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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鄞见状,拦了皇后的手,紧张地对汝怀道:“皇上,虞姐姐说的有理啊……不如请些与皇上交好的道长前来做做法,也好叫众姐妹求个心安啊!”
汝怀重重一点头,他心中必然也是害怕的,王鄞这么一说,正中下怀,于是汝怀便对连常年道:“你去吩咐内务局,再出几百两银子布置,请沅灵山的道长们下来布道做法!”
此话于陈嫀,不啻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皇上,后宫年年死人,这……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罢。宫中人来人往的,人心不稳是小事,若再闹出些什么乱子可如何是好?”陈嫀脸上虽平静,眸中却满是焦急。
“无妨,朕与那些道长有些交情,不过几日的法事,也省得宫中这些妇人家絮絮叨叨。”汝怀说着,疑惑地望着皇后,问道,“区区两三百两,内务局还是拿得出的罢?”
“拿……拿得出,拿得出。”陈嫀赔着笑,身后青竹扳了扳手指,默默吞了口口水。
王鄞含笑望着陈嫀,又看看青竹,察觉这主仆两人表情不太对,便冲槐桑使了个眼色,槐桑点点头,表示明白。
正当几人准备往回走时,人群外面传来个大太监训斥的声音:“小兔崽子,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公公,我……我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你缩头缩脑的作甚?咦……这是什么?玉镯?成色不错啊,哪来的?”
“这是我祖宗传下来的宝贝,还给我……”
听到玉镯,陈嫀的眼睛便亮了,一声喝到:“吵什么?!都到跟前来!”
☆、第七十七章若本宫说,现在便要了你的命,你可信
听到陈嫀的呵斥后,两个太监畏缩地从人群中间钻出来,一个看起来位分高些,一个却是最底层的。
“什么玉镯?怎么回事?”陈嫀又来了威风。
“回娘娘,就是这个镯子……”大太监嘿嘿笑着,将方才虏获的玉镯献宝似的交给陈嫀,“奴才见不似俗物,便随便问了他几句。”
“这是你的镯子?”陈嫀问小太监道。
“是……是的。”小太监哆嗦着嘴唇,不敢看几人。
“混账!这分明是昭妃娘娘进宫之时,本宫亲手送给她的!何时竟成了你的?!”陈嫀凤眸圆瞪,极为骇人。
小太监是伏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直鬼哭狼嚎:“奴才一时钱财迷了心,这是今早奴才发现颦小仪时,从她手上取下来的!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
“哦?竟是如此?”陈嫀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王鄞,将玉镯交给汝怀,“皇上,这确实是臣妾当年送给昭妃的,十成十的羊脂玉,内侧有丝血痕,错不了。”
汝怀接过镯子,仔细瞧了瞧,狐疑地拿着镯子问王鄞:“的确是你的?”
王鄞端详半晌,心中一惊,想起方才陈嫀检查尸体时的模样,瞬间清明起来——原来竟是想用此计一石二鸟,这小太监出现的也太是时候了。
“回皇上,的确是娘娘送臣妾的。只是这镯子在去年臣妾搬入肃玉殿时便已不胫而走了,臣妾不知为何它此时复又出现了。”王鄞如实道。
“说是戴在颦小仪腕上,昭妃莫不是此前与颦小仪在一起?昭妃难道与小仪之死有关?”皇后好容易抓着把柄,便不依不挠道。
王鄞失笑道:“娘娘也太过草木皆兵了,莫说臣妾确实不知这镯子为何在小仪手上,就算的确是臣妾送的,那也不能说明就是臣妾昨夜所送,也许是臣妾前几日送的呢?”
