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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站在那废弃的院子里,负手闭目。楚怜站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会没事的,她们一定会把席前辈救回来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几声破风之声,江淮儿拉着小笼包和席圣安落在院子中。顾笙连忙上前,扶起席圣安。却见席圣安面色惨白,昏迷不醒。“大师姐。”顾笙抬头叫了声楚怜。
楚怜望着躺在床上的席圣安,有几分无奈惋惜的摇摇头:“那银线贯穿了他的心脏,怕是救不了了。”“什么。”顾笙脸色一变。席圣安胸口正有一根几不可见的丝线,从后背一直贯穿到胸前。
“没有办法可以救了吗。”顾笙眼眸复杂,眼前这老人是叶锦书的父亲,她曾答应过叶锦书会将席圣安毫发无伤的带回家,可是如今却是这般结果。与自己的父亲失散了那么多年,相处不过几天,便又要分离,那人如何承受的了。顾笙坐在床榻边望着席圣安:“可否用内力护住他心脉。”“不可,那银丝上包裹着一层奇怪的内力,像是正在侵蚀他的生命一般,贸然输入内力,可能会让两股内力相互吞噬,反而会适得其反。”楚怜皱眉道。“哼,费尽心思救回来的人,却是这般结果。他若是死了,谁去揭穿宁王的阴谋。宁王若是不死,余生我便也得心惊胆战的活着,看来这场赌注棋,我压错了筹码。”江淮儿在一旁冷笑道。
“都到了这时,你还冷嘲热讽。你若不想帮,大可离去,我们又不曾逼你。”小笼包在一旁给止迁包扎着伤口,不满的瞥了江淮儿一眼。江淮儿冷哼了一声,抱胸站在一旁不在言语。
“你…你就是顾小姐吗。”席圣安慢慢睁开眼,勉强扯着唇角,望着床榻边的顾笙,虚弱的笑了笑。“是,席伯父,晚辈顾笙。您叫我笙儿就好。”顾笙垂首恭敬的道。“我常听…常听楠儿说起过你,谢谢你…一直照顾楠儿。”席圣安轻笑着,望着顾笙的目光温和而慈爱。
99.决战前夕!
“殿下,是老夫疏忽才让她们有机可乘救走了那老东西,请殿下责罚。”鬼道有些懊恼的垂头,眸子闪着几分不甘和屈辱。“这次的事不怪先生,只怪本王一时忘形,竟放松了警惕。罢了,她们手中如今有了那老东西,看来本王只能提前行动。如今这皇宫里的禁军京城里的守军皆是本王的人,本王还有那些文武百官的支持。三日后正逢父皇寿诞,明日午时父皇会遵惯例,携百官前往万龙山大理寺斋戒两日,到那时,夜宴上本王会携百官逼父皇禅位于本王。只要本王坐上那至尊之位,自有办法慢慢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奴才。”
“那鬼道便在此恭祝殿下登上至尊之位,统领铁骑征战万里,名垂青史万里留芳。过了明日,鬼道便要唤殿下为陛下了。”鬼道连忙跪下,恭维道。“哈哈,到那时本王也要唤鬼先生为国师了。”宁王开怀大笑,显然对鬼道的奉承甚是满意。
破落的院子里,顾笙满脸忧愁的站在门口,不时担忧的往那屋子里望去。自从昨夜把叶锦书接回来后,她就一夜都守着席圣安,已经一夜都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那人会如何的伤心。
“不行,我不许,我不许你这样做。”突然一直静悄悄的房内,叶锦书的声音急切而带着几分悲愤的传来,接着就响起了一声茶杯摔碎在地的脆响声。“楠儿,你…你快放下,别伤了自己。”席圣安焦急虚弱的喊道。听到这,顾笙不再犹豫,连忙推门进入。
只见屋中,叶锦书正举着一块尖锐的陶瓷碎片抵住自己的脖颈,她的手已经被瓷片割伤,鲜红的血溢了出来,顺着手腕流下,她眼眸空洞悲痛的望着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虚弱的席圣安。“锦书,你这是做什么。”顾笙上前一步,将叶锦书的手拉下,想要夺走她手中的尖锐的瓷片,可她握的太紧,强行夺走只能让手伤的更重。
“楠儿,你…你怎能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于我。”席圣安挣扎的撑着身子,失望的看着叶锦书。“不想你死,你不可以这样做,太残忍了。你甚至还没有去见娘亲一面,你怎能这般又丢下我们。”叶锦书眼中含泪的嘶吼着,疲惫的脸上神情有些恍惚。顾笙闻言,停下了一直轻轻掰开叶锦书手的动作。抬眼疑惑的望着席圣安,轻声问道:“席伯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身上的伤,如今已经拖不下去了。只要用我们席家一套祖传的针法,虽会让爹陷入沉睡,却也不会丧命,再喂爹吃下疗伤的灵药,他身上的伤会慢慢起来的,然后他便会醒来。可是爹他却不肯,他竟要吃下禁药,强行保持清醒,维持两日的生命,两日过后,便会…”叶锦书眼中的泪终于止不住了,她泣不成声的慢慢说出席圣安的打算。
