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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廉又兴奋地道:“我之前听你们说少族长不仅被封印了灵脉,整个人都被封印在一个山洞里,我觉得中原的法术真的是太神奇了!二十多年啊,少族长居然没有变,还和我一般大,这太厉害了!”
江亦铎还沉浸刚才的震惊中,随口应道:“嗯,不过你们溯炎族灵力倒是比我们强。”
厉廉仿佛没听到这句夸奖,又一脸好奇地问:“少族长这么厉害,在你们青锋派里,应该很被重视吧?”
听到这,江亦铎心里咯噔一下,眉心微微簇起。
厉廉还陷在自己的幻想中,没发现江亦铎的变化,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们因为华经山灵力充沛的原因,确实比你们中原人灵力要强。而少族长比我们都要强,体内还有六尾玄狰的血灵力,刚入派是不是就被你们掌门重点关注了啊?哦对了,少族长的师父是你们门派修为最高的人,‘萧连澈’这个名字我在华经山都听到过,一定特别厉害了!他收少族长为徒后,一定特别用心指导少族长吧?应该是的,就像首领那样,全天跟随!哈哈!”
江亦铎听着厉廉美好的猜想,心里更是难受。
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沈肆入派最初确实被众长老所重视,但三天就被发现灵脉受阻,无法使用灵力。随后就一直过着被人耻笑,欺侮的日子。萧连澈虽然不曾放弃过沈肆,但他作为扛起青锋派的一面旗帜,必须得不断地修炼,不断地提高修为,所以很少有时间顾及沈肆。而沈肆因为灵力的问题,也不能跟师兄弟们一起修炼,几乎被排斥在外。只能带着疑虑和不安,每天浑浑噩噩地活着。
如果不是萧连澈那次提议,如果自己没有主动请缨去照看沈肆,他不能想象沈肆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亦铎心里忽然很疼,好像比以往的疼惜更要强烈。他多么希望沈肆此刻能立即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就可以狠狠地抱住他,安慰他,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自己会永远陪着他,那些日子不会再重现了!
厉廉终于发现了江亦铎的异常,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即紧张又担心地将手扶在江亦铎的肩上,问:“你、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然而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你干什么呢?把手放下去!”
☆、心动
两人闻声都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里的怒意已经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厉廉立即缩回了手,沈肆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令他慌张起来。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怎么好像把两个人都得罪了?
厉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弱弱道了声“少族长”,便局促不安地站在了一边。
江亦铎也是一阵莫名和心惊,他还从没见过沈肆这种表情。沈肆虽然平常冷淡,不喜与人过多接触,但对人一直是有礼貌的疏离,很少会真正的动怒。
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肆?”江亦铎轻声唤了下沈肆的名字,面露疑惑地看向他。
沈肆缓步走来,面若冰霜,气压极低地对厉廉道:“你走吧。”
厉廉的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沈肆传来的威压竟然令他微微发起抖来。那个原本让他崇拜的人此刻却让他感到十分畏惧。
江亦铎看着厉廉垂着头离开,心里对于沈肆的态度也有些不悦。那个人明明是那么崇拜着他,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被他如此无礼地对待?
“阿肆,你进来。”江亦铎打开自己房间的门,面带愠色地对着沈肆道。
沈肆没有多余反应,直接略过他进入了房间。
江亦铎将门关上,然后直视着沈肆道:“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么?为什么对厉廉那么凶?”
沈肆转回身,一双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江亦铎,同时抬步极其缓慢地逼向了他。
江亦铎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面对着向他逼近的沈肆,他下意识地后退,直至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冰凉的墙面,再转回来看向沈肆炽热如火一般的双眸,心脏不由得越跳越快。
“阿肆,你……”
“师兄和他很熟么?”沈肆用手指缠起江亦铎的一绺头发,然后目光也转移到了上面,面色淡然,内里却仿佛一座火山,随时可能喷发,将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
江亦铎看出来了,心中也更加迷茫,同时又极度不安起来:“刚认识,他人挺好的。”
“挺好的?有多好?”沈肆放下那绺被缠得打着弯的头发,重新看向江亦铎的眼睛,同时身体更加逼近,炽热的鼻息几乎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江亦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心脏跳得更快,几乎要跳出胸膛一般。
这种极度的靠近令他非常不适,再加上沈肆莫名其妙的态度,江亦铎心中也产生了一丝火气。他猛推开沈肆,几乎是厉声喝道:“阿肆!你到底怎么回事?!”
沈肆被推开,忽然闭紧了双眼,抬起手好像有点茫然地摸着太阳穴的位置。然后睁开眼睛又看向江亦铎,眨了好几下才看清江亦铎那带着怒气却染上绯红的脸。
之前发生的一切沈肆都记得,可是他又有些迷茫。在段恒跟他和沈律讨论了一番元息祭的行动后,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彤瑶客栈的后院。
虽然刚刚已经看到了江亦铎,但是还不够,还没能单独跟他说说话。可是就在他满心期待地通过法阵进入彤瑶客栈的后院时,却发现厉廉正揽着他心心念念的人,而且还是极其亲密的样子。
一种怒火从心底燃起,然后他就用了那样的态度,说了那样的话,然后还在屋里那样对待了江亦铎。
他怎么可以对江亦铎这么凶、这么阴阳怪气呢?不是决定了要好好待他,努力让他也喜欢上自己么?
强烈的后悔感将他包围,他忽然觉得头痛起来,脚下也踉跄了一下。
原本气愤的江亦铎看着沈肆的样子又担心起来,心忽悠一下,然后又涌出深深的自责。
他想,阿肆要面对如今艰难的境地,一定压力非常大,情绪失控也属正常,自己怎么可以凶他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阿肆,你怎么了?头疼么?需要找人么?”江亦铎反省之后,抛去各种杂念,一把扶起沈肆,关切地问他。
沈肆这时的头疼感竟然也消失不见了,他抬头看着江亦铎焦急的神色,心里一暖,道:“师兄,我刚才凶你了,对不起,你别生气。”
江亦铎看着他,又是一阵心疼:“我也凶你了,我们扯平了好么?”
“好。”沈肆看着他缓缓道,眼神几乎温柔成了一滩春水,深邃又勾人心魄,令他心脏又是一阵狂跳,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江亦铎抿了下唇,觉得脸颊有些发烫,目光也慌忙移向了别处,声音小小地道:“那你再见到他时别这样了。”
“好。”沈肆依旧柔声应着,这声音像一只缩起尖尖的猫爪,挠在江亦铎的心上,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渴望,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渴望着什么。有种憋闷感,让他浑身难受。
“师兄,”沈肆忽然出声,惊了江亦铎一下,“你有喜欢的……女子么?”
“啊?”江亦铎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才急急忙忙摆手:“没没没,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