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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影一晃。
随即,“砰”的一声,长剑相击。
一人退到了我身边:“主人!”
来人,正是席红衣。
我这才精神一振:她居然来了!来得好!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来这里救我的?
我很是奇怪,却偏偏口不能言,只能巴巴望着她。
席红衣对我关切至深,只从表情上大约就猜到了我的意思,张了张嘴想找我解释,那边瑛姑却已经长剑指来:“呵,林朝英,你果然魅力不凡。既然有这么多女的投怀送抱,你又为何要如此折磨于我?”
说着,长剑一抖,再度袭来。
我原本还是比较放心的:席红衣是古墓派小龙女的师父,又会《玉.女.心.经》,应该武功在瑛姑之上吧?
然而真正打起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席红衣虽然练了《玉.女.心.经》,但效果很是一般。可见,同一种武功,有灵气的人和没有灵气的人,练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这就好比班上的学生,分明是同一个老师教,成绩却能天上地下。怪不得,在武侠小说里,那么多高人想抢“根骨”好的徒弟了……
反观瑛姑,虽然招式没有心经奥妙,但身法灵动,运用起来极为灵活,刚开始不觉得,渐渐打着打着,便占定上风了。
我这才想起:在南帝的妃子里,闹着跟他学武的很多,他随手指点下来,发现那些妃子都表现平平,唯有瑛姑,却不止感兴趣,更有学武天赋。于是,他这才请来周伯通教授武学。
并且,后来瑛姑好像自创了一种叫泥鳅功的,也很厉害。
虽然今日看来,那“泥鳅功”不及我的“玉.女.心.经”,但能独创武功,档次就已经高了席红衣一筹。
我知道不好,想出声示警她离开,却偏偏发不出声音。
而武功,更是发挥不出。
这一刻我才恨了黄蓉:妹的,不管什么理由,让我这么难受,就是讨厌!
~~~~(>_<)~~~~这种感觉,毫无能力。
眼睁睁,只能看着最爱林朝英的女人,和林朝英最爱的女人,刀剑相向,以死相拼。
“啊”的一声惊呼,席红衣失手,手中的剑被挑飞。
瑛姑手中的长剑迅如闪电,直刺席红衣心窝。
糟糕!
我心一颤。
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而“轰轰轰”一阵爆破的声音,似乎……另一个人加入了场中?
我仓皇睁开眼,却见洪七公不知何时,已然立于场中。
“师父!”黄蓉惊呼。
洪七公对黄蓉笑笑,便望着瑛姑,护在席红衣身前:“有老叫花子在,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女人。”
瑛姑怒目而视,又要上前拼命。
黄药师却按住她肩膀,走了出来:“洪兄,好久不见。”
“黄老邪,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洪七公脸上笑意盎然,手中却灌注十成内力,随时警惕。
黄药师亦然。
他走到瑛姑前面,一步一步,皆是古怪。
我心中一动:传说黄药师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这步法里,难道另有乾坤?
而洪七公显然也注意到了,笑道:“黄老邪,我们是多年未动过手了。”
“不错。”黄药师一步一步,缓缓踏着方位,“能与洪兄再度切磋,不枉此生。”
洪七公也拉开架势:“好。”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那一声“好”字后,两人同时腾空而起。
降龙十八、落英神剑、打狗棒……各种顶级的精妙武功在两人手底层出不穷,未及招式用老,便立刻换招,两人的拳掌几乎是一触即分……这是摆明的以快打快。
我看得目不暇接,暗自赞叹心惊:怪不得有人说雕雕时代,是金庸小说里最能人辈出的时代。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老顽童、林朝英、郭靖、杨过……每一个,都如武学天幕上的明星,闪耀着一个时代!
以我如今的修为,亲见洪七公与黄药师对招,才知所言不虚!
记得第一剑魔独孤求败曾经说过:如果两人的武功都到了最顶级的境界,快者胜。
此时的洪七公和黄老邪虽然还没到独孤求败所说的顶级境界,却也相差不大,两人似乎也懂得此理,一招快似一招,让人眼花缭乱。
“爹!师父!你们不要打了!”
黄蓉在一旁急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穿越来的,但从她对郭靖的感情来看,应该来这世界有些时日了。想必,对亲爹黄药师和师父洪七公,真有感情的。
两人落地,相视哈哈大笑。
“黄老邪,今日,你是要过招,还是要拼命?划下道来吧。”洪七公洒然问。
两人的脸上皆是酣畅淋漓,显然,能棋逢对手如此,也是人生快事。
黄药师也是一派恣肆,望了望身后的瑛姑,豪气万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黄老邪与洪七公难得今日为了女子而战,纵死又何妨!大好头颅,不过一场快意!”
“好,好,大好头颅,不过一场快意!”
两人哈哈大笑,再度腾起!
“不要!”黄蓉痛呼,已跟着冲了上去。左手持绿玉打狗棒,右手使落英神剑掌,分别阻向两人。
“蓉儿!”
“蓉儿!”
两人皆是惊呼,收了掌力,齐齐后退。
三人同时落地。
洪七公笑:“这傻丫头……”
黄老邪眼神却颇为复杂,许久,才道:“你又何必如此?”
