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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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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陆凝雪提高音量, 脸涨得通红的辩驳道, 但是总给人几分心虚的感觉。

    萧九成一副你怎么骗得了我的视线看着陆凝雪,陆凝雪羞得脸红得都快冒烟了。

    “这是好事, 苏清沉在知道你做的事之后, 不戳破你,不让你难堪和尴尬,不得不说她对你真是体贴得紧。”苏清沉在知道陆凝雪性好女色之后, 非但没有疏远陆凝雪, 还不避嫌的让陆凝雪重新住进她的房间,就可见苏清沉对陆凝雪绝对是有情的,再加上刚才苏清沉看到自己的表现。萧九成笃定苏清沉绝对是对陆凝雪是有感情的,而且是陆凝雪想要的那种感情, 只是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 不知不觉之间变质了, 苏清沉是很难发现的。除非什么什么契机,比如失去的时候, 就像当初自己爱慕千雅, 却一直不自知,直到千雅命丧之时, 才了悟自己的感情。

    “大师姐一向对我很好, 她那么善良的人。”陆凝雪说到苏清沉的时候, 那眼睛的爱意,藏都藏不住,那心情又是欣喜, 又是心酸。

    “你就说,你想不想要她?想不想让她回应的情意?”萧九成问道,以陆凝雪的个性,她和苏清沉这辈子就只能这般继续蹉跎下去。

    “当然想!”这还需要问吗?她连做梦都在想。

    “那你听我说的做,保准让你抱得美人归。”萧九成想,这事她反正已经插手,那就送佛送到西。

    “真的?”陆凝雪充满怀疑的看着萧九成,总觉得哪有那么容易。

    “既然你如此绝望了,何不赌一把呢?”萧九成反问道。

    陆凝雪想到自己再次被大师姐赶出她的房间,想到再无机会住进大师姐的房间,陆凝雪也决定豁出去,赌一把。

    苏清沉克制住想要去敲门的欲望,萧九成已经进去足足有两个时辰了,这两个时辰,让苏清沉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漫长。再淡定的苏清沉都有些沉不住气,她管不了萧九成是不是太后,准备去敲门的时候,她手刚抬起来,萧九成从陆凝雪房间出来。萧九成似乎刚穿好衣裳一般,正在整理衣裳。

    “该用午膳了。”苏清沉寻了个借口解释自己出现的原因,视线瞥进房间,却看到陆凝雪正坐在床边,衣裳也有些乱。想到萧九成和陆凝雪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苏清沉心一片阴郁,但是面对的萧九成却发作不得。

    “我不留观中用膳,正巧,我正想找大师姐商量一件事。”萧九成一脸愉悦的对苏清沉说道。

    “什么事?”苏清沉以前对萧九成还挺有好感的,如今看着萧九成只觉得厌恶,只希望次人永远不要出现在清风观。

    “是这样的,我过一阵要回京,凝雪十分有画画的天赋,性情单纯,十分讨好喜欢,所以我想让凝雪随我回宫。”萧九成说道,并认真观察苏清沉的表情,只见苏清沉脸色一沉,显然是不情愿。

    “凝雪性情单纯,又不通世俗,就像刚出世的稚子,需要人时刻照看,我怕她难以在宫中生存。”苏清沉本能的拒绝说道,不管陆凝雪和萧九成之间有没有私情,她都不愿意让陆凝雪随萧九成离开。萧九成能待陆凝雪一心一意也就罢了,但是萧九成分明和那独孤千雅也是有染的,独孤千雅又那么善妒,陆凝雪哪里应付得来。再说了,今日萧九成三心二意,那回宫了,怕更是左拥右抱,现在萧九成对陆凝雪大概也只是图一时新奇。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陆凝雪跳入火坑呢!

