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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点！”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按住帕特里克，把他双手反绑。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哥！”
帕特蕾莎想上前阻止，却被那名学士拦下。
“我以教会的名义征召你十年...”他缓缓开口，“你的勇气正是我们部队所需要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学士伸出两只手指，“如果你配合我们，她会被送往教会救济院生活。我可以保她平安无事，有吃有穿...”
言罢，他拔出腰间的战刀，宛若实质的赤色火焰在刀刃上跃动着，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若是你执意不从...”学士顿了顿，男孩隔着厚厚的面甲都能感受到森冷的杀意，“我也不介意手上多两条人命...”
“你休想！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帕特里克咬牙切齿道，“我跟你拼了！”他死命挣扎，不知怎的摆脱了士兵们有力的大手，朝那名学士扑去。
“哼...不自量力...”
学士一掌劈在男孩的脖颈处，却巧妙地控制住力道，仅仅让他晕了过去。
“哥哥！”女孩无力地哭喊着，捶打着士兵坚硬的板甲，却只是弄得自己满手是伤。
“真是有血性的孩子...”
他轻叹一声，冰冷面甲下的双眼满是赞许。
“若是我当初能有你一半的勇气...”
学士吩咐手下把帕特里克带走，转身面向帕特蕾莎。
“你的兄长不会有事，我也会履行承诺，把你送进救济院...”
“你骗人！你们这群坏蛋！”小姑娘声嘶力竭地哭叫不停，“为什么要把哥哥带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信也罢，不信也罢，弱者没有权利质疑...”他深深看了帕特蕾莎一眼，“只因他们无足轻重...”
.........
“哗啦...”
“醒醒！”
男孩缓缓睁开双眼，面前是一帮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其中一人看上去是领头的，手里还拎着半桶水。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居高临下，帕特里克注意到他的腰间挎着一柄长弓，而其他人似乎只有零零星星的锈蚀金属武器和自制木矛。
“欢迎来到孤儿旅...”他顿了顿，“现在，我们都是士兵了...”
“我妹妹在哪里！”男孩急忙问道，“和我一样的红发红眸...”
还没等他说完，领头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身后一帮孩子也跟着哄堂大笑。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他挠了挠头道，“看看你的四周！”
帕特里克这才发现，众人的脚下是漫漫黄沙，周围除了一栋破烂土楼和一些枯死的灌木，再没有其它...
“这...怎么会...”他不住地喃喃自语，引来领头者疑惑的目光。
“你来这之前，是哪里人？”
“我...在德莫尔...”
“什么？！”领头者惊呼一声，众人也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安静！”他使劲跺了跺脚，“都给我安静！”
孩子们止住了议论，默默注视着男孩，眼中除了诧异，更多的是一丝...羡慕。
“圣城人？那你以前一定过得很滋润...不过现在，很可惜，好日子到头了。”领头者走上前来拉起帕特里克，还为他掸了掸身上的沙子，“这里只有与题兽搏斗的战士，没有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
“我不是富家少爷！”帕特里克摇了摇头，“过得日子甚至不如普通人...”
“再次欢迎你...士兵...”他笑了笑，“大家都回屋去吧！”
领头者名叫维克多，是一众孩子的主心骨，也是自封的孤儿旅旅长，两人在攀谈中渐渐熟络起来，不过帕特里克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妹妹。
“别想了，来喝点水...”
维克多递来一个破破烂烂的水袋，似乎是众人自己缝制的，看上去很是简陋。
“圣城离这边至少五六天路程，走野路甚至要十几天。”
“这么远？”男孩眉头紧皱，“看来是回不去了...”
“放宽心！”维克多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你不是说过，那学士保你妹妹安然无恙吗？一名学士的承诺还是很有分量的！”
“但愿如此吧...”帕特里克轻叹一口气，“话说回来，你们在这沙漠里做什么？”
听到男孩这么问，维克多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对孤儿旅了解多少，但你大概能看出来，我们都是对抗题兽的战士，虽然不是自愿前来，但也无处可去...”
“服役十年之后，就能获准加入圣裁院，成为一名光荣的学士扈从...”
“那些教会的圣裁军，从各地寻来有资质的男孩，送到这里与题兽为伴，用那些学士老爷的话来说...长年累月的厮杀能将我们培养成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可是...我们还是孩子...”
“呵呵，孩子就不能杀题兽吗？”维克多挑了挑眉毛，“管他外形如何唬人，数学面前人人平等！”
“你会数学？”帕特里克惊讶地看着对方，“不是只有学院里的少爷小姐们...”
“不不不，你弄错了一件事，士兵...”维克多皱眉道，“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加减法，没有谁天生擅长一件事...”言罢他用力敲了敲桌子，“只要学会数学，人人都能杀题兽。”
“铛...铛...铛...”
屋外突然传来了阵阵钟声，屋内的孩子们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熟练地从土屋另一侧鱼贯而出，各自握紧武器排列整齐，俨然一支真正的军队。
“它们来了...”
维克多微微一笑，从腰间解下长弓，“跟我来，让你瞧瞧那些看似无敌的畜生们多么脆弱。”
两人来到了土屋顶部，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周边环境，附近除了这栋外还有些低矮的简陋屋舍，都是由砂石混合干草的砖块砌成，看上去不是很坚固，但好在能够遮挡刺目的阳光。
“列阵！”
随着维克多一声令下，沙丘上的“士兵”们按照身高排列整齐，帕特里克注意到，他们每人都手持金属武器，而那些使用木矛的人居然一个个不见了踪影。
他很是惊讶，这些“士兵”虽然个子不高，但身体素质却远超同龄人。很难想象那些年纪不大的战士居然能挥动比自己还高的兵刃，显然这些有权利使用金属刀剑的成员，都是孤儿旅的骨干。
“好戏要开场了...”维克多凝视着由远及近的烟尘，面无惧色。
.........
“哥...”
救济院的宿舍里，帕特蕾莎紧紧抱着枕头，即便里面的干草扎出来深深嵌入胳膊也始终不肯撒手。
“我想你了...”
女孩抬起头凝视夜空，密密麻麻的星辰勾勒出一条银色天路。
帕特蕾莎睡着了，眼角挂着几滴泪珠，嘴角却勾起一抹微笑。
梦里，哥哥顺着天路找过来，把她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