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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花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得到朝歌的凶险。
小灵忍不住出了声:“就只去拿样东西,也不费你什么事。干嘛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小灵低气的柔着声:“巢鸽呀,叫你声哥哥也成。去拿吧!”。
阿光也皱起了眉:“我向你保证,等你去墓地取来东西,一定把我们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阿光虽然说到“所有”的时候稍稍顿了顿,但神态诚恳颇为动人。
朝歌终于停住脚转回身,额头布满了刚刚疼出的细汗,却丝毫看不出痛苦神色。
朝歌翘了翘嘴角:“我要的也很简单,只要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得到这石函里面的东西。”。
小灵急的狠跺了下脚便咬着嘴不再出声。
倒是小轻静了静后,诺诺的说:“要是我们跟你说了,你又不相信我们说的可怎么办?不如,不如就像婉姨说的,你先拿到这,我们公平交换。”。
小轻语气低柔可爱,话外的意思却好象怕朝歌听完他们所讲后赖帐。
朝歌笑了笑:“不说出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可信还是不可信。”。
婉姨还是面上波澜不惊,手上轻掐掌局的样子。
一时间在场五人僵了一阵。
朝歌看出再拖无益,最后扫了一眼众人,转身欲行;
与此同时,婉姨抬起了指掌;
姐妹花不知是不是紧张,互相拉起了手;
阿光不经意的向婉姨身后挪了半步,恰巧以婉姨为先,三方人站成了个品字型。
伴着每个人的视线,朝歌慢慢的抬起了脚。
朝歌并不是真的想用鸡蛋往石头上碰,之所以敢冒着被婉姨金杀气所伤的凶险往外走,是因为他料定了一件事:只有他才能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因为虽然梁库和牧家村民也可以走进墓地,但不懂风水脉数的乱挖,很有可能破坏墓地内的整个构局,如果延续了几百年的风水大局一动,那么就更加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不测巨变了。
朝歌的脚已经开始下落了,一点点的下落中,感觉那把冰冷薄刃的手术刀也在一点点的逼入着。
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朝歌的推断还只是推断,谁又晓得深静诡异的婉姨会使出如何手段呢。
可让朝歌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脚步完全落地的那一刹那,冰冷切人的金杀刀气忽然消失了。不但这一步消失,而且一连几步迈到门口,都没感觉到一丝金杀之气。这也倒罢了,更怪的是,背后竟然没了一点声音。好象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空气中的幻觉。
朝歌不禁停住步,他忍不住的回身望去,接着就是一个怪异的情景,映入朝歌的双目。
婉姨、姐妹花、阿光还在,只不过和刚才的场景已大有不同。
原本对前而立的婉姨,现在已经转过身去,左右两手握局,和面前两边的阿光、姐妹花静静的相持着。
更有趣的是姐妹花,她们相靠的两手相握,另两只手像翅膀一样左右张起,样子就像是飞天之中的花女,连各自掐起的掌局都跟兰花一样美妙。
而阿光就有些怪异了,右手抚在胸骨上,左手拇指和中指按在左筋的肋骨上。这种古怪的推局法倒是朝歌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竟像是给自己松骨按摸。当然那如果真是在推局的话。
朝歌真是越看越有趣,不知不觉间已经转过身来,他不明白,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婉姨出了声:“妹妹好聪明。知道婉姨在对局的时候,背后最放松。”。
婉姨语气平静,眼神却闪烁有光,话语中更似乎含着枪夹着棒。
听说话看神情,似乎刚才婉姨催局逼朝歌的时候,这对姐妹花在背后出了手。朝歌只是推断这婉姨未必对自己能下决手,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让婉姨停手的却是姐妹花。变化之大,实在是大出意表。
姐妹花一同娇脸低红,小轻小小声的:“不是拉婉姨,我们只是怕你真要把这个巢鸽伤了的话,这墓地里的秘密,恐怕真的就解不开了。”。
婉姨淡笑了下:“没关系,就是真伤到了婉姨,婉姨也不怪你们。毕竟谁都想得到这墓地中的秘密。”。
婉姨说罢,用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阿光,分明这话不只是说给姐妹花听的。
