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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皇上回去,提前一个多月发圣旨,让算卦先生进京,结果遇上了连绵阴雨,耽搁了进京赶路的时间。
算卦先生恰巧在原算定的时间到北京见到了皇上,皇帝受到感动,真给他封了唯独剩下的一个兵部侍郎的官。
布衣湾还有一个救助落难皇姑的故事。
话说同治年间天下大乱,皇帝的一个女儿落难失散,被布衣湾人收留下来。过了两、三年後,又回到了北京。
皇帝为了感谢这些算卦的人,要封官给他们,但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那就分些地给你们吧!”皇帝说。
“不要,要地没用。”他们也不要。
後来又要给他们钱,布衣湾人还是不要。
没办法,皇帝只好说,“乾脆封你们走州吃州,走县吃县吧!”
於是,这些人从此走到哪里,就到哪里的衙门里去吃住。
古傲说的兴起,嫌一个不过瘾,紧接著又说个更玄的。
在清朝中晚期,曾有这样一段公案,桐城有位叫赵应的秀才,年过三十,屡考不中。
落魄中,一日街上经过,忽被一位当街的算命先生唤住,批头惊说:“公子近日必因诗文之过,苦受牢狱之灾!”
当街危言耸听、利益惑诱,本是一些没真实本事算命先生的常用技俩,况且古代读书人大多不同程度的读过易经,虽不精深,但也懂得一二,对於当街算命的这种把戏,赵应自然早了然於胸。
平日全以一笑代过,只是今日有些不同,要说这先生说些别的,赵应都不会心动,他却说出自己的一个真实隐患。
赵应屡考不中,又有感於晚清政府的诸多腐败,再加上本身性情的冲动,曾在朋友的聚宴上,即兴咏出几首抨击时政的诗文。
要知道,早在清朝初期,就因为惧怕文人造反,曾大设过文字狱,很多在诗词文章上有抨击时政的作者,被含冤处死。
虽事隔百年,影响渐渐淡去,但当政者仍时刻注意著文人的动向。
赵应被勾起心事同时,却也对算命先生另眼相看了,当想再继续深知时,算命先生却道:“我的道行很浅,只能看出些徵兆。不如我向公子介绍一位高人,城东有位隐士张离,不但观人百年命事,而且还能改命修运、解灾消难。
“如果公子能得到他的帮助,不但可以避除牢狱之灾,更说不定从此功名早成,金玉满堂。”
赵应虽半信半疑,却也被说的心里痒动。找出几个谢钱,便欲向城东寻去。
算命先生却又道:“只是这位高人很难请得动,许多达官富贵想谋一面之机都不得入。要看你的福缘了。”
这样一说有点让赵应怯步,但转又一想,自己虽穷为一介书生,但听这位先生言,那位高人不交权贵,看人随缘,说不定自己真的时来运转。
於是按算命先生所说,急步向城东张宅寻来。
赵应刚到张离宅门,就看到有一童子守在院外,见赵应便道:“公子可是自城西来?”
赵应回道:“正是。”
童子道:“我家主人清早观得雄鸡立阶,向西单啼三声,断今日辰时,必有应缘之人求入,命我特在此等候,现在正是卯辰相交。”
赵应心下不禁称奇,这位隐士果然是位高人,且不说时辰说的奇准,而且这“应缘”二字里,正含自己的一个单名。
难道真如自己所想,时来运转?
寻思间,随童子走入亭院,拜谒隐士高人,这张离虽不如赵应想像中的仙风道骨,却两眼炯烁,谈吐不凡。
更让赵应惊服五体的是,只面谈几句,这隐士张离便把他这些年来的生活波折、仕途不利等等不如意处说的分分明明。赵应也就越发的深信不疑了。
谈的投机,赵应便表出相求之意。
张离略微沉吟,然後道:“我本不轻易为人改命,但见公子为人情善,又卓具才华,只是运有不济,能帮这个忙,也算是做一善事吧。”
赵应听言大喜,拜谢过後便依张离所嘱,先把祖坟迁了,再把八字交於隐士作术燃符,然後又在自己生日那天,自掘一土穴埋睡其间,至下生时辰留下衣冠冢,自此方为全命改过。
其後不久果如张离所言,不但没有遭受牢狱之灾,而且再次赶考中得了进士,并且因为年轻才俊,被当地的一位乡绅看中,把自己闺中小女许配赵应。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明清小说,但这种现象确实在古代屡为常见。
真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喜事连逢,让赵应春风得意、心花大盛。不禁想起高人张离改命一事,看来果真是自己时来运转了。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喜气云霄、笙歌彻夜的当晚,赵应却暴毙身亡。如同一株正勃勃生发的嫩笋,被人生生一刀拦腰切断了。
事有蹊跷,四方言传,引起了一位隐居术士的注意,辗转得来赵应八字,打开一看不禁惊在当下,至此赵应奇祸才被得以披露於世。
术士打开赵应的八字竟然发现,此命之人不但不是暴毙之鬼,更完全是个大富大贵之命。但为何就在刚刚开运之际却忽然终止了呢?