    “我知道我,你尽管放心,我定能护她一世周全,并让她才华得到充分施展,她埋没于此,实在可惜了。”萧九成信誓旦旦的承诺到。

    “太后您日理万机的,一个小小画师哪里值得你如此煞费苦心呢?”虽然萧九成如此承诺,但是苏清沉还是觉得不放心,并不自己亲自照看,她都不会放心的。

    “凝雪现在只是小画师,只要随我去回宫,便能名扬天下,苏道长小瞧了凝雪的才华。我堂堂太后之尊,向你承诺,会好好照顾她的,苏道长尽管放心吧。”萧九成再次说道。

    “凝雪个性单纯,与世无争,我觉得她还是留在清风观会更好一些。若是太后爱惜陆凝雪才华,我定会将她的画作遣人送往京城。”苏清沉再次拒绝道。

    苏清沉的再次拒绝,让萧九成微微皱眉。

    “听说,这十多年来,苏道长和凝雪夜夜同寝,私情颇深,苏道长三番两次拒绝,难道是有自己的私心,并不舍得让陆凝雪随我离开?若是如此,君子不夺人所好,本宫也不会强抢了去。”萧九成一副怀疑的看着苏清沉说道。

    苏清沉分明听出了萧九成话中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头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但是又觉得荒谬,自己何须心虚。

    “我和凝雪相识十多年,情同姐妹,自会为她考量一些不好的因素,既然娘娘承诺能护她一世周全,让她才能有所施展,自然是好事。至于凝雪要不要入宫,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苏清沉并不承认自己有私心。

    “既然苏道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此事我已经和凝雪说了,只是凝雪目前还未给我答复,说是要考虑一番,我给她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劳烦苏道长为我好好劝说凝雪一番。”萧九成一副托付的说道。

    “自然会帮太后劝说。”苏清沉回答得十分勉强。

    “甚好。”萧九成笑着说道。

    萧九成离开之后,苏清沉的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推门而入陆凝雪的房门。

    陆凝雪虽然决定赌一把,按萧九成说得做,但是从来没有欺骗过大师姐的她还是觉得不安,特别是看到大师姐脸色从来没有过的难看,就感到有些不安和慌乱。可是她的不安和慌乱落在苏清沉眼里,就理解成她被捉奸在床的不安,特别是苏清沉看到陆凝雪脖子上刚才被萧九成掐出的红印子,还有床上凌乱的被褥,陆凝雪衣冠不整的样子,只觉得心头有一股火再烧。当然此刻苏清沉不认为这是妒火,而是觉得这是她对陆凝雪不自爱的生气。

    陆凝雪也注意到了,大师姐视线落在了自己脖子上,以及床上,想到大师姐可能联想到什么,再想起自己自渎被大师姐知道的事情,脸上一下子就有些红了。

    陆凝雪的脸红被苏清沉理解成,她为自己和萧九成之间苟且之事而害羞,这让苏清沉有种气血上涌,有些怒火攻心。

    “你就这么不自爱,只要是女人,都可以吗?”苏清沉妒火中烧之下,口不择言的质问道。

    陆凝雪听着苏清沉的这样伤人的质问,脸色煞白煞白,然后一双眼睛泛着泪珠的看这苏清沉。大师姐从来不会说这么伤人的话,难道是萧九成说的那般,她是嫉妒吗?陆凝雪被苏清沉的话扎得疼,却又在疼中多了几分的希翼。

    苏清沉看着陆凝雪这般,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些许。

    “她不是寻常人,身份背景都十分复杂,不是你能应对得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待你一心一意,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苏清沉语气不免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不能待我一心一意又如何?反正我也不能待她一心一意。我爱慕的人永远不会接受我,我又能怎么办呢?”陆凝雪一脸难过的看着苏清沉反问道。

    苏清沉被陆凝雪反问,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也不能这般自甘堕落啊!”过了片刻之后,苏清沉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任陆凝雪这般。

    “她给我一些温存和慰藉,能怜我,爱我,又能懂我,我所求向来不多,又有什么不好呢?”陆凝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问道,要知道这些话都是萧九成教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没有底。

    “所以,你要跟她走是吗?”苏清沉听着陆凝雪这些话,心里十分不好受,但是她知道陆凝雪所求的,确实自己给不了的,她自己或许确实应该放她离开。

    “我舍不得大师姐,可是我只要在清风观一天,我就会克制不住对大师姐爱慕,渴望,我一直都再苦苦的压抑着,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的大师姐,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克制不住想要亲近大师姐的欲望,想要亲吻大师姐,想要抚摸大师姐,想要和大师姐肌肤相亲。我知道大师姐一心向道,可是我只是个俗人,再寻常不过的俗人,就是免不了七情六欲。以前不敢和大师姐说这些,一点心思都不敢让大师姐知道,就怕大师姐会厌弃我,如今,无需担心,把心里所有话,都和大师姐说,以后或许大师姐就算厌弃我了,也不必再看着我心烦了……”陆凝雪说得前半段还是萧九成教的,可是这些话句句都是她心里的话,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心头更多的话说都说出来。越说越是动情,眼眶泛红了起来,借着离别的引,说着自己所有藏起来的相思。