“锦书,席伯父的决定是对的。”顾笙轻叹一口气,有些不忍的轻声道。“笙儿,你说什么,你怎能这般说。”叶锦书难以置信的望着顾笙。“楠儿,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必须清醒着去指证宁王的罪恶,而不是沉睡着无用的苟且下去。”席圣安叹了口气,慢慢拿起手中的一个小木盒打开,里头躺着一颗指甲大小的黝黑药丸,他抬眼轻柔怜爱的看了叶锦书一眼,伸手轻轻拿起那颗药丸。
“不要。”叶锦书踉跄着上前要去阻止席圣安,可是顾笙从身后抱住她,将她的身子扭转,狠狠的将她的头压入怀里。“放开我,笙儿你放开我。”叶锦书在顾笙怀里拼命的挣扎着,手中还尖锐的瓷片划破了顾笙的脖颈,留下一道细长的伤痕,顾笙垂着眼眼眸悲伤隐忍的紧紧抱着叶锦书,贝齿咬着薄唇,留下一道苍白的痕迹。
“好了,顾姑娘,放开楠儿吧。”席圣安闭眼靠在墙边,仰头有几分解脱的笑,苍白的脸色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红润。顾笙轻轻的松开手,叶锦书随着她的动作瘫软在地上,顾笙没有丝毫的犹豫想要去扶起她。手刚刚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叶锦书伸手啪的打开了,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色。
叶锦书抬眸空洞的望着席圣安手中空了的盒子,又望了望他红润异常的脸,手中的瓷片嘭的掉落在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叶锦书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一样,慢慢的往外走去,低沉的没有半分情绪的声音响起:“我恨你们。”顾笙身子一震,有些急切的想要伸手去拉住离去的叶锦书,可是手抬到一半,却又停住无助的垂了下去。
重新恢复平静的房间里,嘴角带着忧伤苦涩笑意的顾笙,地上沾着鲜红血迹的瓷片,和席圣安脸上缓缓流下的那滴晶莹的泪水,都在无声的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悲伤气息。
“今日宫中传来消息,明日皇上会携文武百官前往万龙山大理寺沐浴斋戒祈福,今日午时宁王调遣八千守军把守万龙山,将万龙山围的水泄不通。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明日宁王会有所行动,那我们便也将计划提前。”顾笙负手站在屋内,沐裳止迁小笼包一干人皆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而晋王,明日午时他的旧将会趁宫中换防时,将他救出,之后会与我们在大理寺会合。”顾笙接着道,巡视了在坐的所有人。
待所有人都散去后,沐裳留了下来。“笙儿,你看上去很累。”沐裳有些犹豫的看着顾笙。“师姐,你说我究竟做错了吗。”顾笙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是说席前辈之事吗,理智来说你没有做错,可是在小叶子眼中,你等同于杀死她父亲的帮凶,所以她现在不想见你,是可以理解的。”“我知道,她今日对我说,她恨我。”顾笙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笙儿,你总是太过理智,这样的理智对你来说是好事,可是或许这样的理智会让你身旁的人觉得你无情。”沐裳有些无奈道,她真是心疼她的这个傻师妹,总是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
“师姐,那时我或许可以唤你去阻止锦书,或许我可以不出现,那样锦书或许不会恨我。可是我不想,我不想让她一人面对,我想站在她身旁陪着她。”顾笙语气带着几分无助和颤抖,那一直坚强的人,终于肯露出了脆弱。沐裳上前轻轻搂住顾笙,轻声道:“傻师妹,说到底,这都是席前辈他自己决定的,小叶子会明白的,她早晚会明白的。”
