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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陆的这些异常行为,也恰恰是在那一次之后开始的。
我的天。
楚辞拿着手机,不由得在心中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自己该不会,将小孩掰弯了吧?
在这之前,楚辞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上一辈子他满心满意都是自己还未寻到的家人,倒有大半时间在外奔波不定,因此从未接触过任何能令其产生遐想的人或物。即使是这一辈子,他也是始终清心寡欲,堪比常伴青灯古佛的老和尚,连五指姑娘都几乎从未动用过。
借由别人之手来帮助自己纾解,这当真是他两世中的第一次。
但是问题也在于此,他于这方面基本是空白一片,丝毫不懂得该如何处理。这天唐元来到片场时,他犹豫了半天,终于悄摸摸问:“圆圆,你有弟弟吗?”
“弟弟?”唐元想了想,“嗯......堂弟表弟都挺多的,算吗?”
“算。”
楚辞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正正对着唐元,随即两手放在膝上,以一种极其认真严肃的态度道:“我问你个事。”
这种态度不知不觉中也感染了唐元,他下意识也将脊背挺得笔直,庄严道:“你说。”
这句话出口后,他便看见面前的青年突然间薄红了脸面,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半晌之后,他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整个人倾身过来,小声问:“你会和你弟弟......互相帮助吗?”
“为什么不?”唐元一头雾水。
楚辞像是猛地松了一口气:“我就说——”
“兄弟之间不就应该相互扶持吗?”唐元茫然,“不这样,怎么支撑起一个家族?”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楚辞对上他满是水雾的圆溜溜的眼睛,一时间竟然升起了些许对牛弹琴的无奈来。他咬了咬嘴唇:“不是那个互帮互助......”
“那是哪个?”唐元狐疑地问,看见他面上的红晕,却突然间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蹿起来,“我擦,我擦擦擦!不是吧?!”
面前的楚辞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但是他对唐元一直很是信任,到底是强行忍住了羞赧,随即小声将自己的担忧说了说。
“他年幼不懂事,要是因为这个走上了别路怎么办?”楚辞满面愁容,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地叹气,“小陆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平时对这方面也一直没有开窍,我身为哥哥,反而带给了他这些影响.......”
唐元:“......”
他的心情无比复杂,看着自己面前这颗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好白菜,情不自禁上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语气萧索,“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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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时》第五十八场,第二次!”
她拎着手中的酱油瓶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经阴暗下来了,家家户户都正在准备吃晚饭。她快步走了两下,看了眼街边的小巷,再看看浓的马上就要滴出水的天色,终于决定走小路,尽量在大雨之前赶到家。
小巷斜斜地隐在夜色里,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她匆匆地走进去,头也不回,快速穿过。
可就在这时,从垃圾堆里缓缓传出了一个声音:“小姑娘......”
简静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她只顾着向前走,以至于没有看到那腌臜的垃圾中还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胡子都被糊成一绺一绺的流浪汉,他的脸上脏污不堪,一抬头就有污垢混着汗水向下流。他的衣衫也是乱七八糟的,与干净整洁的简静相比,像是来自于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流浪汉的目光慢慢从她的脚看到了她清秀的脸,他紧紧盯着面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说:“小姑娘,你能给我点吃的吗?”
简静的脚步顿了顿,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最终只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就在她摸索自己其它口袋的时候,她并不曾注意身旁流浪汉突然间咧开的嘴角,他不大的眼里满满当当盛放的,都是令人心悸的恶意。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手中拎着的袋子忽然间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猛地响起的一声尖叫——可紧接着,这叫声便被哗啦啦的雨声彻底盖过去了。棒棒糖在地上滚了滚,最终骨碌碌滚到了路边,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污水之中。
在近乎麻木的疼痛中,她听到那个流浪汉在她耳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
“你逃不掉的。”
他的眼里都是因为快感和恶意而盛放的光,手死死地扣在她的皮肤上,将她的嘴严严实实地捂住,像是催眠般在她耳畔又道,“知道吗,你逃不掉的。”
“你已经变成我的了,哪怕逃到天南海北,我也能把你找出来。哪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跑不了。”
简静隐约觉得,那是一个永生永世都摆脱不掉的魔咒。
许久不见女儿回来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下楼寻找,可只在垃圾堆里找到了已经不成人样的破布娃娃——她近乎崩溃地报了警,根据当事人口供,案犯迅速便落了网,被送入了监狱。
可在审判庭上,她却看着那个流浪汉冲着她舔舔嘴角,随即意味深长道:“你逃不掉的。”
她躲在母亲的怀抱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事情真的在向着流浪汉说的方向发展,审判闹出的动静很大,渐渐连她的老师同学及身边的邻居也都知道了。他们在背后一个劲儿地指指点点,在能看到她的每个地方迫不及待地向不知道这件事的人讲述,像是在讲述一件无比稀奇的、可以拿来八卦的事。
“你知道吗?”
“对,被一个流浪汉——”
“哎呦,作孽哦,只有十五岁!”
她们的嗓门都扯得很高,隔着老远兴奋地望着她,两眼闪着光,如同在看动物园中被关起来的动物。
学校里的男生有时也会嬉皮笑脸来拉她。
“讲一讲嘛,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一下子白了脸,猛地从他们手中挣脱掉,就有人不乐意了,小声说:“这个时候还装什么处......”
她变得一天比一天更爱洗澡,甚至会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洗三次。可是没有用。那些被触碰过的痕迹像是用烧红的铁活活烙在她身上的,所有的人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一眼便把她和那些正常人区别开来。
“怎么能一样呢?”简静听到班中的女生尖声笑道,“她可已经被那什么了——我们可没有那么脏。”
她们迫不及待画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将她和所有干干净净的人隔在了两端。每天二十四小时。从无间断。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被所有人厌恶的角落,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
母亲到底不忍心看女儿变成这般模样,因此带着她远远搬离了那个知道这些过去的地方,来到一个偏僻而少有外人来往的小镇。日子似乎一天天好了起来,她有了可以与她交心的朋友,那个朋友从来也不在乎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