    苏清沉听着陆凝雪的话,她默默从陆凝雪房间退了出来,她知道现在的陆凝雪很痛苦,她或许离开这里,只是想要解脱,可是她不放心让陆凝雪跟着萧九成离开,总担心萧九成不会像自己这般小心的照顾她,也或许,也有不舍,毕竟她们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但是陆凝雪想要的七情六欲,自己给得起吗?苏清沉她自己该怎么办,只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很乱。

    陆凝雪看着苏清沉默默离开,她跪坐到地上,哽咽哭起来,她觉得或许离开这里真的是一个对的选择,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大师姐。她以为自己默默守着大师姐都够了,但是她知道,就像刚才说的那般,只要留在清风观,她就会时时刻刻都会奢望且渴望着大师姐,这是她根本控制不住的事情。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成为大师姐的负担,想到真的要离开这里,原本只是哽咽的陆凝雪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声显得那么无助和绝望。

    在屋外还未走远的苏清沉,听到陆凝雪的哭声,不知怎么的,眼眶也有些红,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陆凝雪感到那么心疼。

    这三日不管是对陆凝雪还是苏清沉来说,都是那么难熬,这三天三夜,两人几乎都没怎么闭眼。白天碰面了,也没什么话可说,但是陆凝雪眼里的绝望和痛苦,苏清沉却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三天说漫长,十分漫长,说短,又十分之短,越接近第三天,苏清沉就越焦虑,甚至患得患失。就连道观中的女冠们,都察觉到苏清沉的情绪很不对劲。

    “大师姐和陆凝雪这是怎么了?”道观中的女冠私下讨论着,其实在她们眼中,大师姐和陆凝雪早已经是一对了。毕竟十几年都一起住,而且平日大师姐没少护着陆凝雪,没什么,她们说什么也不信。不过在道观为冠的女人,大多都是苦命之人,对女女之间相爱相惜,倒也宽容。而且,这些年,她们都是受过苏清沉恩情的人。

    “估计是吵架了吧,那姓萧的夫人,明显是看上陆凝雪了,这陆凝雪也没良心,也不念着大师姐的好,那女人就算起来容貌比大师姐好看,看着又有权有势的,也不能这般三心二意……”另个女冠说道。

    “大师姐也太纵容陆凝雪,要我,岂会允许陆凝雪和别人女人独处一室……”

    “我觉得凝雪不是这样的人,定是会有什么误会……”

    苏清沉听到这些讨论的时候,心头真是五味参杂,她以为自己和陆凝雪清清白白的,没想到,在她师妹们眼中,她和陆凝雪早就不清白了。她向来觉得清者自清,可这时候,苏清沉心里也不那么笃定了,自己对陆凝雪真的可以做到完全清白吗?不然这三天,一想到,陆凝雪会跟萧九成离开,她心里就那么难受。她以为这只是她对陆凝雪十几年来的情份的不舍而已。

    苏清沉内心正在纠结凌乱着,但是时间不等她把自己对陆凝雪的感情理清,萧九成就来了。

    萧九成见苏清沉和陆凝雪两个人都异常憔悴,就知道两个人没少纠结和痛苦。

    萧九成进了陆凝雪的房间,只见陆凝雪更是笼罩在阴影里。

    “赌输了……”陆凝雪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泪再次不禁滑落了下来。

    “那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家大业大,多个吃闲饭的无碍。”萧九成说道,她可不觉得陆凝雪已经输了,不过置于死地而后生,真带陆凝雪走了之后,或许苏清沉才会觉得真正失去了陆凝雪。如果真带走了,苏清沉也没有什么表示,那陆凝雪留下也真没有什么意思了,只能得更多伤心吧了。

    “好,我跟你走。”陆凝雪点头说道,她心里感激萧九成的收留之恩,但是心里更多的确实痛苦。

    “稍微收拾一下,跟我走吧。”萧九成见陆凝雪实在可怜,这时候陆凝雪的心境,她可以理解,如此绝望的时候,自己也经历过,所以她态度还是软了不少,不忍落井下石。

    这次萧九成没呆太久,就带着陆凝雪一起出来了。苏清沉在清风观的后院里,看着萧九成牵着陆凝雪的手一起出来让她心头一次,陆凝雪背上背着一个包袱,眼睛有些红更是刺疼了她,她知道陆凝雪是决定和萧九成一起走。苏清沉只觉得心情沉重得犹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口,沉闷且难受。从陆凝雪红着的眼眶,她知道陆凝雪不想走,她想和陆凝雪说,不想走,就不要走,可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知道,她留下陆凝雪,就要回应陆凝雪想要的一切。

