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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可能就过了半分钟,对面的梁砚没有出声,手里的花拿不出来,陈正则在心里都快把这辈子的脏话都骂完了——终于,在陈正则的动作幅度大到能挪动了巨大的座位之后,那束花被他|给|拔|出|来了。
但是,包装碎了,花茎折了,叶子秃了,花瓣掉了,总之整束花不像个样子,像是从垃圾堆里拿出来的。
陈正则:“······”日了狗了!
可当陈正则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梁砚的时候,发现梁砚坐在对面,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好看得让他忍不住过去抱着他亲一口。
陈正则不好意思地把那束花藏到了桌子下面,蚊子哼哼似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说完,顿了半天,又问:“那你同意了吗?”
然后,他听到梁砚说:“陈正则,我同意了,早在昨天晚上我就已经同意了。”
卧槽!我是谁?我在哪?
陈正则足足愣了一分钟,然后开始傻笑。其实在今天出门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种预感梁砚会答应自己,可是当亲耳听到他回答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笑成了傻子。
这边陈正则在笑,对面梁砚也在笑。
两个人对着笑了半天之后,陈正则终于回了神,然后心里又开始疯狂地刷屏——下一步该做什么?
在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之后,陈正则可算是想出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他十分高兴地说:“那什么,咱俩去图书馆做高数题吧。”
第49章第49章
大二上学期对于421寝室来说是一个极具意义的一个学期,因为寝室里面四个人有三个人投靠了恋爱狗的阵营,只有肖钰自己还在单身狗的阵营里苦苦挨着。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可能是肖钰最真实的内心写照了。
陈正则和梁砚谈恋爱这件事已经从两个人的寝室传到了两个人的院里,不过因为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加之学校里早就开始出现同性情侣的身影,他们两个并没有太过显眼。好朋友依旧是好朋友,周围大多数人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也有少数人明确地对他们两个表示了厌恶,比如梁砚的一个室友。
事情发生在大二上学期的学期末,梁砚感冒了,发高烧。
学期末正是每个人都忙到脚打后脑勺的时候,但梁砚不幸被流感病毒给光顾了,整个人蔫蔫的,去校医院挂了三天的点滴,但是仍然没有什么起色。
最后梁砚自己不愿意再去校医院,硬拉着陈正则回了寝室。
自从认识梁砚以来,他从来没有生病过,这次这么严重,陈正则一直特别担心。但是梁砚不愿意去医院,他也不能硬逼着他去,只好听话地带人回去了。
梁砚回到寝室之后就上床躺下了,陈正则随便拿了一本书坐在他床边,时不时地摸摸他的额头,怕他又烧起来。
按理说学期末大家应该都去图书馆复习,但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梁砚的一个室友一直待在寝室里,吃饭都是订的外卖。
寝室里有外人,加上梁砚不舒服,除了偶尔摸摸梁砚的额头之外,陈正则也没做什么亲密的动作。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梁砚体温又有些高了。陈正则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觉得不对劲,于是凑到他身边,有用自己额头贴着他试了一下,发现确实比刚才高。
陈正则跪坐在床的里侧,把梁砚半抱起来,轻声说:“梁砚,起来,我们去医院,你又发烧了。”
“不去,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不去医院。”梁砚大概是难受厉害了,感觉到陈正则抱着自己,把头埋在陈正则胸前,嘴上嘟嘟囔囔地说话,两只手紧紧地搂着陈正则的腰,不让他起身。
陈正则第一次看见梁砚这么孩子气,看他这么难受,于是像哄小孩似的说:“乖,快起来,去医院再打一针,不然多难受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梁砚的那个室友说了一句:“真恶心。”
这是陈正则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心里的火气呼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但碍于梁砚生病,而且那还是梁砚的室友,于是忍着没有还嘴,而是继续哄梁砚起床。
但是在陈正则又哄了梁砚一句之后,那个室友又一次,很大声地说:“恶心死了。”
这次梁砚也听见了。
陈正则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实际上脾气爆得很,做过很多次一言不合就干架的事。如今听这个人说了两回这样的话,立马就忍不了了,起身就要从床上下去揍人。
梁砚虽然烧得有些迷糊,但也知道陈正则要做什么。因为从小就被别人说坏话,他已经练就的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了,虽然听见这种话确实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是他也不希望陈正则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和人打架,万一再受了什么处分就不好了。
“陈正则,我们去医院吧,我不舒服。”
天大地大没有梁砚大,陈正则听到这句话就忍下怒气,转身回去照顾梁砚去了。
但是临离开寝室的时候,陈正则还是没忍住,对那个室友说:“我是同性恋没错,但是我从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做侵害你利益的事,如果你下次嘴还是不干净,那就别怪我揍你了。”
陈正则带着梁砚去了医院,挂完点滴之后直接带着梁砚回了自己的寝室,明天正好是周六,郑晓伟和冯天霖都出去和女朋友浪了,晚上不会回来,肖钰最近沉迷于包宿打游戏,整个寝室都是空的,正好方便他们两个了。
肖钰的性格用一句很经典的话来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越到考试他越浪。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他却开始时不时地出去包宿打游戏,活得简直异常刺激。
在网吧的椅子上坐了一宿,看了旁边一对小情侣秀了一晚上恩爱之后,肖钰活动了一下肩膀,回了寝室。
寝室的门没有锁,肖钰直接推门就进去了,然后他发现,陈正则那张被床帘遮得密密实实的床上,有一只手伸在外面,那只手很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不对啊,陈正则没这么白啊?
就在肖钰纳闷的时候,床帘里有伸出了一只手,肤色是小麦色的。
颜色稍深的那只手那皮肤白皙的那只手抓回了床里,同时,肖钰听见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乖,外面冷。”
肖钰:“······”单身果然是没人权吗?到哪都被虐。
梁砚病好之后也要期末考试了,那个室友虽然没再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每次见到他和陈正则时表情都很怪。不过陈正则也没有再搭理他,随他说去吧,他和梁砚好好的就行。
就这样,大二上学期就这么过去了。
过年的时候,陈正则把梁砚带回了家。
在说要带梁砚回家的时候,陈正则发现梁砚好像是吓了一跳,要不是自己握着他的手,他估计就要跑。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陈正则还是成功地把梁砚带回去了,然后陈正则发现,他妈,他妹,他李叔都叛变了,要不是他家户口本上还有他的名字,他真以为梁砚才是他们亲生的。
不过陈正则并没有后悔这么做,特别是有一天晚上,他发现梁砚抱着他妈给买的新衣服在厕所里偷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