“你——”陈嫀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够了!如今不是争辩的时候,最可疑的还是那雁常在。狗奴才随便说几句就信了?先把他一道关押起来,候时审问!嚷嚷地朕头晕,散了!”汝怀蹙着眉头道,看两人一眼,便转身走了。
“皇上……这,还没弄清楚呢!”陈嫀极不甘心,皱眉只能跟着一同离去。
“娘娘,方才好险。”槐桑道。
“现在倒还好,若真出现在颦小仪手上那才叫百口莫辩,皇后果真手段高明。幸好昨日有你通报,才能先摆他们一道,如今雁常在必是吃定亏了,只是不知她会不会将背后之人一并吐出来。”王鄞抿口水润了润喉。
“先下手为强,现在正是午膳时间,娘娘不如趁着众人皆歇息之际便赶去司正局,逼问一番。那雁常在此时没有皇后为其巩固心理,防线正弱呢,随便恐吓几句便成了。”槐桑道。
王鄞微微一笑,赞许道:“不愧为翻墙走壁的高手。”
“娘娘过誉了。”槐桑一低头道。
司正局,日头高悬,几个看守的嬷嬷皆下去吃饭歇息了,监看室内登时便只剩了几个双手双脚捆绑在十字柱上的人。
杜雁与其婢女纤云被关在一起,杜雁有气无力道:“我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还抱着一丝希望去做了,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救我啊?”
“皇后娘娘一定会来救的,常在你别急。”纤云倒还护主,没急着抱怨。
“你说也真邪了门了,我的步摇怎么就跑那里去了?”杜雁百思不得其解。
纤云被杜雁这么一提,眼中一亮,道:“常在,今早我们不是瞧见一个黑影从门口晃过吗?”
“你不是说那是黑猫吗……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们被人陷害了?!”杜雁来了精神。
“不错。”王鄞带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吓得屋内两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你能用那玉镯子陷害本宫,本宫若再不想点办法,可不就栽在你手上了?”王鄞笑着进门,身后跟着槐桑与几个谄笑着的嬷嬷。
“你怎么知道那玉镯的事?那镯子不是失踪了么?”杜雁亦是亲眼看到金颦手上空无一物的,此时便疑惑地脱口而出。
“本宫记得,你被押走时,那小太监还未出现罢?怎的,你也知道那镯子?”王鄞凑近些,问道。
杜雁咬着唇,眼珠子一转,赶紧道:“不知道!嫔妾胡乱说的,娘娘莫当真!”
王鄞哼笑一声,拍手道:“好极了,就算玉镯与你无关,那步摇又作何解释?”
杜雁眨眨眼:“你不是说是你陷害我的吗?”
“本宫说什么你还当真了?那,若本宫说,现在便要了你的命,你可信?”王鄞似笑非笑地盯着杜雁。
槐桑见状,从烧红的烙铁丛里拎出一块,吹了吹便面无表情地靠近。周遭几个嬷嬷极为配合地开始捋袖子。
一向养尊处优的杜雁一下便吓得哭了出来:“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快救救我啊!”
“为何又扯到皇后娘娘了呢?”王鄞笑着问道。
杜雁泪眼涟涟地抽泣半天,没说出话来。
“说啊,为何不说了?”王鄞皱了皱眉,槐桑便又靠近一步,火红的烙铁眼看着便要贴到皮肉之上,杜雁倒没叫,旁边的纤云却尖叫一声,继而晕了过去。
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又被纤云这么一搅,杜雁终于哇哇道:“我说我说!都是皇后娘娘叫我做的啊,一切与我无关啊!娘娘放过我罢……”
“满口胡言,既然你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那我那玉镯是怎么回事?”王鄞铁了心要全盘套出来。
“我不知道啊!那是皇后娘娘给我的,我只顾推了金颦入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杜雁拼了命地躲开那烙铁。
“荒谬!”话音刚落,陈嫀一声喝断,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进来。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王鄞冲槐桑使个眼色,槐桑便赶紧收了烙铁。
“未经允许,谁让你私自来拷问的?”陈嫀气得脸色发青,转而又冲杜雁道,“你这蹄子,敢在这里污蔑本宫,来人,掌嘴四十,打到说不出话为止!”
“是!”几个嬷嬷干脆道。
“且慢,皇后娘娘,雁常在方才说谋害颦小仪之事皆是你一手安排,不如先问清楚后再动手也不迟?”王鄞拦了下来,道。
“还有什么好问的,这摆明了就是瞎说!还等什么,动手啊!”陈嫀急道。
“莫不是皇后心虚了?”王鄞笑道,“雁常在手脚不利索,在潭边掉了步摇,落了马脚,着实不是个好棋子。”
听到这话,杜雁着急地叫道:“娘娘莫听昭妃的,那步摇是她设计陷害的!昨日嫔妾根本没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