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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蒋嘉兴明白了,只要傅珵还来纠缠,那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就也绝不会放弃,所以,擒贼先擒王,必须得解决掉傅珵才能一劳永逸。
今晚,是蒋梓晏被关起来的第十五天。
蒋梓晏已经从一周前就开始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了。他已经瘦得脱了样子,虽然还没到皮包骨头那么严重,可是已经整个人都缩了不止一圈。现在的他连起床的力气都已经没有,靠着坐在床头都会身体打晃。
就这样,每次打营养液都得把他捆绑起来,否则他根本不配合扎针,针就算扎上了也会被他大力撕扯下去。
他对自己是真狠,狠到可以不要命地向父亲示威抗争。只要不放他出去,他是真会饿死给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父亲看。
就这副样子,每晚傅珵闯进来,他仍是会循声爬到窗边,抓到什么都用来去砸窗玻璃,有两次让他得了逞,破碎碴子像雪崩一样将他埋在下面,他的脸上脖子胳膊都被划出无数道伤口,然而他毫不在乎,只顾不要命地往窗外爬。
看着这一幕,蒋嘉兴气得牙根咬得“咯吱”作响,这也更加让他坚定了一次解决掉傅珵想法。
杀人到是用不着,也犯不上。作为活了将近六十年的老家伙,蒋嘉兴明白冲哪里下手就可以轻松解决掉傅珵,毕竟,是人,就会有软肋。
傅珵瘸着一只脚,再次站在蒋家大墙外,毫不犹豫地再次干扰了高墙之上的电网,然后助跑、上墙,一气呵成,只是落地的时候,因为高高肿起的脚腕传来疼痛而没能稳稳地立住,身子一栽摔了个跟头。
然而他咬着下唇,立刻就爬了起来。可是,这回却没有成群的保镖潮水般将他包围,四周静谧极了,就好像没人发现他已经成功进来了似的。
他站起身,根本不管这一异常的现象,拔腿就往别墅的方向冲去,丝毫不肯耽搁一分一秒。
然而他刚跑了没两步,四周就响起了让他汗毛倒竖的犬吠声。十几条纯种德牧黑背狂窜而出,眨眼间就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傅珵迅速地从腰带上抽下来一个打棍,棍头带着成片的突起,还是很有攻击力的,这也是他被打了多次,实在无奈才带了武器进来,没想到,今晚这武器倒是带对了。
黑背本就高大体长,善于攻击,更何况这还是十来条之多,傅珵就算再有武器在手,也是处于了绝对的劣势,还没对抗到十分钟,傅珵就已经被一只黑背自身后扑倒在地,其他的黑背立刻疯狂地扑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蒋大少被困,小珵珵拼死去闯蒋家大宅,十柒反而越写越有激情了~~~嘿嘿,明天见~~
第94章第九十四章分手信
被纵扑过来的恶犬一口叼住了右小腿时,傅珵就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它拖倒在地,随着群犬围扑上来,傅珵只来得及死命抱住脑袋,脑海里绝望地浮现出蒋梓晏的影子——梓晏,我恐怕,要见不到你了……
手臂肩头,正都被恶犬狠狠咬在嘴里撕扯,一只大狗流着口水的大嘴已经向傅珵的后脑咬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长长的哨声响起,随后,傅珵只感觉到刺耳的哨声急促而有节奏地往他耳内钻来。
群犬显然训练有素,这哨声一响,就听话地停止了撕咬的动作,虽然还都目露凶相,但是已经纷纷后退着往外散开。
瘫痪的电网已经重新通电,周围的路灯顺次亮起,照亮了款步而来的蒋嘉兴。
跟在蒋嘉兴身后的辉叔快速蹲到傅珵身旁,伸手拉开傅珵护着头的手臂,傅珵使劲甩了甩头,才让视线清晰起来。
幸好,这止战的哨声响得及时,他的脑袋才最终得以保留。
看着身上多处咬伤处处带着血迹的傅珵,蒋嘉兴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出口:“以你一人之力,是根本见不到我儿子的,这你应该清楚。”
“是,我当然清楚。”傅珵仰面躺在雪地上,带着血迹和污渍的脸上似笑非笑,双眼大睁地望着星空,“可不拼了命的试试,怎么能死心?”
“那你现在死心了吗?”蒋嘉兴问道。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傅珵摇头,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般大笑出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死不了心,这您老人家也应该清楚的!”
蒋嘉兴叹了口气,冲辉叔点了点头,辉叔掏出手机,开了微信视频,将手机扔在了傅珵的胸口。
傅珵听着手机那边传来了桂姨惊呼的声音:“你们干嘛?你们放开她,她还是个孩子!你们松手,你们吓着她了!”