术士私查之下,才揭露了事情真相。
原来一切祸端,都出在赵应的祖坟风水上。
赵家世代虽从无显赫之人,但自始却都是读书门第。所以在族谱和宗亲上颇为讲究,祖坟也就自然一脉相承。
赵应的祖坟初看上去,本也是个平平之相,但只有明眼人仔细才能看得出,这是一块运势虽迟、却注定出大官大贵之阴宅吉形。
而经过几代人的流转,正巧这大官大贵的运势落在了赵应身上,从赵应考中进士便可窥见一二。
但坏就坏在,赵应家的祖坟北向不远处的一小山坡上,正葬著桐城本地孙姓豪族的祖坟墓。
这孙性豪族三代都是钜贾,富甲一方,人间的事几乎都享受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孙家祖代从无一个考得一官半职的读书人。
平时虽挟富一方,但总好像比人低了一等,这大概也是中国古代官本位的一种普遍现象。
於是孙家请人来看,才发现原来是祖坟出了问题。就在正南方向,自然流转间,被赵应祖坟给压住了官脉文向,所以导致孙家只富不贵。
但如果强行霸占赵家祖坟,恐又怕在当地引起民愤,毕竟孙家平时还是以善士乡绅自居,从渴望氏族能出一位读书官贵之人,便可看出其虚伪心意。
於是有术士出计,勾合算命先生和邪士张离,以改命为由,设下迁坟灭祖之局,从而打开孙家南向文脉,一改只富不贵的祖坟偏局。
而一直被蒙在局中的赵应,还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却不知他那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的旺运,全都是祖上坟脉最後运力所成,就在到达高潮的当晚,运力冲到了最後,无以後继,再加上张离的改命化术,两煞相交,所以令赵应突然暴毙。
此为风水、术数公案,衙门厅堂无从考证,再加上赵应已死,孙家又是富甲一方。这位发现此中隐秘的术士,只是把真相在民间流传,以慰赵氏在天冤灵。
後有术人对此公案做了考证,那桐城孙家後辈果然出了位大官,不过因为朝廷上的朋党之争,而被诛灭九族,所受惨果,甚过赵应十倍。
而那个算命先生和邪士张离,因不知所踪无从考证。
不过根据民间流传,就在桐城以南七十里,有个叫白家集的小地方,有位曾专为人看运改命的张大师,因为唯一一个幼孙被野狗分食,而变的疯疯癫癫,最後竟然把自己活活焚烧而死。
至於这位张大师是否就是邪士张离,的确没办法证实了。
但从同为擅自违逆术理而遭恶运上看,此人即便不是张离,恐怕真张离的命运,不会比张大师好到哪里去。
接下来讲故事的就是吴姨了。
做为母亲,她大概是想努力让自己的女儿,暂时逃避一下恐惧,毕竟她们这一天一夜来的遭遇,实在太过突然、太过惊惧了。
吴姨虽然不懂得什麽风水堪舆的,但家乡世世代代都流传著很多跟风水有关的风俗,比如最普遍的,就是死去乡人的葬地有“得位”、“得时”、“得主”的说法。
据老人们讲,很久以前乡里有个叫钱文卓的秀才,从小就对相地风水什麽的很在行,他家女人死了,秀才就在乡头大悲寺旁的一松林里,选了一个好地穴,准备给自己的女人下葬。
寺里有个僧人就告诉他:“你选的这处地穴的确是个好地方,但遗憾的是,此处底下已经有远古圣贤安葬了,不可再葬。”
秀才表面答应,但心底下却窃喜,这不更证明了自己选对了穴。
於是他敷衍了几句把僧人糊弄走,等到晚上夜黑人静,叫上一个亲侄悄悄的把地穴挖开,却发现一层石板下还有一层石板,等挖开了第二层石板,竟然又发现了第三层石板。
虽然累的秀才连气带喘、汗如泉眼,但越是如此越是心里激动,因为像这样的厚葬,一定代表埋在此处的人来历了得,来历了得,也就自然证明此处地穴风水超凡入圣了。
这麽一想,秀才也就不觉得累了,正得意间,第三层石板缓缓撬开了,忽然从撬开的石板缝中,嗡嗡的飞出一只黑蜂样的虫子来,对著秀才的右眉就是一螫。
起初就只是火烧火燎的疼,还以为是只普通的蜂子并没在意,就继续往下挖。可没多久,秀才就觉得自己头内发胀、眼冒金星。
在一旁的侄子更恐怖的发现,夜光之下,自己这个叔叔的头,肿的像是比原来的大了一倍,一脸黑气,只有眼睛是红的,感觉随时都有凸出来的危险。
又没多久,秀才就暴死在坟边了。
寺院僧人又把挖开的坟复原回去,从此乡里人没人再敢动那古坟的主意。
这就是葬要“得位”方为安。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这句话同样也适合风水。
