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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开车送薄教授回实验室的时候,恰巧碰到袁满、欧诺和伊珊静从实验室出来,一打听,原来是云岭医院出事了。
准确来说,是南姑出事了,护士早上巡房时,发现南姑咳嗽发烧,立即按照诊疗单上留下的电话挂到了袁满这边,袁满随即披上外套去医院。
原本这事儿无关欧诺和伊珊静,但如此大一个瓜摆在他俩面前,他俩不吃显然有些暴殄天物,光闻其名而未见其人,可挠得八卦二人组心窝子直痒痒,终于逮到合适的机会,自然要去会一会那个想象中的出水芙蓉一样的美人儿。
“豆豆,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去趟医院吧。”
欧诺毫不客气地将薄教授拉下,推着袁满上了豆豆的车。
豆豆无意再去云岭医院自寻不快,尤其和袁满一起去,送薄教授回来后她还得回去工作,但听闻南姑莫名生病,心中多少有些牵挂,只好做个顺水人情跟过去看看。
来到南姑所在病房,南姑面冷唇白的躺在病床上,精神状态十分不好,通过当班护士了解,原来是南姑昨晚睡觉忘记关窗,导致风寒入体发了高烧,目前医生已经做了相应处理,南姑本人并没有大碍,卧床好生休息几日便能痊愈。
得知南姑未进早餐,袁满随即下楼到食堂拿了一份营养粥,但见南姑肌体无力无法端碗拿勺,袁满被迫在其他三人惊异的目光中一勺勺喂她。
坦白说,袁满喂饭的行为既不越矩也不苟且,合乎天下人情之理,但豆豆看来,总觉眼中有沙,随即从袁满手中夺过碗勺,主动揽下伺候人的活儿,这一幕复又把袁满三人看得一愣一愣。
早饭喂毕,豆豆随便捡了个理由,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欧诺见南姑本人果然生得秀丽,想同她多聊几句,立马被伊珊静钳起耳朵拎出了病房,伊珊静还让袁满留下来照顾南姑,实验室今天没他什么事,他不用着急回去。
袁满被伊珊静一番话弄得骑虎难下,南姑在云岭举目无亲,确实需要人陪床照顾,而南姑唯一认识的朋友就是他,于情于理,他都得留下。
他看到豆豆快速跑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豆豆离开病房后并没有着急回去,听家里的佣人说,自己离开云岭的这段时间,云岭医院的陈副院长经常带人来家里给大哥看病,想着大哥这半年来屡屡感冒咳嗽并且久久不愈,问具体情况大哥也都是搪塞而过,她想了解实情,顺便感谢陈副院长的倾情帮助。
陈副院长的办公室门并没有关,许是有什么事情去忙了,豆豆坐在他的工位上等他,百无聊赖之际翻看桌面上的文件夹,忽然瞥见一份单独列夹的病历,病历上写有大哥袁宵的名字。
翻开病历一看,豆豆当即被里面的记载内容和附带的检查报告所击倒,检测报告单撒落一地,她疯狂跑出云岭医院。
……
今天早上,绝对是薄教授近几十年来最为恐慌的一个早上。
他坐在工位上发呆,心中惶惑久久未能散去,这时儿子薄一鸣拿着风筝从外面进来,询问欧诺伊珊静和袁满的去处,薄教授如实回答他们去了医院,薄一鸣哦了一声,说先去更衣室换衣服,随后过来帮他处理今天的事务,薄教授点头应允。
不知道为什么,和往常一样的简单对话此刻却让薄教授心慌如中风,他想起了族长方才的旁敲侧击,又记了记那一上一下有规律运动的风筝,内心顿时被巨大的不安所占满——他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于是拿出纸和笔,一点点回忆刚才记下的风筝运动规律。
薄教授天生记忆力出众,风筝的上升下降早已在他脑中形成了一道完整的波动曲线,他将风筝的短促抖动记做“·”,将平滑移动记做“—”,将超过三秒的停顿记做间隔断点,很快在白纸上画出六组点杠图,然后拿来平板电脑,搜索摩斯密码中文对照表,很快得出了SSIIKN六个字母。
思来想去看不懂,薄教授将这六个字母分作两排记录,拿去请教自己的天才师兄冯·侯赛因,师兄英文水平比他高,想象力在实验室内算是首屈一指,他天才地将后三个字母插到前三个字母当中,得出了这样一个单词“siskin”。
“金翅雀?”
“不,在中文里,它叫‘黄雀’。”
得到答案的薄教授匆忙返回自己的工位,胸内翻江倒海,如芒在背的难受,这时候儿子薄一鸣换好衣服过来,询问有没有其他工作安排,如果没有,那他就接着昨天的事情继续干了。
薄教授怔看着自己儿子,后又怯弱地收回目光,让他接着昨天的事情干。
可扎在心脏上的尖刺一刻不拔,薄教授又一刻不得安生,工作进行不下去了,他满脑子都在想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可是他儿子啊,从日本回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坐在他对面,他几乎每天都在看着儿子成长,这个乖巧听话又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长歪呢?
“小薄啊,老爸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珊珊怎么样?”薄教授忍不住试探。
薄一鸣冷冷抬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薄教授心虚,慌不择口地解释,“哦,我看最近一段时间,你挺黏她的。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嘛,有些事情……嗯哼,你懂老爸的意思哈?”
薄一鸣听出他的意思,乐呵呵地回道:“珊珊姐啊,挺好的呀,一直挺照顾我的。我拿她当姐姐看,其他不敢多想,我可不愿欧诺哥来找我麻烦。”
“喔喔……珊珊确实是个好女孩,一等一的计算机天才,你跟着她,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是啊,姗姗姐确实教了我很多东西,我很感谢她。”
薄教授懂了,也绝望了,出于护子私心,他暂且不追究缘由,只想尽快将这件事解决掉。
“过两天你妈妈忌日,你回日本一趟吧。”
薄一鸣一愣,“我们不是才决定今年不回去吗?”
“我后来想了想,还是回去吧,你姥姥一个人在家,挺孤独的,回去看看她,她肯定也想见你。”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薄教授强力打断他的话,“就这样决定了,你等会儿回去收拾东西,今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