里大家更加开放,宽容了,我过得真地很自在,也觉得这样的生活,便是自己得慰平生的眷顾。
只王襄,王襄,你知不知道你这不经意地一下,如此这般地安静地拥抱着郑凯,贴近他的胸膛,依偎着他的身体,竟是自己常常思慕而不可得的啊!如果当夜喝醉的是自己,郑凯又当如何呢?早就一把将自己摔回床上去,扔一条毛巾在自己身上,然后大步而去了吧。
是否,本来就该像王襄一般和郑凯真正称兄道弟,谈个女朋友,这样,郑凯就会对自己不会再有所顾忌呢?
不,我早就该知足了,不是吗?
顾曦反复思虑,忍不住探头望着下铺,看见林文溪和赵渊并肩睡得正香,各自穿得齐整。再细细一瞧,赵渊从枕下伸出一条胳膊,悄悄地探在林文溪的脖子后,如此,除非刻意走近他们的床铺上瞧,否则,谁都以为两人只是抵足并肩,极为寻常。
顾曦忍不住捂着嘴巴,泪水点点流下。
第103章(你走开嘛!)痞赵渊情逗文溪
林文溪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早晨他是在欢愉和惊恐中醒来的,醒来时摸了摸内裤,那里一团粘稠潮湿。
他有些慌乱准备起身,看见梦中的主角,赵渊正坐在自己的床沿,正在电脑上写着什么流程图,规划案,估计又在张罗学生会的事。林文溪有些失神仰半坐起来,仰躺着,梦里他分不清谁是张东,谁是赵渊,可他很清醒地知道,他们都在梦中赤裸着身体,露出足以让任何女生遐想的身板,而自己,一直在呻吟中窒息,却一直在害怕,那一团团的黑暗里,他肆无忌惮,却在某处莫名的灯光打开时,唯恐一切暴露无形。
可林文溪更是看见,眼前的两人保持着他梦中和男主角的姿势,睡得哈喇子都流了下来。堪堪正是王襄和郑凯。
“发生什么了?”林文溪问。
赵渊瞟了一眼,说:“我们也试一试如何?”
林文溪随后用脚蹬了蹬赵渊,说:“你走开。”
赵渊把屁股挪了挪,留下足以让林文溪起身的空隙,又专心忙事。
林文溪很想起身去洗漱间将身体洗干净,他不明白,这事自从年少时起,很久没发生过了,就算上次发生,他也忘记具体是什么事。可这次,他清清醒醒记得梦里缠绵交织的一切细节,肉体上的摩擦,汗流浃背如同下了一场春雨,又像是满树梨花,开了又漫天飞舞,竟然开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他觉得是痛着的,又是,那么快活。
“你走开嘛!”林文溪又说。
“哦。”赵渊又挪了挪,问:“我走哪去?”他看林文溪面色有些潮红,像雨后春花欲燃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伸手就想去捏他的脸蛋,却被一巴掌打开。
“出去,出寝室去。”林文溪肆无忌惮说,郑凯不在寝室,王襄估计又找张安安一起补习去——自从去年王襄考了个年级文化课第三,就被张安安逼着要把第一拿下,林文溪对赵渊说话也不由得大声大胆。
“为啥出寝室?”赵渊疑惑问。
“帮我买早饭!”林文溪随便想个理由。
赵渊将藏在书页下,把打算用来捉弄林文溪早饭拿出来。
林文溪见到豆浆油条,忍不住吞口水,嘴上仍旧说:“我不要吃这个!”
“哦。”赵渊答应一声,端起豆浆大口喝着,油条大把塞进嘴里,嘴里喊着:“我好饿,好饿……”
“赵渊!”林文溪忍住心底的饥饿,哭丧着脸,跌在床里,转身对着墙壁不去理会他。
“咿,怎么还有一份?”赵渊有些大惊小怪地说,从书页另一边又拿出一份早饭。林文溪十分没有骨气地窜起来,吃个精光,却依旧没有起床。
赵渊笑了笑,说有些累了,说出去伸展筋骨,走出去时还微微带了一下寝室门,虚掩着。
林文溪这才做贼般蹑手蹑脚爬起身,正要跑进洗漱间,听见门口赵渊哈哈大笑,原来赵渊一直躲在外面听动静,正好逮个现形。
这一声大笑,郑凯便先醒了,默默地注视着嘴巴张大,贴在自己胸口的王襄,一时尚未回过神来。他又看着捂住裤裆,跑进洗漱间的林文溪,好似某处有一片潮湿。郑凯想了想,再看看趴在对床上铺床沿,看得痴痴发愣的顾曦。正当时,王襄刚好换一个姿势,一个曲腿,郑凯只感觉某处一阵钻心之痛,他瞪大眼睛,顿时清醒过来,只觉得毛孔张开,一股恶寒。
林文溪是被一阵惨叫声吓得走出洗漱间的,彼时他已经换好衣服,看见王襄背顶着墙,人还似一滩烂泥一般,虽是疼得哇啦乱叫,亦未能唤醒他麻木的神经。
手边忽然一松,准备扔进水桶的内裤已然到了赵渊手上。
赵渊拿起,靠近鼻边轻轻一嗅:“好酒不怕巷子深。”
林文溪没有听懂,劈手夺过衣服,王襄却在床头歪着脑袋,不清不醒地嘀咕着:“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啊,哎哟,疼死我了。”
赵渊抬头笑问:“哪里疼?我帮你按一按?”
王襄立时噤声,侧身又睡去了。
顾曦一时捂着嘴,强忍着笑意,看着一脸不满,脱下衣服准备洗漱的郑凯。
郑凯想了想,朝水槽里重重吐口水:“老子真应该换寝室!”
课间时,许是早饭喝多了豆浆,林文溪匆忙去洗手间,正解着裤袋,猛然觉得有人注视他,偏头看,赵渊正在旁边心不在焉地边吹哨子,边嘘嘘,林文溪瞬间尿意全无。林文溪半天无法顺利解决生理需求,只得重新穿好裤子。
赵渊完事之后侧过身来看,还笑着说:“老让它这么憋着,会长不大的,要多出来透透气。时不时,可以左右手拔苗助长助长。”林文溪浑身透着恶寒跑开,路过小花园,见王襄哭丧着脸从里面跑出来。
王襄压根没注意到林文溪,一路踉踉跄跄,林文溪望着林子里那个熟悉的窈窕身影,纳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