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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穿越,有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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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革雷恢复意识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灿烂的阳光透过眼帘,映出一片瑰丽温暖的亮红色。他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在楼梯上一脚踩空,但是打算爬起来的时候,双手按到的不是蓝翔大酒店坚硬的水磨石地面,而是温暖湿滑、泛着凤尾花和蜂蜜香气的青绿草地。

    “哎呀我去,这就太不人道了吧!不就是找错了地方吗?居然把人扔在街心公园的草坪上过夜,也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

    汉革雷满心哀怨的坐起身来,活动着双臂和腿脚,试图找出有没有扭伤和擦伤的痕迹。好在身为社团首席免费壮劳力,搬抬重物锻炼出来的一身肌肉实在给力,汉革雷抬腿举手的找了半天,居然连块青肿都找不出来。除了后背有点酸痛之外,整个人精神焕发,扛着半个社团的行李一口气上五楼都没问题。

    这当然不是吃了高钙脑残片的缘故,而是周围的空气实在太清新,太纯净,甚至让经常吸足雾霾的汉革雷有点不太习惯,嗓子里面总是痒痒的。

    “唉,这次迷路的结果可真是糟透了。”汉革雷垂头丧气的拍打着粘在披风上的泥土和草籽,然后摸出手机,打算给社团的同伴打个电话,说说自己倒霉的经过让大家高兴一下,顺便表示歉意。然而把所有能按的键都按了一遍,手机还是很不给力的亮都不亮,让汉革雷怀疑自己倒霉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该不会是起床之后忘了充电吧?圣杯在上,我这是什么运气?难道昨晚踩上世间一切之恶的黑泥了吗?”汉革雷一面吐槽一面起身,踮起脚来四下张望,想要弄清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几分钟后,他一头雾水的坐回地上,眉头紧皱,满脸百思不得其解。

    周围的视野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开阔,脚下的青绿草地向四面八方伸展着,似乎无穷无尽,直到远方茂密的丛林挡住了目光;矮小的野杏树缀满了粉色和红色的花朵,三棵一丛,五棵一簇的遍布在草地上,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花香;成群的蜂子在花间飞来飞去,速度不快,仿佛在跳着慵懒的舞蹈;一条清澈的溪流从不远处蜿蜒流过卵石河床,溪水淙淙轻响,萦绕耳际,只有手指长短的鱼儿欢快的顺流而下,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别说是公园绿地,就是东海市周边的几个自然保护区和风景名胜区,都没有这么清新的空气和秀美的景色。

    “多大仇?究竟多大仇?”汉革雷抓着头发,苦恼的几乎不知所措,“这该不是把我扔到神农架来了吧?东海市周边哪有这么茂密的森林?哪有这么广袤的草地?这是哪里啊,让我怎么回去啊!社团今天上午还有活动呢!”

    一想到火焰女皇莉拉雅·雷科巴美丽而鲜活的愤怒面容,汉革雷就觉得自己额角隐隐作痛,恨不得马上找到一台时光机器,把时间逆转到迷路事件发生之前。

    “要死了要死了……误了社团活动,女皇陛下非把我生吃了不可,连酱油和芥末都不用沾。”汉革雷急得脸色发白,满脑子都是茫然无措的胡思乱想,不过他毕竟是堂堂迦鲁纳斯cosplay社团的首席壮劳力和台柱子,慌乱了几分钟就清醒过来,双手在身前狠狠一击掌。

    “冷静下来,汉革雷,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你要好好考虑一下,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汉革雷这样告诫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拿出角色扮演的本事,一面回忆奇幻文学作品里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形象,一面思考着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他当然不是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王者,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么做确实让汉革雷迅速冷静下来。

    情绪一旦恢复控制,头脑就清醒多了,思考的余裕也大大增加。汉革雷很快就意识到,实际情况远比自己的想象更复杂。周围没有像样的道路,草地上也没有车轮碾压的痕迹。远方的森林由高大的橡树、白杨树和栎树组成,厚实的树冠彼此纠缠扭曲,形成了一片墨绿色的连绵树海,这是在东海市乃至周边省份都不可能看到的景色。

    换句话说,除非那些保安的恶作剧报复心理强大到了超凡脱俗的地步,连夜驱车把自己送到千里之外,还不惜代价的用担架把自己抬进某个山野森林公园,否则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人细思恐极的事情……

    比如——穿越。

    想到这里,汉革雷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也无法保持属于征服王的冷静态度,只觉得好像有千百只硬壳甲虫爬进自己的皮肤下面,每一寸躯体都感到难以忍受的瘙痒刺痛,五脏六腑一阵翻搅,肠子仿佛在猛烈抽紧,痛得让他咬紧牙关。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汉革雷猛烈摇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令他肝胆俱裂的恐惧甩出脑海。“穿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这一点都不科学!对,对了,还有一种可能的解释,昨晚我被外星人劫持了,搬上飞碟,然后扔到了神农架……”

    “这里不是神农架,陛下,这里是秘语森林,精灵王国末代血裔的最后归宿,神圣雷德帝国斯堪尼亚行省和黑山行省的交界处。”

    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在汉革雷耳边响起,语调让他立刻联想起社团三大台柱之一,扮演黑执事塞巴斯蒂安最为拿手的肯·亚当斯,一位外表娘炮内心纯爷们的姑娘。