漆黑的房里,叶锦书一人蜷缩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她知道是谁站在门口,可她现在不想开门,也不想
见到那人。因为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对那人发火。“锦书,我知道你在气我,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门口的人欲言又止,之后再也没有开过口。可是叶锦书知道那人没有离去,她紧了紧手将自己抱的更紧。这样的夜里,真凉啊。
100.大理寺决战(上)
第二日一大早,顾笙和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坚定的望着他们,轻声问了句:“此去,或许会因此丧命,可悔?”“无悔。”在场的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坚定道,之后左右看看身边的人默契的一笑。顾笙眼眸欣慰的望着他们,突然眼眸微敛拱手垂礼,声音颤抖着道:“诸位今日愿与笙儿一同闯龙潭虎穴,未有怨言,笙儿在此先行谢过。若此次平安归来,笙儿便在朔州桃花林摆宴三日,邀各位侠客,不醉不归。”“要最烈的酒。”沐裳抱着胸口,含笑的望着顾笙。
“自然。”顾笙点点头,说完转头望着江淮儿:“江姑娘,席前辈就拜托你了。”江淮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偏头皱着眉头道:“放心。”“笙儿,到时凯旋的酒,便用小叶子的酿的酒吧,如何。”沐裳往顾笙身后瞥了眼,嘴角的笑意味深长。顾笙连忙回头,就见叶锦书着一身清浅的青衣,正眼睛红肿嘴唇微抿着站在她的身后。
“我要随你们一块去。”叶锦书偏头躲开顾笙的目光。顾笙望了眼席圣安,点头道:“我带你去。”“不用了,沐师姐带着我便好。”叶锦书垂头不看顾笙,静静的站到了沐裳身边。“小叶子,你太重,带着你我飞不起来。”沐裳挑眉狭隘的看着叶锦书。“你…”叶锦书脸红了红,她哼了一声,转头望着院子里的枯木赌气道:“那我便一人走着去。”
“锦书,别闹。今日这般情形,你需留在我身边。”顾笙倒是霸气的一把将叶锦书抓到了身边,叶锦书挣扎了几下,便停住不动,只是对着顾笙的那脸色依旧有些冷。
大理寺,因皇帝的莅临,整个寺庙也变得格外的热闹起来。寺庙本就有皇帝方便家眷来祈福斋戒而建的一栋大殿,大殿皆是用桃木铺起的,看上去虽大,却也少了几分贵气庸俗多了几分朴实幽静。皇帝近日已有许久没有上早朝了,每日在后宫与那些个妃子厮混,百官虽有异议,却也不敢提出,只怕惹怒了皇帝丢了性命。
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就算是笑着也让人觉得有几分阴沉,双目也有些空洞。进了行宫,搂着两个妃子便要往自己的寝宫走去,丝毫不理会这是在寺庙,是在佛祖脚下。宁王负手站着,眉眼间佯装了几分不满担忧。“宁王殿下,如今放在御书房里头的奏章都快要堆成山了,陛下还是不管不问,若不是殿下帮着处理,怕是这朝政就要乱成一锅粥了。”一个官员走到宁王面前,拱手道。宁王连忙伸手去搀扶,面上甚是谦逊:“张大人严重了,本王只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罢了。”“殿下放心,昨日本官已与刘大人商议好了,我们二人今日晚宴,定会助殿下一臂之力。”“本王在此,多谢刘大人。”宁王笑的意味深长,眼眸中的光芒幽深而狂热,望向大殿高处,那把雕着龙旋凤舞的龙椅。
正当大理寺里头的那些个宫女奴才正紧张的准备着素宴时,皇宫天牢却是突然了来了一个怪异之客人。拿着令牌战战兢兢的傻公主,李寸泱。这个傻公主深得皇帝的宠爱,皇上放纵,任由她在宫里横冲直撞四处嬉戏,以往她也时常跑到天牢不远处玩耍,看守天牢的小监官孔天放倒也远远见她好几次。“九公主,这是天牢禁地,可不能往这里来。”孔天放好声好气的对着李寸泱道。傻公主身子发抖,眼里含着泪花看了眼孔天放手中握着的大刀,往后退了几步,有几分惊恐的望着他。
孔天放将手中的刀放到身后,又压低声音柔声道:“九公主可是走丢了,不如卑职去找个小太监将公主送回锦绣宫可好。”李寸泱见不到刀,终于没那么怕了,她可怜兮兮的吸吸鼻子举手一直藏在身后的手,颤声道:“救六哥哥。”孔天放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原来李寸泱手中拿着一小块精致的玉牌,上头雕着一头盘旋的龙,看上去光泽温润不是凡品,这正是皇帝的贴身玉牌。“父皇痛,三哥哥坏,父皇想要六哥哥救人。”李寸泱呆呆傻傻的说出的话,却让孔天放瞳孔放大。