朝歌瞬间明白了刚才就在他落脚那一刹那,身后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在临时团结起来的这个四人联盟里发生了内斗,原因有二:其一是姐妹花真的怕朝歌被伤,会影响整个大局;其二既然来之前互不相识,当然就更没可能与人分享这至关重要的墓局秘密。而婉姨如此的凌厉诡秘,谁又敢肯定合作完了不反被她算计呢?所以莫不如趁机先联手制住最具威胁的婉姨,剩下个术力微弱的朝歌,慢慢想办法不急。联弱抗强的群斗心理,在这里表现的再突出不过了。
朝歌想到此,不尽暗暗摇摇头,原本觉得凶险无比的术局,跟这复杂瞬变的人心之斗相比,实在是万无其一了。
忽然小灵没好气的对着阿光嚷:“什么阳光的光,我看你是不见光的光!说,为什么刚才暗算我们?”。
小灵蛮横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矛盾引到了阿光这边。
此时的阿光不知道为什么,一张脸恐怕已经红到了耳根子,虽然是一副窘相,但却并没申辩。
婉姨轻轻的笑了笑:“怕是妹妹怪错好人了,我们阿光兄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我向你催出的术力给间接化解掉了,不但没偷袭你们,而且是大大的帮了妹妹呢。”。
这让朝歌越来越奇,看情形刚才的阿光也的确参与了三方斗力,但让朝歌惊讶的是,完全不堪术力的阿光,又是如何应对如此凌厉的对局呢?
阿光,真是个迷一样的人物。
“疑?好象你又不想走了。”。
此时又传来婉姨的话声,虽没转过身,但朝歌知道话是说给他听的。
朝歌直言到底:“我在看你们这场好戏。”。
恐怕头脑冷静、直言简语的朝歌,天生就是婉姨的克星了。无论是软的还是硬的你都拿他没有办法。刚刚就险些为朝歌吃了大亏,现在更大大的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你还是照样没哲。
姐妹花和阿光也僵僵的处在那里,既然已经和婉姨挑明对立,再联合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但要是单独去与朝歌相对,又恐怕被婉姨坐收渔利。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当下在场的四个人,就像是被卡在嗓子眼的鱼刺——下不去。
僵了半天,还是朝歌发了话:“其实这石函中的东西,就只不过是半截臂骨。没半点出奇处。本来拿给你们看倒也没什么,只是被这局一搅,反变的复杂了。”。
婉姨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朝歌话里含的是什么意。
朝歌继续:“如果不姓牧,大概一辈子我都不会来到这里。既然大家都是跟这风水大局有极大干系的人,为什么不坐下来一起想想办法。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你们来历的本意。”。
如果这话换梁库来说,恐怕百分百的被婉姨人等定性为虚情假义。但不同的是朝歌说的,字字句句便有了不同份量。只是婉姨四人刚刚经了这样一场大起大落,还一时半会转不回来。
朝歌顿了顿最后又说了句:“除非各位觉得这样僵下去可以解决问题,那我朝歌也就无话可说了。”。
说完,朝歌真的不再说话。
人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当面前有三条路可选的时候,他总是在想会不会还有第四条选择。但当只有一条路的时候,他便乖乖的走下去了。
此时婉姨四人的面前,恐怕也就只是朝歌给的这一条路可行了。
过了一会,小轻忍不住怯怯向朝歌道:“其实我一直不说,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
说着,小轻习惯的向婉姨和阿光方向寻了寻,此时三方人都不似刚才那么剑拔弩张,而且听小轻如此说,竟然还颇有认可之意。
朝歌:“说无妨。”。
小轻就继续低声道:“那是因为我们对自己家族的记忆都是些残缺零散的东西。只怕说出来,根本让你不信。而且不说还好,一说连谈判的筹码都没了。”。
小轻说完,就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俏在那里。
朝歌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其实朝歌从土守形和文物贩子那里他就已经看出,跟这牧家风水大局有关联的两大家族,一定是在哪代上出了重大事件,才导致后辈枝零破碎,记忆上也像被清洗了似的。如果小轻很顺利的说出一堆完整的家族来历,相反会让朝歌觉得是假的。
看神情更不用说,婉姨和阿光也是此种情况。
朝歌看了看四人,缓缓对小轻道:“说无妨,我这里也有几段关于这风水大局的残缺片段,也许我们把各自所有的残缺连起来,说不定就能凑成个完整的家族记忆。”。
听到此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