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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大师,我等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之事,不仅是少林要不要救的问题,而是我等还要向天下苍生昭示,这世上还有慷慨赴死之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孟奇义正言辞、侠气凛然的话让少华众僧都愣住了,他手提戒刀,之前换上的白衣染血,挺俊俏的小脸满是正气,说出的一番话,更是让刚才提出各自散去的心寂大师心生愧疚。
“老衲重伤,几位施主更是受伤不轻,难有再战之力,而朵儿察仅负轻伤,此战希望渺茫,不如留待有用之身,来日再战。”,心寂大师苦苦劝道。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孟奇双手合十,口诵禅经,再加上白衣胜雪,年纪尚小就有了一代神僧的潜质,看的少华古寺中的首座长老们眼冒精光,心动不已。
听着孟奇的满嘴胡扯,靠着少年的江芷薇俏脸低垂,红霞不断,嘴角强忍笑意,搀扶着她的姜跃然亦是无声,抬眸望天,而另一边取出丹药给张远山服用的齐正言两人都是对视了下,嘴角抽搐……
现场,一时沉默无言,少华众僧皆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舍己为人”的人,这种甘愿奉献生命的精神,实在是让他们心中难安。
到最后,心寂大师出言让众人入寺修养一番,再行防守之事,孟奇故作沉思了下,答应了,他的答案让众僧同时松了口气。
入寺后,众人被安排在了清净无人的后山,舍利塔高耸,两边古崖对立,夹出一条狭窄道路,前方左右各是茂密森林,幽静安详,连鸟雀声都没有。
众人都盘坐于地服用方才小沙弥给予的小还丹,开始打坐调息,姜跃然亦是如此,不过他肌体强盛,血气充足,与朵儿察厮杀后并未受太重的伤势,不久后便恢复了七八成实力。
同时,他借此次机会再次使用了此次轮回世界积攒的最后一个破碎点,心海潮起潮落,似是落日垂暮、又同皎月覆海,精气神与肌体相合,再加上初前体内残留的破碎氤氲,环绕成彩光连缀全身。
《星体诀》自转运行汲取天地之精华淬炼肉壳,温养经脉,他安静盘坐,神态怡然,整个人沐浴在一缕缕缭绕的灿辉中,宛如白玉雕塑,内外晶亮,让人目不暇接。
这种神秘的异景,让恢复休息的几人吃惊无比,直到少年肉壳迸发出淡淡光芒,血液汩汩流动、心脏似是木鱼般有节奏地响动了几许,他才睁开眼。
少年一袭道衣,原本秀气翩然的气息多了几分别样之韵,眸中火焰般的信念更加坚定,似是冰封在潭水中般,破封之下便是万钧之力。
这是肉身境第八重:神勇,自身肌体更进一步,肉壳内部生出肉馍增强抗击打能力,同时体力、劲力都强了不知多少,而从六道轮回之主那里兑换来到《星体诀》也将肉身隐秘出的潜力开发了不少,也被推移到蓄气小成的境界上,两者合一,更是让他在呼吸吞吐间,如龙似虎,体力自衍。
夜悄悄退去,黎明的光芒逐渐绽放在天边,幽林中亦是落下斑驳光影,火红的大日未见踪迹,便显出神威,夺目之芒环绕群山,飘向大地。
“突破了?”,孟奇见着少年醒来,他凑上前问道。
“小有提升!”,姜跃然点头微笑道。
“这是小有提升?”
众人对视了下,明眼人都能看到少年的实力混沌难明,风姿初显,峥嵘之气微露,他却说小有提升,这种沉稳的心性,真是……
突然,姜跃然眸子一凝,幽林中传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接着一声惨叫,一个踉跄浑身冒血的人影从林中奔逃了出来,他就好似被钢针刺破了的水袋般,鲜血狂冒,四处飞溅。
他看见林中恢复的众人,面露喜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残留着神色倒地而亡。
“王晋!”
此人,正是一同与他们轮回此地的中年人,之前与江芷薇他们一路,到了少华山后分开,山门前一战窥见匆匆影子,没想到如今再次见面就身亡了。
“他与你们不是一路的?”
森林中走出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他面露疑惑,众人看着地面死去的大侠王晋并未出现悲伤之色。
“想知道,你还是下去亲自问他吧!”,淡然而沉漠的嗓音从一个翩然少年口中回应道。
“在下汤顺,外号‘掌上乾坤’,来送大家归西……”,说完,他眸子一寒,步伐转动,迎面向着迎面向他走来的少年杀去。
很明显,场中保持战力最高的就是姜跃然了,他认为杀了这个少年后,剩下的人不堪一击。
姜跃然迎面轻走,每一步的距离都好似丈量过一样,不多不少,包含北斗之数,他捏印掌拳,肉身汩汩而鸣,眸子似婉转的宸星缭绕非凡,脚踏七星、一步踏出,天地同寂!
身若大江潮起落涨,海水拍岸,击打苍穹,英雄豪杰,王侯将相,风云际会中一脚踏定乾坤,他脚势一动,“魁星踢斗”再次施展而出,气息炸裂,似是崩碎的星辰,让人挡不可挡,避不可避。
汤顺就是这种感觉,在他眼中眼前的少年好似静立在星辰之上,俯瞰尘世,让人望而生畏,幸好自身经验丰富,紧咬牙关,他双拳齐出,狠狠一击打去。
“轰!”