这…这究竟是何意,宁王,皇上,晋王。听说此次宁王去大理寺带了一大队人马包围了万龙山,说是收到线报有人会行刺皇上,莫非,其实宁王想要谋逆逼宫。而皇上知道宁王的阴谋,但被挟持,只能派这个傻公主来来求救晋王。孔天放心猛地一跳,他上下打量这个傻乎乎的九公主,傻子如何会说谎呢。
“六哥哥。”李寸泱泪眼朦胧的将手中的玉牌递给孔天放,咽了咽口水,孔天放眼眸死死的盯着那面玉牌,咬着牙犹豫了许久,才伸手颤抖着接过李寸泱手中的玉牌。
是夜,平日里安静的大理寺多了几分喧嚣。为皇帝建立的行宫正灯火通明,杯盏交错。皇帝怀中搂着一个美艳的妃子,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青白,脸上带着迷乱的笑意一杯一杯的喝着妃子递来的酒。“你们怎么不喝,来,举杯,与朕一起饮尽手中酒。”皇帝巡视一周,见座下的官员没人喝酒,只是喝着茶,皱着眉头有几分不满。
大殿里的官员眼眸中皆是有几分难掩的不悦,以往每年皇帝寿辰时,皇帝都会领着百官皇子前来大理寺沐浴斋戒,不带女子,不饮酒肉,只食素食只饮清茶。可是皇帝这回不仅带了两个妃子,还依旧饮酒,在佛主脚下搂着女子,喝的醉醺醺的,这成何体统。
“父皇,今日是斋戒之日,不宜饮酒。不若儿臣唤人将酒肉撤下,给父皇换上清茶。”宁王坐在皇帝左下方,拱手道。“怎么,要朕喝那无味的清茶,你是要坏了朕的兴致吗。”皇帝脸一黑,望着宁王的脸色变的恼怒起来。“父皇,这终究是皇家寺庙,清净之地,父皇还是需端正自己的仪态。”宁王垂首。还未待他抬头,一个青铜制的酒杯就飞了过来砸在他的额角,鲜血顿时就溢了出来。“混账,你好大的胆子,朕不用你来教朕如何做。”皇帝站起身,指着宁王满脸凶狠。
大殿中一时惊呼声四起,在座的官员,皆是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陛下。”一个白发苍苍的大臣突然开口大声唤了一声。而后绕过案台,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之中。身子挺直,眼眸中带着几分泪意:“陛下,老臣自先帝在世起,就一直辅佐陛下,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马虎。这些年,陛下在位一直勤政爱民,专心治理朝政,令我鼎朝国泰民安,着实让老臣甚是欣慰。只是陛下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老臣难以置信,陛下何时,变成了一个不顾万民生死,只知享乐的昏君。老臣,心痛啊。”“老…老太傅…你说什么。”皇帝脸上缭绕着黑气,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老太傅,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
“老臣思来想去,陛下终究是老了。为了鼎朝的未来,老臣恳请陛下退位,传位于宁王殿下。”老太傅老泪纵横,伏地哽咽。“住嘴,胡说八道的老东西。来人,拖出去,将这个老东西拖出去斩了。”皇帝闻言发疯的将案台上的酒壶玉盘扫落在地乒乓乱响。
殿内的大臣互相左右看了看,皆是伏身走到殿中跪下,神情激愤异口同声道:“臣等恳请陛下退位让贤,传位于宁王殿下。”“你们,你们。”皇帝捂着胸口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一群跪在地上甚是壮观的群臣。“一定是你这个逆子,你想谋朝篡位,你勾结…勾结这些奸臣,想逼朕退位。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来人。”皇帝嘶吼着,没有半分端庄威严,咬牙切齿仇恨的望着一旁捂着额头一言不发低着头的宁王。
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握着长枪,脚步整齐的跑进殿中,将大殿围了起来。皇帝见此,下巴轻抬,指着宁王冷声道:“你们,把这个叛臣贼子给朕抓起来。”那些士兵握着长枪纹丝不动,任皇帝如何嘶吼,都似乎没有听到的命令一般,冰冷的眸子齐刷刷的望着皇帝。皇帝茫然的左右望了望,后退一步啪的无助的坐在龙椅,低声喃喃道:“连你们都不听朕旨意,造反…造反,你们串通一气,想要逼朕。”“皇上。”那个呆若木鸡坐在一旁的妃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上前抓住皇帝的手想要替他顺气,可是皇帝被她一碰,如同梦魇一般,抓着案上的一把剃肉的小刀,往身后一挥:“滚,别碰朕。”