    “你和苏道长道个别吧,我在外面等你。”萧九成放开陆凝雪的手,体贴的留陆凝雪和苏清沉独处,自己先去道观外等着。

    “大师姐,我走了。”陆凝雪强颜欢笑的对苏清沉说道,只是看着苏清沉,她眼泪又快忍不住掉下来了。

    “你既然决定了,就只能祝好了。”苏清沉也故作轻松的回应道。

    “谢谢大师姐,那我走了。”陆凝雪怕自己情绪崩溃,赶紧把头转了过去。

    苏清沉看着陆凝雪微微颤抖身子,心里也觉得酸涩无比。

    “等下……”陆凝雪走了几步之后,苏清沉忍不住对陆凝雪喊道。

    陆凝雪听到苏清沉的声音,顿时又扬起了一丝的期盼。

    “如果在外面过得不好,可以随时回来,清风观随时欢迎你。”苏清沉想要挽留陆凝雪的话,已经在喉咙又吞了下去,换了一句。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陆凝雪顿时泪流满脸。

    “嗯。”陆凝雪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出清风观。

    苏清沉看着陆凝雪离开的背影,心头感觉被什么东西一点点的挖空了一般,不自觉地跟着陆凝雪的脚步走到清风观的大门口,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陆凝雪一步一步的走向萧九成,走向萧九成来接她的轿子,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陆凝雪坐上了轿子,看着轿子离开,那一幕让苏清沉心如刀割一般难受。

    直到轿子一点点的消失在苏清沉的视线内,苏清沉突然感到一阵的恐慌和害怕,她意识到自己真的会真正失去陆凝雪。想到陆凝雪十几年来对自己默默的好,那一颦一笑,苏清沉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陆凝雪的感情,何止只是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姐妹之情,不然为何会如此难受。她早已经喜爱上陆凝雪,而不自知,不然也不会一次次的纵容陆凝雪对自己情感,想到这里,苏清沉顾不得其他,赶紧追下山去。

    在轿子中萧九成见苏清沉没有追来,再看哭成泪人陆凝雪,心中有些不忍,想起自己和千雅,心想,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这般幸运,想来便想回去对千雅更好一些。不过,她对千雅一直都很好,现在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下来给千雅。

    “若是舍不得,就回去吧?再不济也能守在她身边。”萧九成说道,陆凝雪就算随自己离开,也不会开心的,陆凝雪也是死心眼的人,这一生怕是除了苏清沉,也不会再有人再入她的眼了。看得到她,总比看不到的好,看不到才是真正最绝望的。

    陆凝雪闻言停止流泪,她知道自己就是想要回去,就是想要留在大师姐身边,就算自己会惹大师姐心烦,她还是想要回去,她没有那么伟大。

    “我想要回去,我想要留在她身边。”陆凝雪哭着说道。

    “那就回去吧。”萧九成毫不意外陆凝雪这样的选择,毕竟当年自己也曾这般选择过,宁可做妾,宁可被她厌恶,也要留在她的身边。

    陆凝雪朝萧九成跪下,磕了三个头之后,便下了轿子。

    这时候,苏清沉也从后头追了上来,追得头发都乱了,那是陆凝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大师姐,陆凝雪不敢再抱太大希望,毕竟刚才的失望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她想或许大师姐还有没交代完的话,她想找什么借口说自己不走的理由。

    苏清沉看着下来的陆凝雪,直接走了过去,抱住了陆凝雪。

    陆凝雪傻愣愣的让苏清沉抱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要当凡夫俗子,我随你。”苏清沉紧紧抱着陆凝雪说道,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这一路上追来,她想只要留下陆凝雪,她可以不管那些清规戒律。

    陆凝雪不可置信的自己听到的话,那眼泪更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萧九成看着抱着一起的苏清沉和陆凝雪,不禁跟着微微笑了一下,便放下帘子,让前面的轿夫继续抬轿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这章把副cp凑一对,硬是花了两章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