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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凭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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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进指挥车,欧阳川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果然有一个男人。[燃^文^书库][].v.om

    他跟在陆雪漫身后,两个人的距离不超过三步。那人的右手一直抄在口袋里,时不时向外张望,看上去十分警觉。

    出了药店,他就把陆雪漫塞进了后座。

    路灯照出一个人影,说明后座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难道有匪徒受伤了?

    “这就是跟嫂子一起进药店男人的资料。”

    递给他一份资料,欧阳川解释道。

    “他叫暴龙,是在逃的蛇头,也是这个集团的头目。他还有几个同伙,分别是黑眼、大奔和老k。这几年风声紧,他们就做起了器官倒卖,偶尔也贩卖人口。”

    扫了他一眼,权慕天冷冷说道,“她是个法医,这些都跟她扯不上关系。”

    摇了摇头,欧阳川反问道,“如果你想让一个人消失,可又想让她生不如死,你会怎么做?”

    最解恨的办法是……

    花钱雇人把仇家弄到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让他的下半辈子活在恐惧和不安里。

    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你是说……”

    前一天晚上七点。

    跳下出租车,陆雪漫向住院部走去,刚跑上台阶,一辆救护车迅速驶来,经过她的时候,车门突然敞开,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

    眼前黑洞洞的一片,借着门缝投进来的光亮,她大约摸清了情况。

    她被关在一个集装箱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消毒水的味道,隐约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慌乱的惨叫。

    这是什么鬼地方?

    抓她来的又是些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被人打开,光线照进来,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不由分说,抓着她的头发,把人拽了出去,“陆雪漫,跟我出来!”

    哎呦我去,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她走的很慢,四下打量,想知道她在哪儿,可这里暗无天日,顶棚都是铁做的,连个窗户都没有。

    难道这儿是废旧集装箱改造的?

    在海都,哪儿会有这么多废弃的集装箱呢?

    垃圾回收站,还是……

    掀开塑料门帘,男人猛地往前一拽,她一头抢出去,差点儿摔在地上。

    “暴龙大哥,这就是陆雪漫。”

    松开手,他把人推了出去。刚刚站稳,她又闪了一个趔趄。

    轻点儿会死啊?

    叫暴龙的男人满身腱子肉,两只胳膊画满了纹身,挑起她的下颌说道,“你就是权家的少奶奶?瞧着可比八年前那个可差远了,你们说呢?”

    一句话引来其他几个人的附和。

    他们认识大叔?

    该不会是他的仇人吧?如果是,她岂不死定了?

    “权慕天的眼光退步了,找的女人一个不如一个,真让人扫兴!”

    看了看屋里的男人,个顶个的健壮。凭她的本事,绝对打不过,也跑不掉。可她不想死,该怎么办呢?

    顿了顿,她弱弱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跟你的男人是老相识。这次过来,是想新账老账一起算。我知道你们刚结婚,怪只怪你命不好。只要是他的女人,就要死,没得商量。”

    他抽出一把军用匕首,一甩手,利刃楔进桌面,明晃晃的刀刃左右摇摆,泛起幽暗的光泽。

    浑身一颤,她吓得头皮发麻,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我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

    到现在为止,她跟权慕天还是纯洁的同志关系。

    凭什么只杀她,洛琳才是他的女人!

    “从八年前开始,无论谁嫁给权慕天,都要死。这是我们的规矩。”

    某女不淡定了,瞪着眼睛质问,“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又不止我一个,凭什么只有我该死?那个nk集团的汪碧晨,还有那个叫洛琳的,她们为什么不用死?”

    “你跟上一个还真不一样!”

    “废话,我跟她又不是一个妈生的!更何况我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扫了他一眼,陆雪漫一脸不服气。

    红头发的男人听不下去了,抬手甩了她一个耳光。

    “怎么跟龙哥说话呢?你都要死了,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再敢问东问西,信不信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陆雪漫甩甩头发,瞪了他一眼。

    “你个臭娘们!”红毛抬手想打,巴掌还没落下来,就被暴龙喝住,“黑眼,你给我站回去!”

    “听说你是个警察?”

    “法医。”

    “替我做件事,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谋财害命的事儿我可不做。”

    “到了我这儿,就由不得你了!”冷哼了一声,暴龙给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老k,带她进去!”

    “是!”

    穿黑衣的汉子推推搡搡,把她推进了走廊尽头的屋子。

    屋里摆着简易的手术设备,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男人,蒙着医用台布。他腹部有一个创口,还在往外渗血。

    手术台下面躺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看样子是犯病了。

    “把他们的肾摘下来!”

