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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司南!”
雁歌举杯欢呼,围在桌前的人纷纷抬手碰杯,看着都是十分开心。
“雁歌,你这么高兴做甚,又不是你赢了比武?”沈问忍不住打趣她。
“哼,因为无岁说不管我是输是赢,都要送给我他先前说好的那件惊喜。”雁歌摇头晃脑沾沾自喜。
“嘿嘿。”安无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真是可恶啊,沈问!你明明作弊都打算要让司南赢却不告诉我,害我在最后一局赌输了好些钱!”顾浔舟将酒杯重重摔在桌上,指着沈问鼻子喊。
沈问故作无辜,侧着耳朵问:“啊,什么?年岁大了,听不清。”
为了庆祝司南取得朔风比武的第一名,司南也被拉到安无岁这座宅院中,与众人一同吃饭喝酒。
一轮明月当空照,凉亭中的灯笼都点亮,院子里灯火通明,所有人围在桌前有说有笑,推杯换盏。
据说顾浔舟在这次比试里赚了大钱,除了在最后一场中亏了些,还有许多银两在手中,他便斥巨资买了好些桃花酿请大家喝酒。
沈问叫他先把钱还清,却被顾浔舟以沈问故意欺瞒他为由被婉拒了。
沈问:?
酒过三巡,夜逐渐深了。
苏三千率先回了房间,说是不胜酒力需要早些休息。
梼杌不过一缕上古亡魂,根本不懂喝酒的乐趣,也早早撤回屋子。
顾浔舟好像也是白日里累着了,趴在酒桌上就睡。
这会儿,酒桌上也就雁歌还在举着酒壶欢呼雀跃,还要拉着沈问、司南和安无岁接着喝。
“酒量不行啊你们,起来起来,接着喝!”雁歌拍拍桌子,撅着小嘴,双颊微微泛红。
“你让安无岁与你喝,别祸害我们氓北第一纯良小司南。”沈问一手托着脸,一手朝她挥挥,挡在司南的身前。
司南两只手捧着个琉璃酒杯发愣,憨憨望着几人,表情已然呆滞住。
“好!”
雁歌重重点头,坐回座位上,抬手指着身边安无岁的鼻子又笑了,“那就你陪我喝…嘿嘿。”
“雁歌,你真是喝多了。”安无岁皱着眉按住她的手。
“唉…罢了。”
雁歌突然也懒得挣扎,一歪头脑袋,躺倒在自己纤细的胳膊上。
她眨眨好看的桃花眼,仔细端详安无岁的面孔,小声嘟囔起来,“真好看啊…”
“安无岁。”雁歌轻声叫他。
“我在。”
听到呼唤,安无岁还是那般温和着回答。
“你说…我若有个从小便很喜欢的男子,如今总是忍不住想要粘着他,这辈子兴许是只中意他一个了,该如何与他说白呢?”
雁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全是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待你空闲了随便问问他就是。”思索一番,安无岁一本正经回道。
“我想,他自会应下的。”
……
春日百花盛开,朔风城中的道路前屋檐下都是红花绿叶,河边景色甚是明亮。
朔风比武也如期落幕,人们只道是江湖名人榜又该重新洗牌,江湖侠士吃饭谈笑间,也多了许多个话题。
最重要的是,这传闻中的宝物碧玺戒,被一位氓北听雪门的弟子拿到了手。
“大师兄,这你拿去便是,若没有你我哪里能当上这第一名?这东西我拿着可实在受之有愧。”
司南有些心虚地挠挠头,将一只巴掌大小的匣子递给沈问。
匣子中静静躺着那枚翠亮精美的碧玺戒。
“那我可就收下了。”
沈问接过来匣子捧在手里,接着又问他,“你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
“我也不知道,是掌门说叫我来的,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司南表情无辜摇摇头。
“原来如此,哼,这老家伙…那我懂了。”
沈问像是想通了轻笑一声,拍拍司南的肩,“那你就在这边先住着就是了。”
“对了大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竟然如此重,身上的灵气怎么枯竭成这样?”