    真是一串槽点甚多,不知如何吐起的形容词。

    汉革雷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代入征服王的思考方式。遇到这种事情,身为普通人的汉格雷绝对束手无策,但是换成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话,就还有一线力挽狂澜的可能。

    “说话之前要报上名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汉革雷没有追问那个声音所说的内容,而是用浑厚低沉的声音说,“身为王者,可没有必要倾听藏头露尾、不敢见人之辈的哀鸣。”

    “是我失礼了,陛下。”那个声音没有被激怒,而是维持着彬彬有礼的温和语调,“请允许我向您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王者穿越系统第651500064号引导员,在穿越前期阶段为您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服务,或者您也可以把我当做您的宫廷总管,给我起一个符合您喜好的名字。”

    汉革雷沉默以对。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征服王,当最可怕的揣测变成不容置疑的事实的时候,他不免有点思维混乱。自称引导员的那个声音没有催促,而是同样安静下来,让温暖清新的微风和淙淙流水声萦绕四周,一点点洗去了汉革雷心中的迷茫和恐惧。

    “我知道了。”几分钟之后,汉革雷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理智重归脑海,让他的神情严肃起来,高大魁梧的身材配上红色天鹅绒披风和无袖硬皮背心的装扮,颇有几分镇定自若的领袖气度。“为了称呼上的方便,我可否叫你塞巴斯蒂安?”

    “如您所愿。”那个声音平静地回答说。随后在汉革雷的面前出现了一束明亮的光芒,一个穿着黑色双排扣长风衣的青年从光芒之中走出,此人身材纤细高挑,容貌斯文清俊,半长的黑色碎发下面,一双暗红色的眸子晶莹闪亮,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汉革雷一怔,青年的外表和他脑海之中浮现的肯·亚当斯所扮演的那位黑执事几乎完全重合,如果不是双脚依然踩在青绿草地上面,他几乎要把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引导员的形态并不固定,可以是无形无质的一团光,也可以是世间万物。”青年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礼仪完美的微笑,“陛下,这副外表是您的意识赋予我的,希望能够让您满意。”

    “很好,我很满意,塞巴斯蒂安,现在请你告诉我……”汉革雷力持镇定,但是语气里面还是带出一些迫切的期待,“要怎样才能返回原来的世界?”

    “如果您只是想回去看看的话,帮助秘语森林最后归宿的精灵站稳脚跟,就可以得到一个短暂回归的机会。以后每完成主线任务的一个阶段,就可以返回原来的世界一次,停留的时间最长不超过十五天。”

    “只有十五天?那不行,我想要的是永久的返回。”

    “永久返回的条件是完成全部主线任务,并支付一百万标准单位的信仰宝石。陛下,请您原谅,这是唯一的途径。”塞巴斯蒂安的语气虽然温和有礼,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汉革雷暗暗攥紧拳头,指甲挖得掌心疼痛,也转移走了心底的最后一丝怯懦,“身为王者,不应接受任何胁迫。”他开口的时候,语气强硬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塞巴斯蒂安,我拒绝你提出的条件,没有什么能够强迫我完成那些所谓的主线任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非常明白。”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动作优雅的鞠了一躬,然后右手从上至下一划,空气中浮现出层层波纹,裂开了一条蕴藏着无尽黑暗的缝隙,红色、黑色与金色的光芒在缝隙之中涌动,随着塞巴斯蒂安变幻的手势,光芒逐渐凝聚纠缠,形成了一把式样古怪的长剑。

    这把长剑的剑柄宛如熔化的黄金,漆黑深邃的剑刃宽而钝,不带丝毫锋芒,表面覆盖着细密繁复的红色魔纹,每一秒钟这些魔纹都在迅速变换,形成的复杂图案光是看上去就让人有种眩晕欲呕的感觉。

    塞巴斯蒂安姿态优雅的行了个礼,长剑的剑柄落在他伸出的右手之中,一阵嗡鸣声随后响起,强大的魔力场震撼虚空,在剑刃周围形成无数细碎闪烁的电光。“这是乖离,陛下,请您站稳,不会很痛的。”

    “等一下!”汉革雷维持不住征服王的气度,有些慌乱的后退一步,双眼圆睁,红色的美瞳差点因此滑脱出来,“有话好好说,塞巴斯蒂安,你想干什么?”

    “弑君,陛下,您知道的,系统规定,如果您拒绝完成任务,那么身为651500064号引导员的我,就只能换个主君效劳。”

    塞巴斯蒂安一面说,一面转动手腕,貌似随意的挥出一剑。无形的气浪宛如利刃一样划开草地,切断溪流,笔直向前,直抵远方的森林,几棵高大的橡树轰然倒下,扬起一柱几十米高的尘烟,才为这一剑画上了句号。

    “就是这样,您看,陛下,说不定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呢。”塞巴斯蒂安举起长剑,剑锋直指蔚蓝苍穹,“请您准备好……”

    “没时间准备了,塞巴斯蒂安。”汉革雷神情庄重、语调严肃的打断了他,微微颤抖的双腿很好的完成了任务,支撑起姿态坚毅如石雕的上半身,“秘语森林的精灵正在等待着一位真正的王者去拯救,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