风水宝地也并不是时时都会对人施以福枯,这要等待机会,也就是三得中的“得时”。
吴姨的那个乡,百多户人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此村群山环抱,如屏如障,很古远的时候,就有途经的风水师预言:
“此地必然出宰相。但由於不久後的山洪倾泄,冲破了风水之气,非要等几年,地气凝结复原,才有大贵出世。”
当时,整个乡虽然有那麽一个半个的秀才,但如果说出丞相那样的大贵人,乡人是说什麽都不敢相信的。
虽然乡人很快忘记了这位过路风水师的预言,但细心的人注意到,就在这年的夏天雨季,爆发了一次罕见的山洪。
洪水由山上滚滚而下,在山谷处汇聚,然後气势汹汹的灌向村乡。
洪水过後一片狼籍,於是就有人记起了风水先生的预言,开始纷纷的骂起来,说这位风水先生简直就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却全应验了。
随著乡居重建,叫骂风水先生的越来越少,同时记得他预言的也越来越稀。直到很多年後,这里真的出了一位宰相,乡人才对诸多异象啧啧称奇起来。
据当年许多亲身经历那次大山洪的人,都还清楚的记得,出丞相这家乡人的房址,正是当年山洪退去时,留下的唯一一处水窝,水窝里面趴著一只巨大的老山龟。
龟富灵气,乡人不敢冒犯,恭敬放生。没想到灵龟出现之地,竟然是山洪後的宝穴。
乡人也就自然想到了那位过路风水师,此时再回想他的预言,一一应验眼前。
风水三得中,“得主”是最後一种说法。
风水宝地不是人人都可享受的,土地各有其主。
乡里从前有个土财主,花重金买了一块风水极好的葬地。但自从把祖坟迁到此地後,族中子孙晚辈不是多病就是夭折。
有风水先生就知道说:“这块地应当卖掉,才会断除病根。”
土财主开始还不舍得,但眼看族中多事束手无策,最後狠了狠心廉价让出。结果祖坟迁出葬地卖出後,族中晚辈的病都好了,而且繁茂旺盛。
买这块葬地的那家人不但家中无事,而且子孙代代都有出贤人富士。这正是风水中所说的“地得其主”。
吴姨的故事终於讲完了,场中一片安静,众人都已经被带到吴姨的故事里,还没出来。
这时,外面忽然一阵杂沓人声,房东老太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来到门前,静静说道:“他们终於又开始攻进来了。”
这一次进攻,术人不但数量上超出了前几次的总和,而且吸取了数次进攻失败的经验,各种防范烟毒措施完备不说,而且还达到了某种暂时的默契,互不争吵协同作战,黑压压的近千人,就像静夜中发起的海啸,静悄悄的向小楼扑来。
这阵势连老太都有点心底打鼓了,虽然加大了烟丹药量,但从术人们的防范措施看,烟毒只能依靠渗透毛细血管来起作用了,而这种方式却是颇缓慢的。
况且,为了更多迷捕术人为己所用,所增加的药量全是发作较慢的丹锅和丹丸。
丹锅是为了控制术人的意志,丹丸是利用产生的超恐惧感先击溃术人的心理,从作用上是为了配合丹锅的。
这两种烟毒都不是直接对人产生杀伤作用的,一旦没能及时控制住术人,或是控制的数量很少,潮水般近千人的涌入,除朝歌外,恐怕小楼内包括蟑螂在内的任何生物,都要被灭杀一绝。
古傲、梁库等人已经不能依赖理性来判断形势了,此刻的他们只能拼命的骗自己,眼前黑压压扑过来的术人,就真当作海岛夜潮来观赏的,手中各自紧握著能搜出来的任何菜刀、铁器,瑟瑟发抖。
连老太太厨房里唯一一把西洋餐叉,也被吴姨母女摸了出来双双抱握手中。
惊恐的眼神中,似乎正努力把场景幻想成海边自助大餐,没有术力,没有武功,没有任何可以自信的防身手段,他们此刻所能做的,只有自我欺骗式的逃避。
就在一片无声的窒息之中,朝歌忽然“啪”的一下推开了楼窗,望著黑夜中刀光後,密密麻麻挤压在一起的无数双狼眼,冷冷的道出一声:“我是牧朝歌!”
就只这一句话,好似静夜中的一道撕冰霹雳,当时就把摸进的千多术人全都震在当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二楼窗後立著一位冰山似的青年,双目深邃宁静,彷佛世上没任何事情可以撼动他的内心。
所有术人心中都齐齐的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