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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是卓夏一个人洗了澡。
就是时间有点长。
方遇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看了一会本地新闻,不知不觉睡着了。
卓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一眼便看到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里酣睡。
刹那间,岁月静好。
他像受到了什么蛊惑,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走到沙发前,蹲下低头……
一阵响亮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卓夏像做坏事被抓包,活生生吓了一跳,一个不查往后跌坐下去。
“哐当!”
桌上的水杯被他扫倒,水从桌沿滴落在地毯上。
连番的噪音把方遇吵醒了,看到卓夏手忙脚乱地擦着水渍,顿时睡意全无。
“卓夏!你在干什么?说了多少遍不要碰水,有你这样的病人么!”
卓夏被吼得住了手,乖乖让出位置,任由方遇接手去擦那滩水渍。
“呃,小遇?”
方遇肩膀被某人的手指戳了戳。
“干嘛?”方遇没好气地鼓着脸。
“你的手机,在响。”
“……”
或许是时候换个手机铃声了。
方遇面不改色地扔下纸巾,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何姐?有什么事吗?”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何碧声音急切,“你快看公司群消息!”
方遇眉头微皱,“稍等,我这就看。”
她切出通话界面,点开公司群,未读消息竟有99+。
她从第一条开始快速浏览,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卓夏坐在她旁边,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消息,面色同样唰的沉下去。
引发热议的是一张文件截图。
内容是分公司新员工方遇,因违规窃取泄露公司机密档案,直接解除劳动合同。
竟然被开除了……方遇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遇,你看到了吗?”何碧的声音再次传来。
方遇动了动唇,飘走的思绪被拉回来,“看到了。”
“你快给邹总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
方遇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何姐,你知道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何碧显得有些激动,“任务是邹总交代你去做的,资料也是他吩咐档案室整理的,你只不过去取出来而已。”
方遇回忆着那日取资料的细节。
当时档案室小赵帮她清点要用的资料,发现少了几份,便查了目录告诉她具体位置,请她进入储藏室帮忙一起找。
档案储藏室虽然有监控,但那么高的架子一排排竖在那里,死角非常多,她不用查就知道,监控肯定没有拍到她进入之后到底取了什么资料。
方遇幽幽道:“何姐,他们铁了心要把我和我爸赶走,再多解释也是徒劳。”
何碧沉默了。
方父工龄几十年,称得上老谋深算,做事细致不留把柄,是方遇这个菜鸡不能比的。
但即使抓不到方父的过错,凭他这次受伤住院,公司怎么可能会让他继续占着安保主任的头衔。
事实上,车祸第二天,公司便召开了紧急会议,将一个副主任提拔上来,明面上说是暂代主任一职,可谁都知道,这职位是不可能再让出来给方父了。
方遇这次被阴,谁都知道是无辜的,可那有什么用?
这是那群人,那个势力,给他们父女的警告。
何碧何尝看不明白,可她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后辈,还有意撮合她和自家亲弟,结果不到一周,竟然就被开除了,实在令人唏嘘。
“这下姚宋宋那个女人怕是要蹦跶上天了。”何碧郁闷地说道。
方遇可以一走了之,她却还要独自面对姚宋宋这个祸害,一想到要回到从前那种与姚宋宋斗智斗勇的日子,何碧就心塞得不行。
接受了事实以后,方遇反而轻松起来,还安慰何碧道:“我听说张副主任准备退休了,何姐你再过不久就要升职了吧,难道还怕一个姚宋宋不成?”
这倒是。
何碧好受了几分,叹道:“不管怎么说,直接解除劳动合同也太过分了。”
市一建是国有企业,“铁饭碗”的名头不是虚的,只要员工们不犯原则性大错,基本都能在里面干到退休。
泄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看她泄的是什么密了。
可他们这山旮旯里的小公司,说句不好听的,能有什么大秘密!
“何姐你别忘了,我还是试用期呢,”方遇轻笑道,“想开除我,还真没那么难。”
何碧无话可说。
方遇说的没错,哪怕签了合同,也有三个月的实习试用期,试用期过后才能算正式员工,领正常工资。
虽然极少有人因为试用期犯错被赶走,但规则摆在那里,实施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算了算了,”何碧终于也接受了事实,语气变得松快,“反正你还年轻,又有能力,完全值得更好的单位。”反正她是再也不敢说市一建有多么多么的好了。
“借你吉言。”方遇笑嘻嘻道。
“对了,虽然你不在市一建工作了,但我之前的提议还是管用的哈,我弟弟……”
“何姐我现在还有点急事要处理,下次再聊吧拜拜。”
方遇飞速挂了电话。
然后便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黏在后背,她僵住,慢慢扭过头,“那什么,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卓夏歪着脑袋,眼睛无辜,嘴角却毫不掩饰地耷拉着,“反正我还没转正,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什么都不用跟我解释。”
方遇:“……别闹。”
她眼睛要瞎了。
这小媳妇闹别扭既视感是肿么回事!
卓夏低头扯着手上的绷带,一副你快来哄我不哄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方遇叹了口气,手脚并用爬上沙发,握住他的手腕,向两侧扒拉开,随后身子前倾……
卓夏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花朵般娇嫩美好的双唇慢慢靠近,靠近……
落在他额头上。
只是轻轻一触,她便立即退开,一脸若无其事地端坐在沙发上。
如果她的脸不是那么红,如果她没有拿起那只明明已经空了的水杯的话,以他此刻的观察力,很悬发现不了她佯装出来的淡定。
卓夏摸了摸额头上轻微的湿润,笑得恍若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