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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的蓝莓早已霉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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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角,路灯,失意的男女,忧伤的心事;酒吧,列车,暧昧的场景,寂寞的色调;迷乱的靡靡之音,像一双无形的手,揉搓着一段段情史,酝酿着一缕缕离愁别绪这一切太熟悉了,当它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冲进你的眼帘、撞击你的耳鼓,你会感到和悦可亲还是麻木不觉呢?当那个戴墨镜的神秘男人,把所有的电影都当成一部电影来拍,我们还要不要纵容他的耽于自恋呢?

    蓝莓之夜作为王家卫的第一部英文片,尽管有裘德洛、诺拉琼斯、娜塔莉波特曼等好莱坞巨星加盟,但只是由当年拍花样年华时的一个6分钟短片敷衍而出的:一个失恋的少女经常光顾一家咖啡店,每次都会点上一份蓝莓派,与男服务生不咸不淡地闲扯两句,便跑去抛弃他的男人的楼下,观望窗户里一对男女的争吵。有一天她踏上旅途,邂逅了一个豪赌的艳丽女子,两人逐渐惺惺相惜,关于人生,关于爱情,又不咸不淡地闲扯了两句。其间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跑龙套一样不知所云地离去,清浅得不留一丝痕迹

    完了。这就是王家卫端给我们的西式甜点“蓝莓派”——一堆早已发霉的陈芝麻烂谷子。除了金发碧眼和异域风情,你几乎品尝不到任何新鲜的滋味。当2046这部凝聚了王家卫十几年拍片生涯和执导功力的“盘点之作”近乎完美地树立起其个人电影成就的里程碑之后,一部吃老本的“急就章”又能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呢?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当然,王家卫是一种品质的象征,影像惊艳,音响沉醉,这两点一直让我们这些身怀“小资情调”的拥趸们深信不疑,崇拜不已。可你不能老玩你自个儿的吧,就像西西弗不断地推石上山一样,你不觉得累,我们还看得眼乏呢。你说很多电影人一生都在拍一部电影,比如李安也是这样。可李安电影题材的丰富性,你不会没有看到吧——尽管人家大部分作品都在表达家庭伦理或文化冲突这一宏大主题,可哪个故事不能带给人新鲜的快意?可你倒好,除了暧昧,还是暧昧,你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过两年栽的,又是枣树

    王家卫有两把刷子,一把叫艺术,一把叫商业,难得的是,他把两把刷子同时运用到了水乳交融之境,这也是让无数只有一把刷子的艺术家们艳羡得“要了亲命”的手艺。可惜的是,多少年来,这哥们儿一直在用两把刷子刷一面墙,那涂料是一层又一层,刷得比谁家的墙皮都厚实,眼看着要一块块往下脱落了——所谓人不能自恋到这种地步。因为不管是商业,还是艺术,任何一方的成功,皆来源于一个强大的内核——所谓“内容”即使形式胜在一时,也终不会持之以恒。而王家卫的失败,也必因为他的左右逢源而招致双重打击。

    亲爱的墨镜,还是跳出井底吧,咱是搞艺术的,把牢底坐穿,也吃不到“大师”的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