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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人皆是战战兢兢将目光投向昏死过去的梼杌,又想围观看看又怕他突然暴起,再生出别的事端。
躲在桌下和门外的客人也该爬出来的爬出来,该回座位的回座位,只是都心有余悸,时不时地都往那墙壁处瞟几眼。
“实在太感谢少侠了,若不是少侠,小店今儿算是完啦!”
客栈老板忙从刚刚藏身的后边门里跑过来,对着安无岁又是作揖又是鞠躬,脸上满是笑容挤出的褶子。
“店家不必这样客气,分内之事。”
安无岁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您还是看看店里造成了多少损失吧。”
有两个无辜路人遭了殃被梼杌击中一掌,苏三千拎着匣子赶过去帮忙,雁歌也跟着在旁打下手。
顾浔舟从客栈大门外屁颠儿跑进来,朝看过来的沈问嘿嘿一笑,后者则是颇有几分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几个人商讨一番,男子们一同将这个昏死过去的梼杌扛上了二楼,又再一次放到了顾浔舟房间里的床上。
推门一看,房间里满是被梼杌挣脱床单和麻绳捆绑后的狼藉,破碎的茶盏和满是划痕的方木桌,以及地上的碎布条,都令沈问有些头疼。
这下可好,又要再赔出去好些钱。
看到落了满地被撕碎的黄色符纸,安无岁一时间陷入沉思。
“沈问,我送你的符纸,你是撕着玩了吗?”
“噗——”
旁边的顾浔舟忍不住偷笑一下。
“咳咳…总之你先想办法控制住他,他这动不动老是失控地胡乱伤人总是不好。”
沈问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赶快岔开话题。
“这种事情我也没什么办法,想来是他前段时间受过一次很重的伤,他的灵识难以支撑,于是进入了沉睡状态,但体内的凶气却还是不断翻涌,这才经常出现暴起伤人的情况。”
“等等啊。”
顾浔舟伸手打断二人,“就不能趁机给他一刀砍死?他本就是个凶兽,为什么还要留着他祸害人间啊!”
“嗯…”沈问抿着嘴看了看顾浔舟,欲言又止。
“顾公子莫激动,你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安无岁先肯定他一番,又无辜道,“但是凶兽本就是千百年前就死掉了的,这只是他身为凶灵魂魄的化形,你就算给他碎尸万段,他也能在别处重新汇聚成新的模样啊。”
到时候可就更找不到他啦。
“是这样的?”顾浔舟歪头看沈问。
“多学多看啊顾公子,干你那行的也该多了解些轶事呀——”沈问耸了耸肩,微笑看他。
“还没问过,顾公子是做什么的?”听他这么说,安无岁也有几分很好奇,转头问向顾浔舟。
“嘶…”
顾浔舟斟酌着措辞,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是个江湖骗子。”
沈问想都没想,信口开河道。
“……”
安无岁看着顾浔舟,片刻间沉吟不语,忽然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确实还是多知道些的好…”
顾浔舟瞪着眼很是震惊。
这你也信啊?
床榻上的人始终一动不动,完全不被三人闲扯所影响,只是静静躺着。
与刚刚全然不同,梼杌这会儿与常人无异,离近了看,也不过是个衣衫有些凌乱的俊俏男子。
前后打量一番,安无岁从腰间解下枚麒麟玉佩系在他的腰带上,然后抬手抚过梼杌的胸口,一阵青光从玉佩中显现。
“麒麟玉佩兴许能压住些凶气。”
之后三人又悄悄退出房间,将门好好锁上,到了楼下,客栈里这会儿已经收拾妥当,刚刚受伤的人也被苏三千救助到一旁。
两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正在窗边闲谈,在整个暗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亮眼。
终于恢复宁静,几人又商讨起夜里的事。
“那就说定了啊,无岁与三千在客栈守着那个家伙,雁歌同我们一起去寻找笛声的源头。”沈问道。
“我已经被你算到口中的\\u0027我们\\u0027里了吗…”
顾浔舟放弃抵抗,忍不住吐槽。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转眼间日光西落,夜幕随之降临。
沈顾雁三人从客栈出来,寒夜的冷风吹得人直哆嗦,街上鸦雀无声,空无一人。
周围的店铺也都收拾了关门,整个范阳都黑漆漆的,几乎没有光亮,三人仅凭微弱的月光走在街道上。
因为白天与夜里温度差得多,街道上渐渐弥漫起白色的水雾,本就黑暗的路上更是模糊不清,让人辨别不出方向。
沈问背手走在前边,为了顺手,将浮生剑由背在背上改为携在腰间。
顾浔舟跟在旁边也十分警惕,折扇的扇骨闪着锐利的银光。
雁歌则是提着长枪跟在后边,小心翼翼四下眺望。
他们每一步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都十分清晰,衬得城里更加荒凉沉寂。
恪恪——
突然,前边的巷子边传来什么东西的摩擦声,本来很小的动静,却在这时被无限放大。
“那是什么?”顾浔舟吓得一缩脖子,小声问道。
闻声浮生剑红光一闪,从沈问的剑鞘里飞出来,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划去。
“喵——”
一只黑猫像是受了惊,炸着毛跳起来,转身跑进胡同里,一下子消失在夜幕中。
确认是野猫发出的声响以后,三人的氛围这才轻松了些许,浮生剑被沈问缓缓收回剑鞘。
“我说,顾浔舟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是不是爷们儿啊?”雁歌将长枪一抬,搭到肩膀上。
“你懂什么,我这叫惜命。”
顾浔舟皱眉看她,“再说了,无岁不也看着胆子不大,他不比我弱不禁风?怎么不见你说他?”
“哈,无岁十五岁就已经能独自一人镇压邪魔鬼怪,你竟妄图和他比。”雁歌替安无岁感到十分自豪,还大笑一声嘲讽顾浔舟。
“切…”
顾浔舟感觉被秀了一脸,扯了扯嘴角。
三人一直从出了客栈,溜达着走到靠近城东城墙,路上除了偶有两只野猫叫声,其他什么动静都没有。
往北越走,路上越凄凉。
道旁的枯树杂草交错纵生,地面上映着月光的剪影杂乱诡异。
两边时不时路过几个巷子口,阴影中的黑暗不知通向何处,好像随时能跑出来个嗜血猛兽。
月亮逐渐升到头顶,已经快要子时。
“喂,沈问,还要往前走吗,这大雾浓到我都已经快不认识路了。”顾浔舟突然道。
“我都走累了。”
雁歌也跟着不满地附和,“我说你们说的什么笛声抓人的,那么玄乎,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难不成那次变故之后,就不会再有笛声响起了吗…”
沈问没有回应,抱起手臂支着下巴口中喃喃,“可是梼杌一身的伤,和那只白玉笛又是怎么回事?是我猜错了还是…”
思索着,他转过身来。
“我们回去吧。”
“好耶。”
雁歌打了个哈欠,甚至都有些困了。
旁边的顾浔舟则是终于松了口气,这一路上的警惕早就叫他神经紧绷了许久,终于无事发生可以回客栈,这才卸了劲儿。
三人又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去,空气中的水雾越来越浓,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知是不是错觉,寒气似乎也更加逼人。
突然,熟悉的笛声奏响。
凄厉的声音从背后的望秋塔处传来,惊得所有人一瞬间身上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