    纳尼!?

    陆雪漫震惊了。

    后脑被一个硬物顶住,老k用另一只手掏出匕首,砍断了绑在她受伤的橡胶扣,“动作快点儿,别耽误我们出货!”

    出货?

    他们是贩卖器官的!

    按照道理,他们跟大叔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会结仇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老k冷喝了一声,吓得她差点儿跳起来。沉了沉气息,她扭头问道,“手术服在哪儿?”

    “墙角的柜子里。”

    套上手术服,她站到了手术台前。

    躺着的男人眯着眼睛,气息很弱,却挣扎着抓住她的胳膊,“大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得把钱拿回去给我女儿治病呢……”

    “我尽量……”

    血滴滴答答往下淌,这里又没有血浆,他活下去的几率很小。

    “啰嗦什么!钱不都给你了吗?就算你死在这儿,又有什么关系?”老k一拳下去,男人就昏了过去。

    这样也可以?

    扫了男人一眼,他吩咐道,“他要是活不了,把另一个肾也摘下来,别浪费!”

    某女一阵抓狂。

    左砍一刀,右切一块,你以为在市场买猪肉呢?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卖肾啊!

    “知,知道了。”

    当了这么多年法医,她还是第一次给活人做手术。他的血是温的,身体是热的,还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这是个鲜活的生命,她得让这个人活下去。

    她的动作很快,几分钟过去就顺利的摘除了肾脏。

    “冷藏箱!”

    老k把箱子递过来,见里面只有一只肾脏,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还有另外一只,一起摘下来!”

    “他还有救,只要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他就不会死!”

    黑洞洞的抢口顶住她的脑门,他冷冷威胁,“照我说的做,不然毙了你!”

    “下面还有个人,你们今天已经赚到了,就不能放他一马吗?刚才你也听见了,他还有女儿需要照顾。”

    “少废话,切!”

    “换肾的话只需要一只肾脏,而且配型那么严格,你要那么多也没用。”

    “你切不切?”

    面对他恶狠狠的逼问,陆雪漫却不为所动。

    她扔下手术刀,抽身向外走去,“要切你自己来!”

    戴上消音器,老k打开保险,对准她的后心,大声呵斥,“你给我站住!再敢动,我就开抢了!”

    “你们本来就要杀我,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脚步不停,她继续往前走,却心慌的不行,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砰砰砰!

    三发子弹打穿铁板,在墙上留下了品字形的窟窿,丝丝清凉的空气飘了进来。

    听见声音,暴龙带着人冲进来,瞪着眼睛说道,“你干什么?闹这么大动静,不想活了吗?”

    “她不听话!”

    吓得后颈发凉,可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反正下面那个男人死定了,你们已经多赚了一笔。而且,我说的是事实。两只配型相同的肾脏对你们没有用处。”

    暴龙不想节外生枝,命令道,“按她说的办。”

    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老k把枪收了起来,扭着她的胳膊,把人押回手术台。

    处理完伤口,陆雪漫发现他发起了低烧,意识也不清楚。

    “把他架出去,随便找个医院扔下。”

    这么一来,那个人一定活不了。而且她也不想死,得想个办法出去报信。扫了一眼手术用具,她立刻有了主意。

    “这里的手术用具都是一次性的,我没办法继续做下去。”

    听到这句话,四只手抢齐刷刷对准了她的脑袋。

    “你什么意思?”

    拿起手术刀,扔在暴龙面前,陆雪漫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术刀卷边了,划不开肚皮。一旦用力过猛,划破了脏器,损失的是你们。”

    盯着她仔细打量,大奔总觉得不对劲,小声提醒,“大哥,已经凌晨一点了,去哪儿给她买手术刀?她是不是有意耍花样?”

    余光时不时扫向暴龙,她心里忐忑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暴龙叫上大奔,把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塞进了吉普车。

    一路上十分空旷,但路况很好,没有颠簸的感觉。直到车子开进振华街,她才有大致的方向感。

    凌晨时分,街上没有行人,非常安静。

    附近没有报警亭,怎么样才能让权慕天知道她来过这儿呢?

    顺着街边仔细寻找,她终于看到了几个摄像头,“你看,那儿有个还在营业的药店,里面应该有我需要的东西。”

    “大奔,看着点儿外头,我跟她进去。”

    买好了东西,陆雪漫给昏迷的男人注射了药剂,他们把人扔在一家医院门口,迅速掉头离去。

    吉普车一路狂飙,向双鹤山的方向开去。

    玩味的看着她,暴龙却没有说话。

    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陆雪漫往角落缩了缩,低声问道,“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