话里,透着某种隐晦的苦涩与怅然,甚至伤痛欲绝。
黄蓉闻言,脸色苍白,却终究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洪七公:“师父,你走吧。”
“我还要带我的女人走。”
“好。”黄蓉想也不想,指了指门口,“恭送师父师娘,今日是家父大喜之日,蓉儿走不开。他日,必定随靖哥哥携芙儿去探望你老人家。”
呵,好一个聪明的黄蓉!被她这么一说,席红衣和洪七公来跟没来,就没什么区别了。
“但我还想带我女人的女人走。”洪七公笑意依然,也不避讳。
只是,指了指我。
当场,好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包括我、席红衣、瑛姑,乃至黄蓉。
黄蓉咬唇,沉思良久,最终,眼一闭:“好,你们把林朝英带走。”
从她的徘徊里,我看到了感情,与不舍。
终究,她对洪七公的师徒之情是真的。
同时,也看得出来:她并不想闹出人命,起码,不愿连累洪七公一条命。
席红衣松了口气。
我只望着对面的瑛姑,感知着体内林朝英的心痛。这种痛,叫生别离。
“唔,我还想带我女人的女人的女人走。”洪七公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却是万分坚决,将手指指向了瑛姑。
“洪七你不要欺人太甚!”黄药师忍不住了。
“师父!”黄蓉也是惊呼!
然而,洪七公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如果我不带走我女人的女人的女人,那我女人就不是我的女人了。呵呵,没办法,兄弟魅力有限。所以,黄老邪,见谅。”
说着,再度拉开了架势。
他自然不傻,知道这样抢人家老婆,肯定要被揍的。还好,江湖规矩从来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只要拳头硬,其他都好说。
黄老邪怒极而笑:“好,那就听我一曲《碧海潮生曲》。”
“洗耳恭听。”洪七公盘腿而坐,笑,“黄老邪,抢你正在拜堂的老婆是我不对。老叫花不闪不避,听完你这一曲碧海潮生,如听完还有一口气在,你可否交出瑛姑。”
“哼!”黄药师重重哼了一声,“等你听完有命再说。”
洪七公浑不在意,盘腿而笑。
席红衣却忍不住了:“七哥……”
洪七公对她温和一笑:“对不起啊,我可以为你去死,却做不到把你再拱手让给她。你我已经这把年纪,所剩时日无多,我不想再错过。所以,我要将你们所有人都安全带出去,然后,她们双宿□□,你跟我……□□双宿。”
“七哥……”席红衣含泪,摇头。
“没事,当年我能为你舍下这根手指,今日就能为你舍了这条命。”他眼中的笑意,闪动如星辰。
就连我,都为之动容。
记得,在书中洪七公是断掉一根手指的,黄蓉曾经好奇,问过那根手指为何而断?
洪七公回答的是:因为自己太过贪吃,一闻到佳肴香气就食指大动,挪不动脚。有次因贪吃误事,造下了不可弥补的过失,所以把这根手指剁了。
如今开来,这断指……竟跟席红衣有关。
我动容望向席红衣,希望她接受眼前这个热血男子。
然而,席红衣只是哭着摇头:“没用的七哥,我的心里,这辈子只装得下主人一人。”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所以我不要你的心了,只要你的人。我相信,她跟瑛姑能有多幸福,我就能让你有多幸福!”洪七公豪情万丈。
然而,我已经理解:为什么席红衣固执地选择我,而不肯选择他了。
纵然他肯为她付出一切,却终究不懂女儿心思。他给的是占有与保护,却不是贴心的关怀。
我突然有些醒悟:为什么社会发展到后来,拉拉越来越多?因为社会越发展,女性自我认知越强,也就越在乎自己心灵上的舒适。相比于几千年来习惯了高高在上莫名有优越感的男人们,女人和女人之间,反而更能理解,也更能真心体贴……
当然,如果一个男人能做到洪七公这种程度,也算对得起那女子了。只是现实中,男人们更多的只是苛求,却不肯对等付出……不管是古代的三妻四妾,还是男尊女卑。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站立场。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席红衣和洪七公也一样。
或许曾经的洪七公是体贴的,只是如他所说,如今已半截入了黄土,有些生命里的传奇,再不争取,就没机会了。
只是,恐怕我也是席红衣心里的传奇……她,亦想争取我呢。
唔……一场孽缘,几段纠结,怪不得以前的林朝英要沉睡,尼玛太麻烦了好么,还不如去好好睡一觉!
我抬抬手,虽然酥/软/无/力,但还是勉强能抬起示意。
席红衣最关注我,也最先发现,凑过来:“主人。”
我虚弱地用手指蘸着杯中的茶水,在桌上轻轻写了一句话:问她可愿跟我走?
席红衣点点头,朝瑛姑问:“我们主人问你,可愿跟她离开?”
瑛姑咬牙:“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死,也要爬到她坟墓外再死!”
“……”我叹了口气,按着心口,缓缓写:那,随她吧。
我纵然在现实中是个loser,在穿书里也处处被压,但,从不乞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