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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这么小这么薄的一张纸条，夹在瓷砖缝隙里，只要用水泥在外面稍微糊一糊，的确很难发现。
“不管怎么样，这可是重大突破，能让那些人不惜三番两次纵火也要毁灭的东西，肯定是很有利的证据。”
方遇开心地捧着纸条，恨不得亲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一铭哥，打火机借我用一下。”
陆一铭敛眸，依言掏出打火机递过去。
方遇将纸条扔进烟灰缸，点燃，看着它化成灰烬。
“事不宜迟，避免夜长梦多，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陆一铭提议道。
方遇忙不迭点头，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证据真的存在，便是一刻也多等不了的。
卓夏自然没有异议。
走出店门，方遇又想到一个问题，担忧道：“那块地皮九年前就被蔡承哥卖掉了吧？现在会不会已经建了楼房什么的？”
如果上面已经建了楼房，除非蔡兴民把东西埋得足够深，否则挖地基的时候就……
“没有，至今还是一块裸地。”卓夏答道，“蔡兴民买下那块地皮，本就是为了藏东西，所以才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没有什么发展潜力的角落。虽然是开发区，但那个方向这些年建设得很慢，政府把主要力量都投在了另一个方向上的开发上。”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方遇立刻转忧为喜，解开车子的电子锁，正要坐进驾驶室，却被陆一铭拦住。
“我来开吧，晚上车况复杂，你也不认得路。”
方遇一听也对，让她来开无异于浪费时间，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就能瞬移过去。
陆一铭在前面专注开车，卓夏在后排低头摆弄着手机。
方遇既兴奋又紧张，目光像两条没头没脑的小鱼，在外面的霓虹里漫无目的地穿梭游曳。
蔡兴民选的地点的确偏远幽僻，路都没有修，只挖出一条黄泥雏形，车子摇摇晃晃开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夜晚的开发区一片荒凉，月亮掩在云后，朦朦胧胧一个圆。
没有月光，只远处有零星几个在建的小区里传出点点灯光，周围黑得令人心里发毛。
陆一铭尽量把车子开近那块地皮，用车灯把路面照亮。
下了车，一阵夜风吹过，方遇忍不住打个寒颤。
虽然是夏天，远离闹市的郊区还是更深露重寒意袭人。
地皮旁边就有一座未开发的矮山包，灰蒙蒙像盘踞在那里的一条巨蛇，腹里不知藏有多少或新或古的尸骸。
方遇天生爱脑补，这会儿生生把自己吓得脚底发麻尿意隐隐。
一件宽大的衬衣披到她肩上，同时指尖一暖，因紧张而握紧的拳头被整个包起来。
方遇扭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
卓夏笑意晕开，似乎很开心她没有拒绝挣脱，“小心脚下，有些草叶很锋利，别割伤了腿。”
其实方遇正好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下半身包得密不透风的，还是快乐地点了点头，“好的。”
陆一铭从后备箱取出提灯铲子割草刀等工具，在前面缓慢前行开路。
这块地皮不大，约莫只有两百平，但真要挖起来，东北角这个概念对于三个人来说却又很大。
卓夏手受伤不能贡献力量，方遇挖了一会便气喘吁吁，陆一铭在那里不间断的埋头苦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了收获。
“这里。”陆一铭用铲子轻轻敲了敲某处，发出薄薄的空洞的笃笃声，“应该是个塑料盒子。”
方遇连忙拿着扫帚过去，扫开最上面一层薄土，底下果然是一个字典那么大的塑料盒。
陆一铭用小铲子仔细地把它挖出来，稀世珍宝似的小心打开。
里面是一只被气泡袋层层包裹住的U盘。
方遇激动地快要跳起来，“太好了，竟然真的找到了！”
卓夏眼底满是压抑的光亮，手指微微颤抖着伸向盒子里的U盘，“就是这么个小东西……”
“对，就是这个小东西。”方遇把盒子从陆一铭手中接过，递到卓夏面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我相信一定会是很有用的证据，你的小叔、父母、爷爷奶奶，蔡伯伯蔡伯母，三中的后勤主任，那几个工人……我相信所有人的死亡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卓夏缓缓咧开嘴，笑容越来越大，“嗯，我也相信，我们的努力不会白费，谢谢你小遇，谢谢你陆警官。”
陆一铭垂眸遮住眼底的晦涩。
急促的警笛声在这时响起。
方遇一惊，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红蓝二色灯光出现在道路那头，一眼望去竟有三四辆之多，伴着呜呜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一铭哥，这是怎么回事？”她怔怔道，“那些警车，不是朝我们这里来的吧？只是路过而已，对吧？”
陆一铭转过身，背着灯光点燃一支烟，不答话。
方遇看着他的背影，嗅到空气中的烟草味，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一铭哥，你怎么了？”
“小遇，别说了。”卓夏淡淡开口，“陆警官只是尽了他的分内之责，这么重要的证据，当然不应该放在我们这些普通民众手里。”
“卓小夏你在说什么啊，”方遇觉得脑子已经成了一锅粥，腾腾的晕晕的，“就算要交给警方，也至少等我们看过内容，复制过再说吧？万一……”
万一被保护伞势力做下手脚毁掉，那才真是穷途末路。
毕竟连陆一铭自己也说了，局里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他也不能确定。
可这句话她不敢说，因为对方是陆一铭，她认识了二十年的陆一铭。
她咬紧下唇，毅然拉住卓夏，飞快说道：“阿夏，你车上有电脑吧，没有电脑……直接插在车里也行，你那么厉害，过后一定有办法再把数据提取出来对不对，我们快走。”
卓夏一个伤患，脚下竟像生了根似的，她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拉动，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卓小夏！你愣着干嘛，快走啊！”
这可是他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