妃子瞳孔放大,抓着自己的脖颈鲜血不停溢出,她张大嘴痛苦的喘着粗气望着皇帝,沾满鲜血的手求救般去抓皇帝的手,却刚走了两步就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皇帝身上沾满了妃子喷出的鲜血,他惊恐的低头望着手中带着血的刀,喉咙无意识的发出几声咕噜声,然后好似清醒了一般,撕扯着身上的龙袍,声音都变了样:“朕,朕在做什么…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说完他丢掉刀,捂住脑袋窝在龙椅上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父皇会有今日这种后果,皆是父皇咎由自取。儿臣一直在问自己,究竟为什么,儿臣那万人敬仰勤政爱民的父皇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宁王张开双手走到皇帝面前,背对着群臣,眼眸通红,唇角的笑意阴邪而得意。“父皇,您退位吧。儿臣当了皇帝,一定会带领鼎朝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帝国,儿臣不会让您失望的,父皇。”宁王单膝跪下,伸手抓住皇帝的手,满眼期待狂热。皇帝身子一抖,眼眸茫然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人,惊恐的望往后退去。
“皇上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不是该问你吗,宁王殿下。”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飘进了大殿所有人的眼中。大殿中的群臣茫然疑惑的回头。只见身后几个守着门后的士兵被什么东西击中,惨叫一声,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一个带着英气的女子持着匕首冷笑一声出现在门口,而后几个呼吸间后,几个人影慢慢的出现在她身边。领头的是一个唇角带笑,容貌绝美的女子,而她身边站着的正是那给皇帝炼丹的道士,长生道长,和一个清秀俊俏一身青衣的小公子。
“这,这不是朔州顾家的顾四小姐吗。”大臣中有认得顾笙的人失声喊了出来。一直背对着大门的宁王终于回头,眼眸血红狠毒的望着顾笙。“宁王殿下,我可还没有死,我怎么能死呢。我若死了,谁来揭露你逼迫我下毒,毒害你的亲生父亲,当令皇帝的事。”席圣安举起手遥遥指着宁王,声音嘶哑愤怒。
“哗。”大殿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那些跪着的大臣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高台之上负手而立的宁王。
101.大理寺决战(中)
“哼,顾四小姐,你收买一个道士,凭借他的一面之词诬陷本王。还带人闯入行宫,杀了禁军,如此大逆不道,你可知罪。”宁王冷哼一声,面对席圣安的指控,没有半分惊慌,而是神色泰然的反驳。大殿中的群臣原本因席圣安的话而惊住了,可是就见宁王这般镇定,便打消了心中的怀疑,纷纷指责顾笙等人叛逆。
“皇上中的毒,是你逼迫我炼出的一种名为摄魂香的毒物。中毒后,会使人产生幻觉,催生身体里邪恶的欲望,让人控制不住自己而被邪念所吞噬。所以这些日子皇上做的这些糊涂事,皆不是皇上的本意,不过是被那邪念控制了才会这般。我早猜到你不会轻易承认是你指使我给皇上下的毒,所以,我在炼制摄魂香时,还秘密的将解药炼了出来。宁王殿下,我是不是冤枉你,只要将这颗解药给皇上服下,一切真相都能揭晓,你敢吗。”席圣安目光灼灼,举着手中一颗指甲大小泛着青光的药丸。
宁王脸色不变,只是负在身后的手微微紧了紧:,随后他冷声道:“你自己也承认是你下毒毒害父皇,你凭什么让本王相信,你手中的这颗药不是毒药呢。父皇没有死你们逆贼不肯罢休,竟闯入行宫当着文武百官当着本王的面,还想行凶做恶。”“是啊,就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是不是想谋害皇上。”大殿中多数官员群情激奋的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