炸雷般的声响,汤顺连退几步,只感觉一股无可比拟的巨力通过双臂传来隐隐作痛,骨骼都在发出哀鸣,让他几乎站不稳。
怎么可能,圆满境界的铁布衫竟然都承受不了这普通的一招,汤顺内心惊呼。
可惜,姜跃然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他表情漠然而沉静,声音清亮,朗朗吟起七星拳的口诀:
“铁蹄踏处山河陷,魁星一脚北斗移!”
腿势如千军似万马,铁蹄踏遍万千河山沦陷,似同天神般的存在一脚之间,斗转星移,天地大变,身若群星之主,共尊于世,万星拱卫。
天地茫茫,亘古星辰,古老宇宙,不凡的大势降临在此,汤顺的心神完全被压制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白皙的五指似从星空中落下,指掌纹路可见,他怒吼着发出愤怒一击,可惜无济于事,拳掌相击间,就好似蝼蚁撼天,无可比拟的力量直接让他口喷鲜血,身体如天压。
“怎么可能!”,汤顺咳着鲜血,不断后退,大惊失色。
“逃……”
他怕了,对方的境界没有他高,实力却如此强,仅是两招就让他受伤,他还不想死,世间还有种种美好让他去享受,心念一转,汤顺毫不犹豫的向外奔逃而去。
姜跃然如今正处于最佳状态,周围一举一动皆在内心,汤顺刚有动作,他就察觉了,脚步一闪,虚步顿发,犹如瞬移直接出现在汤顺逃跑的必经之路上。
右手一探一屈,似是仙鹤凌空捕食,直接从对方的脖颈处擦过,回转间流下血痕,汤顺感受着温热的液体划过衣衫,再也忍受不住死亡的恐惧,不管不顾的全力挥拳。
同时,白皙莹润的手掌也从他正面劈下,从天到地,覆盖所有,凶猛澎湃的力量挤压的空气不断哀鸣,就似一座山岳碾压而落。
“噗!”
汤顺的双臂轰然炸碎,鲜血喷溅,火红无比,他整个人亦是惨叫着倒飞出去。
接着,姜跃然脚步踏闪之间,与他同步而动,十指如弹琵琶般,勾勒划动向汤顺的脖颈,这一招“群英荟萃”,纤细五指连接汇聚,似同天地人杰同时发动攻势,又如斩仙刀落。
瞬息之间,两人错身而过,一颗人头被摘掉,猩红的血溅落在睡满枯叶的地上……
杀意平息,枯草地面鲜血滚动,书写行行文字:
“支线任务一:杀死敌对阵营四大先天高手之中的‘掌上乾坤’,姜跃然奖励一百二十善功善功,江芷薇、真定、张远山各奖励四十善功。”
掌上乾坤汤顺死了,众人看着道衣出尘、熟练搜刮尸体的少年,不由沉寂了几息,一尊开窍级别的高手而且还是那种铁布衫圆满的人物,几招之间被斩掉,这种实力与天姿,足以在人榜上名列前茅。
在场之人,皆是出自大派的弟子,眼光远非常人,可看着少年稚嫩的面孔,依旧忍不住惊叹。
“姜师弟的实力在人榜中也足以排名很高了。”,张远山看着摸索尸体的少年沉声道。
“嗯!”,江芷薇微微颔首说道:“只要他越阶杀敌多次,六扇门就会评估他的潜力,在人榜之上排位……”
“什么人榜?”,孟奇疑惑看过来。
“天地人三榜是由大晋皇室立的榜单,给天下高手排定座次,试图挑起众人争强好胜之心,互相残杀……”,张远山将榜单的信息说了一遍。
孟奇还想问下他们这几人中有谁入了人榜,这时幽林外的古寺冒起阵阵浓烟,大雄宝殿那里更是乌云交织,佛光朦胧,似是在进行一场决战。
“朵儿察又来了!”
众人瞧见那里火焰滔天,似是铁狼兵在焚烧古寺,遍地狼烟,而且那半步外景厮杀时的异景也在不断靠近。
“我们怎么办?”,孟奇看着众人,现在几人的实力并未恢复到巅峰时期,其中受伤最重的江芷薇、张远山两人的实力也只有四成,如果再与朵儿察对决,此次恐怕难以保全了。
“我去看看……”
众人闻声看向少年,只见他平静如初,神色难见异常,声音轻若微尘的说着:“我若久久未回,那就不用等了!”
说完,没等众人开口,他就独自一人消失在林木中。
“这……”,孟奇吃惊无比,他看着身旁的几人。
“我们劝不了他。”,张远山目视着消失不见的背影,轻声开口。
孟奇有些理解不了,看少年天姿不凡,再加上意志坚定,有必要如此行事?
他刚欲再问,林木中传来飒飒落叶声,一个长眉洁白如雪,眸似碧玉,体态修长的中年男子缓步从落叶纷飞的林中走出,他闲庭信步,似是春季郊游的大儒般有一种气度。
他面带微笑,看着众人道:“在下‘博尔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