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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忏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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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

    宜居之星楼顶。

    两名门徒会小弟上前,夺过豆豆手里的电击棒,将她反手控住。

    豆豆转头看了一眼李大花,李大花被人用枪顶着脑门蹲在地上,手脚不停打摆,情况和她一样糟。

    瞒天过海,终归是功亏一篑。

    “苏苏姐,收手吧,你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的。”豆豆尝试着和她沟通,“你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女魔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带我爬树荡秋千的苏苏姐啊。”

    “我是什么人要你教?小丫头片子。”“小姐姐”收枪,跨上一个高大的木箱,蹲下来盯着豆豆的脸看,“我和你不一样,你有一个温暖完整的家,你健健康康,养尊处优,无忧无虑,少有烦恼,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但这个世界上像你一样的人太少了,大多数人连呼吸都是拼一条命搏来的,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的痛苦,但我知道,人内心里的善恶信念,是不以贫穷富贵疾病健康为转移的。”豆豆仰脸看着她,丝毫不怵,“过去你只是遭遇了生活上的失败,这并不能改变你的本性,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出,你还是当年那个坚守公义内心善良的好姐姐。”

    “小姐姐”怅然一笑,“辜辜那个狡猾的女人也太小瞧我了吧,居然教你用这种哄骗幼稚园小朋友的话来说服我,你说我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不是辜辜姐,是老族长。我们这些在天灵城长大的女孩,骨子里都有老族长种下的温暖和善良,你亦不例外。”豆豆说。

    这话分明触碰到了“小姐姐”的敏感神经,她猛地站起,别过身去,语气不怒自威,“别给我提老族长。”

    “你感到愧疚是么?你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令人心寒,已无颜再见老族长是么?”豆豆努力加把火,这才是辜辜教她的谈判重点,“老族长走的那年,我才四岁,我对老族长印象不深,但我非常清楚,老族长为何要离山远游。”

    “别说了。”久远的记忆被翻起,“小姐姐”心头一万个不爽。

    “他是为了你。那么多孩子,老族长最疼的就是你,老族长发现魂水治不好你,才假借远游去寻找治疗方法。”

    “我让你别说了!”“小姐姐”猛虎回头大喝一声,声音尖锐刺耳,双目大射凶光,杀意凛然。

    豆豆吓得浑身一激灵,咽了咽喉咙,壮着胆再火上浇油,“你是在怨恨老族长一去十五年都杳无音信是么?老族长曾给过你希望,最终又被时间磨灭了,你空等了十年,你认为老族长早就放弃你了,你认为——”

    “不是吗?!”

    豆豆话未说完就被“小姐姐”厉声抢断,情绪爆发如醉酒的文豪泼墨,“我当初跪在地上求他带我一起走,他答应了,结果第二天还是一个人走了!他如果真关心我,为什么又抛下我十年都不回来?!假的!都是假的!”

    “他被张云峰抓了!!!”这次换豆豆厉声抢断她的话。

    空气凝滞数秒,现场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小姐姐”胸口一震,脸色骤变。

    “你,竟然还不知道?你以为和袁满半结合的那条灵神是谁的?你以为张云峰这么多年实验用的原液是哪里来的?苏苏姐,你是灵保局的顶级特工,这些问题你难道都没有想过吗?”豆豆大声质问。

    “小姐姐”犹遭晴天霹雳,脑中闷雷一阵接一阵,其实她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但丝毫没有往老族长身上联想,她以为张云峰只是捕获了一只普通巫猿,而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老族长的灵神与袁满半结合会造成人精神错乱。

    她怔在原地,眼睛睁得铜铃大,雕塑般静默。

    豆豆见她这幅模样,缓下语气揭露,“十五年前,老族长在宜居找到张云峰,张云峰谎称有治疗你的方法,需要借用老族长的灵神,老族长相信他,取出灵神交予他,随后张云峰变脸,将老族长囚禁,足足关了十五年。灵保局刚刚搜查了张云峰的秘密实验基地,找到很多还没来得及毁掉的证据,这件事情,我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

    鼓胀胸腔的一口气泄掉,“小姐姐”失重般后跌,她明知道豆豆并没有撒谎,但她还是拒绝相信,两行眼泪无声向外倾泻。

    “你骗人,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在拖延时间,故意拖延时间。”

    “辜辜姐已经去了龙庭庄园,等她抓住张云峰,救回老族长,你可以亲自去确认。”

    豆豆话音落地,一名门徒会小弟拿着卫星电话急匆匆上前汇报,“老大,龙庭那边出事了。”

    “小姐姐”稳住情绪看手表,约定时间已过,没有一台电磁脉冲发射器传来信号,显然出了大事。

    她从木箱上一跃而下,径直跳到备用电磁脉冲发射器上,内心犹豫。

    “不要,不要!”豆豆想去拉她,但被门徒会小弟死死控住。

    犹豫结束,“小姐姐”按下启动键。

    不幸的是,在“小姐姐”按下红色按钮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台外沿一跃而上,仿佛金刚从天而降,一拳将发射器锤爆。

    威胁解除,豆豆狠狠松了一口气。

    没错,她确实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在她和“小姐姐”吵架的同时,老金袍领着巫猿卫士已经悄悄将门徒会包围。

    枪声突突,喊声四起,巫猿一齐杀出,门徒会分子虽有反抗,但那显然是蚍蜉撼大树,一个接一个被定点清除。

    然而——

    情势并没有在老金袍的掌控中,“小姐姐”不躲不闪,冲他又哭又笑,他瞬间意识到漏掉了什么重要事项。

    “被你毁掉的这台机器,是用来停下那台扩散装置的,你们这群傻子,都被张云峰骗了。”“小姐姐”娓娓揭示真相。

    老金袍回身一看,袁满所在的“炼丹炉”外部有一明显能量槽,此时能量槽绿柱犹如注水般逐级上升,慢慢变红,直至到顶。

    紧接着,“炼丹炉”顶部喷射口封盖脱落,外围镜面相继展开,变成喇叭状的扩散器,整台机器开始旋转,有湛蓝色光线冲天直射,还能听到炉内袁满的痛叫。

    “怎么关?”

    老金袍回头问,但“小姐姐”已不在原来的位置,“小姐姐”飞快冲向已经启动升空的直升机,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