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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训斥声,顾浔舟转身看向那人,眼神不屑,扬起嘴角露出好看的虎牙。
“我回来图什么?图你用你那高尚的眼神否定我的一切,还是图你用对待母亲的方法来囚禁我一辈子!”
“你放肆!”
顾淮中背着手高声呵斥。
“还有没有要说的,没有我就走了。”
顾浔舟不再看他,扶着门环就要迈出去。
忽然间,本来晴朗的天空聚集许多乌云,转而变得黄沙漫天,整个世界昏暗下来。
见这天气变化的快,顾浔舟疑惑抬起头看去。
身后站在不远处的顾淮中却视而不见,沉着脸色又说道:“你执意要走,我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但我可以让你的身体乖乖留下!”
话音才落,不知道顾淮中哪里来的利刃,手中紧握短刀,朝着顾浔舟的后背冲过来。
身后凉意四起,顾浔舟忙转过身,还是难以置信面前这一幕。
突然胸口一股热流涌出来,他瞪着眼低头一看,锋利的短刀直接刺中自己的心脏,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从刀口绽放。
顾浔舟感觉嗓子里铁腥味涌出,接着便克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血,他的目光从那人紧握着短刃的大手渐渐移到那人的脸上。
顾淮中的神情阴鸷而又陌生,似乎是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
他手腕发力,短刃从顾浔舟的胸口被拔出,热血从刀口喷涌而出。
顾浔舟仍是一脸惊诧,他逐渐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腿上也失去知觉,重重摔落到地上。
口腔里全是粘腻腥味,他的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视线模糊,头越来越晕。
父亲逼迫母亲、囚禁母亲的回忆,突然在眼前一一闪过,母亲的一辈子就是这样被这个男人毁掉的,而如今,自己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顾浔舟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
……
“顾公子?顾浔舟?”
远处好像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醒醒,顾浔舟!”
顾浔舟只觉得眼皮子好沉,根本抬不起来。
“醒醒!”
啪——
一个耳光落到顾浔舟的脸上,一时间他只觉得耳畔火辣辣的疼。
嘴里的血腥味和胸口的疼痛感也逐渐消失殆尽,他抬起手揉了揉脸。
睁开细长的眼睛,面前是个熟悉的白衣男人。
“沈问?”
顾浔舟干涩地开口,同时,所有正确的记忆突然全部涌入脑海。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是身在梦魇之中。
沈问扶着他站起来,左右打量一番。
“怎么样?”
“没事了,要不是你,恐怕我要彻底睡死过去了。”
顾浔舟苦涩笑道。
“别想了,那些都不是真的。”
沈问拍拍他,“我方才醒来就看到你在这里,雁歌不见了。”
两人站在破庙前的冷风里,旁边还是和刚开始来是一模一样,只是大雾逐渐散去了,天上的月光也甚是明亮。
笛声早已经消失,耳边除了草木摇晃的声音,静的可怕。
“雁姑娘被带走了?!”
顾浔舟皱眉,“这怎么办。”
“不知道,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先去那里看看。”
沈问先是摇摇头,又抬头看向远处望秋塔。
这次在明亮月光下,周围的景色更加清晰可见,两人穿过院子里几处破屋。
钻过后院一个拱门,一片空地映入眼帘,望秋塔的大门就在面前。
巨大的石门经过多年侵蚀,已经风化固住,似乎根本打不开。
顾浔舟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还真是来了,不知那姑娘与两位是什么关系,竟让两位这样挂念。”
沈问与顾浔舟迅速回身望去,一个眯眯眼的少年身披褐色大裘,盘着腿坐在拱门石墙之上,一杆青灯横在腿上,满脸戏谑。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北梵。”
北梵歪着头笑眯眯着。
“北梵…”
顾浔舟思索着,在口中重复呢喃。
“雁歌呢?”
沈问抬头打量他几眼,面无表情问。
“原来那个红衣服的姑娘叫雁歌啊,瞧着真是天生丽质。”
北梵说着,支起一条腿来踩在石墙上,胳膊搭在上边,用手抵住额头。
“我想起来了,北梵是西域异族的五皇子,据说是这一辈皇子中的天才,天生红瞳,也是下一位西域帝君的候选人。”
顾浔舟一拍脑袋,朝着沈问小声道。
“哦?”
闻言,北梵笑眯眯看向他,“这位小兄弟知道的很多嘛。”
嗡——
一听他是异族人,沈问瞬息之间从腰侧拔出浮生剑,散发红光的剑尖指向不远处的北梵。
“雁歌人在哪里?”
他的声音沉着而寒冷,一改往日的温和。
一阵凉风吹过,北梵手里的青灯跟着摇晃两下,一团黑雾在他身侧流转,然后逐渐凝聚起来化成了个人形。
那人满身缠着绷带,眼睛也被绷带缠住,浑身瘦弱如同皮包骨,披着单薄的破碎白衫,腰间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白玉笛子,肩上扛着昏迷的雁歌站到北梵的身边。
“那是…凶兽?”
沈问心中一沉。
这个瘦弱的瞎子身上也散发着和梼杌类似的气息,说明可能也是上古四凶之一的某一位。
“你是说这瞎子也是凶兽?”顾浔舟悄咪咪在旁边问。
“也?”
北梵挑着眉低头,还是眯着眼,“看来你们是见过我那条叛逆的小狗梼杌了?”
“所以上古四凶是你放出的?”顾浔舟皱眉问道。
“那是自然,除了本皇子,还能有谁有如此灵力可以召唤出它们?”
突然想起什么,北梵大笑了两声,“哈哈哈我忘记了,我在西域时,还以为自己是世上第一的天才,但我听闻北原这边在几年前,氓北还出过一个比我更厉害的天才,是吧?沈问。”
“……”
沈问才不理他,眼睛始终盯着昏睡的雁歌。
“你到底想怎样?”
“既然这个女子对你们这么重要,沈问,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
“呼——”
趴在桌上的安无岁突然睁开双眼,额间尽是冷汗,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做噩梦了?”
苏三千坐在梼杌躺着的床边上,手里正在翻阅话本,被他这个反应倒是惊了一下。
“什么时辰了?”
安无岁蹙眉问她。
“大抵是寅时了吧。”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安无岁一只手抚在了胸前心口处,看着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