司南有些关心,毕竟这次在朔风见到沈问,与先前在西北时的他身上的灵气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如今,这位堂堂听雪门的大师兄,简直虚弱得像个不通武力的寻常百姓。
“这个嘛,说来话长。”
沈问没有细说,倒是突然揽住司南,俯身到他耳畔小声说,“对了,还有个事儿,得麻烦你帮我…”
“……”
拿到了碧玺戒,沈问自然第一时间就是要去找那贺兰雪青。
他溜达着走到院子里,果然苏三千和顾浔舟都在凉亭歇着。
“雁歌和安无岁呢?”
“上街闲逛去了,他们俩这次出来游历,感情可是越发好了。”苏三千翻看着话本,冷不丁回他。
“既然如此,那就还是二位跟我一同去找那贺兰雪青吧。”沈问晃了晃手中的匣子,笑吟吟道。
“唉,果然还是我们俩闲啊——”
慨叹着,顾浔舟伸了个懒腰从石凳上起来。
倒是苏三千,还是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的。
“走啊?”
顾浔舟戳了戳她的肩。
“我马上就要动身离开朔风城了。”
苏三千合上书本,抬眸看向沈问,“师傅她人去了南关,传信来说是要我前去帮忙,一会儿就走。”
“……”
“这么突然?”
沈问眼皮一跳,随即又接受了这个消息,“…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若有事,一定传书联系我。”
“好。”
……
街市上,人影散乱,两侧的摊贩争相叫卖。
两人一前一后在石板路上乱逛,红衣的少女在前边蹦蹦跳跳,青衫的男子跟在后边缓步而行。
“你说要送我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啊?”雁歌背着手提枪,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咳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等一会儿回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无岁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
路过一家卖头饰的小摊,雁歌被吸引了注意,小桌上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饰品挑得她看花了眼。
有个兔子模样的红石金钗,钗尾吊着两条流苏,甚是可爱。
雁歌缓缓捧到手里,转身拿给安无岁看。
“这个如何?”她眨巴眨巴眼睛。
“很适合你。”安无岁郑重其事点头。
“我也觉得…”她嘴里嘀咕着,转头要问老板多少钱。
视线余光里,雁歌好像瞥见个熟悉的人影在远处,她连忙转头看去。
街角一个毫不起眼浑身粗布的人弯着腰,正推着一架盖着黑布的木车往北边走。
这不正是几天前他们在朔风城东遇到的那个身手不凡的佝偻!
他正推着先前那木车往一个巷子里拐,偶尔还要左右张望一番,行为鬼祟。
啪——
雁歌将手中的钗子扣到桌上,立刻转身去追,穿过街上的层层人群,她反手将枪背在身后全力奔行。
“诶,诶,雁歌?”
安无岁看她突然跑掉,回头往老板手里塞了点银子,随即拿起那只钗子。
“这我要了,不必找了!”
说完,他一边将钗子塞进怀里一边追上去。
进了巷子,那个佝偻又推着木车七拐八拐,最后停到个死胡同口。
他前后察看着没人,走近砖墙,数了几块砖头,将手指按在某块砖头上用力一推。
这面墙忽然传来震动,在一侧缓缓开起个隐藏的石门。
佝偻正要推着木车往里面走。
嗖——
一声金属的嗡鸣在耳畔响起,他的身后雁歌正抬着手抓着长枪,枪尖刚好落在佝偻的脸颊处。
他缓缓转过身来,对上雁歌的目光,似乎是还记得这个少女,佝偻神色微变。
“你这车上,到底是什么?”雁歌望着他身后的木车,一字一顿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这佝偻大笑起来。
下一秒,他又本能地抓住自己的脖子,嘴角不断往外涌出鲜血,眼中布满红血丝。
扑通——
他跪在地上挣扎抽搐,眼睛逐渐失神,重重摔到地上不再动弹。
不好!
雁歌心里一沉,连忙俯身去看,这人居然已经没了气息。
他竟瞬间服毒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