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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歘”的一声，老头瞬间出现在孔飞鸢身边伸手抓住了他。
“谢谢！”孔飞鸢抬头向老头表示感谢，却发现老头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而他目光的落点就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是灵傀？”
额，听到老头的问话，孔飞鸢愣了片刻，开口答道：“是，不过已经不算是了。”
老头不解，问道：“是？又不算是？你什么意思？”
“之前是，不过，神通图录已经没了，而且我如今修为尽失，再也没法修炼了。”
孔飞鸢之所以将神通图录的事情告诉老头，是因为老头能够通过灵傀印认出自己的身份，那么必然也是看过神游经的。所以神通图录对于老头来说恐怕算不得什么秘密。
老头闻言提着孔飞鸢落到重新平稳下来的巨鲸肚子里，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一番探查之后收起手摇头道：“若不是傀儡之躯，如今你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至于修炼还是别想了。”
孔飞鸢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您是六大宗哪位前辈，为何要到这巨鲸腹中来？”孔飞鸢对老头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心。
这深海巨鲸不知道存活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海域，以老头的修为绝对不会是被吞进来的，所以就只可能是自己主动进来的，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进到这鲸腹中来？
老头看着孔飞鸢一脸惋惜，似乎是为了孔飞鸢丢失了神通图录而感到惋惜，但也仅仅只是感到惋惜而已。
“百草谷王泛舟，来此取龙涎香。”
龙涎香？听到这个名字孔飞鸢顿时明白了。因为据他所知，龙涎香可作药用，至于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他并不清楚。
但这位王前辈出身百草谷，想必应该知道这东西的用法，所以到这里来取药倒也能说得过去了。
“那你又为何到了鲸腹中？而且还修为尽失？”
孔飞鸢摇头答道：“这个一言难尽，鬼方变故之后出了一些状况，我不仅丢了神通图录，还被废了修为。”
“鬼方变故？”老头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出了什么变故？”
听到老头的问话，孔飞鸢一惊，难道鬼方那么大的事情这个老头居然不知道？
不过看老头身上破烂的服装，孔飞鸢倒也释然，恐怕这位前辈已经外出许久了，对于这半年来鬼方的事情不知道倒也不足为奇。
“是这样的，有人整合了鬼方修士，并建立玄冥殿攻下了云中城。后来被六宗打退，我也被玄冥殿抓去了，之后邪魔现身夺走了神通图录，我也变成了这样，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被人丢弃到了海里，所以才会被巨鲸吞食。”
“整合鬼方修士？”
老头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樊净那个家伙终于坐不住了吗？”
听到老头口中说出的名字，孔飞鸢心中一惊，他为了避嫌，特意没有说出樊净的身份。但老头居然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六宗都知道玄冥殿的背后是樊净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搞出桂芳这么一档子事情来？
这一瞬间，孔飞鸢突然感觉思绪一片混乱，过往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无论是六宗联手对抗鬼方，还是樊净拿下云中城后将许多普通人送进城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六宗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者说樊净究竟想要做什么？
老头似乎看穿了孔飞鸢的心事，开口道：“樊净还活着这件事六宗之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我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鬼方修士不是六宗流放过去的吗？就连樊净也是被你们流放的，可是为什么你们会任由樊净在鬼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没想到樊净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老头呵呵一笑，拍了拍孔飞鸢的肩膀道：“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等我说完后，你就明白了。”
孔飞鸢顿时明白，之前无论是六宗联手，还是鬼方变故，恐怕都是有预谋的，而真正的预谋之人恐怕……
鲸腹中，老头慢慢将很久年前的一件事讲了出来，而孔飞鸢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出这么多事了。
当初樊净被流放后，六宗就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樊净虽然突破了那道关口，却也受到天道反噬，最终身陨。
所以这件事不禁给了所有修士一个突破的期望，却也亲自将这个希望打碎。
一时间有不少修士认为证道无门，便逐渐放弃了修炼，甚至有些人居然光明正大的做起了坏事。因为这些人知道，就算身无杀孽，最终恐怕还是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尽力克制？
天罚又如何？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苟活下去，还是会身死，那为什么部将生命花费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所以一时间修真界大乱，无心修炼者、仗着修为蒙骗凡人者多不胜数。甚至有许多六宗弟子也同样整日沉醉于酒色财气之中不可自拔。
六宗见状自知做了坏事，但关于樊净的事情却不能外露，所以开辟鬼方，将这些修士囚禁于此。
时间长了以后，六宗发现其实真正能够左右世界格局的就是他们这几大门派。
无论是对凡人来说，还是对其余中小宗门来说，六宗就是那座不可翻越的大山。因此六宗中慢慢有了意见分歧。
有人认为应该在凡人世界中建立信仰，让六宗深深驻扎在所有凡人心中，以此来获取一些利益。而另一部分人却认为这样做不妥。
所以六宗内部逐渐有了分裂。直到千年前，有些人不能接受六宗的做法，自愿离开了。但有些人却仍旧留在六宗之中，希望能通过自己改变六宗。
王泛舟就是当初离开的那一批人。
后来王泛舟游历鬼方之时见到了樊净，在超强的实力面前，他相信了樊净，也知道了五万年前六宗所做之事。
通过王泛舟的介绍，当时离开六宗的许多人都悄悄聚集到了鬼方，成立了玄冥殿。
当然，后来的这些人中只有极少数修为实力都很高，甚至已经到了合体期瓶颈的人知道玄冥殿殿主的真实身份。
到如今为止在六宗中，知道玄冥殿创立时间和樊净身份的不足十人。
而且这些人都是看不惯六宗做法的。所以就这么里应外合之下，促成了鬼方之事，也逼着六宗联合起来迎战云中城。
甚至就连明镜台，都是他们这群人在背后捣鼓出来的，为的就是引起所有鬼方修士不满。
“我靠！”
听完王泛舟的陈述，孔飞鸢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没想到鬼方变故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六宗内部居然也有分歧。
虽然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必然就有阴谋诡计，但孔飞鸢万万没想到，这场阴谋居然横跨数千年之久！
“那你们明明能够在之前就引发鬼方动乱，为什么却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孔飞鸢说着，猛然间抬头看着王泛舟道：“你们是在等我！”
王泛舟点头，对孔飞鸢说道：“当初樊净并没有察觉到灵傀出现，所以一直都没有动静，恐怕这次鬼方动乱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你已经出现了。”
“那六宗之中都有谁知道樊净的真实身份？”
王泛舟沉吟了片刻，道：“若我记得没错，当今六宗掌门中有三位都是知道樊净身份的。”
听到这个回答，孔飞鸢无比震惊。这么说的话，当今六宗之中，有三个宗门这次都是演戏而已！
“奇绣坊夏梦夏坊主可在其内？”孔飞鸢再次问道。
老头带你点头没有说话。
孔飞鸢顿时就明白当初夏梦在船上的时候，为什么要问自己信不信任她了。她是想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其余两派，这样才能在以后的事件中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