傅珵惊得坐起身,抓起手机,就看到视频那边的玥儿已经被一队保镖架着胳膊按在床上,玥儿吓得小脸苍白,嘴唇哆嗦,连声呼救都喊不出来,只有豆大的泪珠疯狂外涌。而想冲上去救人的桂姨此刻已经被一个保镖扭着胳膊按得跪坐在地上,挣扎不开。
傅珵一脸悲愤地冲蒋嘉兴嘶吼:“你真是卑鄙无耻!堂堂蒋氏族长,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
“我还能做出更卑鄙无耻的,你要不要试试看?”蒋嘉兴冷笑一声,“咱们废话短说,你只要不再来纠缠我儿子,你妹妹就会安然无恙,否则……你懂得!”
傅珵气得浑身颤抖,牙齿由于咬得过于用力而自牙龈渗出血来。他双眼愤怒通红,瞪向蒋嘉兴的目光简直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我可没有耐心和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蒋嘉兴扯了扯身上的黑色貂皮大衣,看向傅珵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辉叔自衣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硬皮笔记本,扔在了傅珵的腿边。
“给我儿子写封分手信,我只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二十分钟之后,我的手下如果接不到停手命令,你就得向你妹妹的遗体告别了。”蒋嘉兴边转身边点燃了一支烟,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吸的头一口烟,就呛得他咳嗽了起来。他没有回头,没有再看傅珵一眼,慢慢踱着步子,进了汽车。车子向别墅方向慢慢缓慢而平稳地驶去。
傅珵低头看向手机视频,里面那群保镖的领队,已经打开了一个工具箱,取出针筒,自一瓶写着英文商标的小药瓶中将药水抽进了针筒。玥儿手上还扎着吊针,很明显,如果一会儿得不到住手的旨令,那这一针筒的药水就会被推进挂在吊杆上的输液瓶中。不用想,也知道这药水一定能要了玥儿的命。
“傅珵,你的时间不多了,”辉叔心里无奈,却只能无声叹息着提醒,“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你快动笔写吧。并且我奉劝你最好写该写的,而不要写明知不能写的。”
傅珵面如死灰,扔开手机,抖着手抓过地上的笔和本子,认命地翻开了封皮。落笔下来,第一个字都是扭曲的,这不仅仅是因为这室外寒冬的天气,还因为他心里也同样在逐渐丧失热气。并且,每写一笔,心里的热气就会流失一分,直到最后一笔落款收尾,傅珵的十指已经彻底失去了温度和知觉。
辉叔弯腰自他手里取本子,本子脱离他双手的瞬间,大滴滚落下的眼泪正好与那本子擦肩而过,砸在了他的腿上,与裤子上那大片的血迹融为了一体……
蒋梓晏已经彻底起不了床了,长期绝食,即使营养液也只能维持着他的生命进行基本运转,但他的体能已经跟不上了。
自听到犬吠的那一晚,距今已经过去五天。五天了,外面再也没有响起傅珵闯入的声音。蒋梓晏歪着头看着窗外,目光呆滞,脸上毫无光泽。
傅珵不再来的第一晚,蒋梓晏就在想,傅珵一定是被狗咬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不然依他那固执的性格,只要还能起得了床,就一定会来找自己。那一晚,蒋梓晏倒是希望傅珵别再过来作无谓的抗衡,而是好好休息休息,每晚都来这儿和保镖拼命,这又被群狗围攻,傅珵指定受伤不轻。
第二晚、第三晚、第四晚,一直到今晚第五晚傅珵都没有再来,蒋梓晏的一颗心就高高的悬了起来,落不了地。他万分担心傅珵是否伤重到无法承受的程度,连续五天都起不来床,那得是被狗咬成了什么样子?他简直不敢再猜想下去。
“还在等傅珵呢?”父亲蒋嘉兴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然而并没有唤起蒋梓晏的注意力,他的这个宝贝儿子仍是目光落在窗外黑暗的天空上,眨都没眨。蒋嘉兴暗自给自己再次定了定心,慢慢走到儿子床前,“傅珵不会再来了。你不用再等他了。”他把傅珵写的分手信放在儿子枕旁,“这是他托人捎来的分手信。你自己看看吧。”
最后这句话终于激起了蒋梓晏的反应,他蓦地转头,看了看父亲,又把视线落在那封信上,又再次抬眼看向父亲:“这信是假的吧?是你派人伪造的!”
“傅珵的笔迹你还不认识吗?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伪造的了。”
蒋梓晏抬手都已吃力,费了半天劲才把信抓在手里,颤抖着打开来,那熟悉的字体就跃入眼帘,虽然字写得不是很工整,但的确是傅珵写。
“梓晏:
见字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