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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云须的铁面无情,般离只有选择认命,不,应该说是她自己傻,傻到以为云须会实现诺言,与她成亲,傻到那时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这一次,她是真的输了。
她不是输给了自己,而是输给了他。
就这样吧,让他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般离已经闭上了眼,等待着云须下一刻的动作。
然而,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你就这样认命了吗,你忘了我们之间说过什么吗?”声音是如此耳熟,般离惊愕的睁眼看向声音处,正是御中仙说的话。
般离脑海里猛的想起昨日与御中仙交谈时说过的话,她依稀记得御中仙当时问过自己:“如果自己想见的人不在,那自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而当时自己的回答是:“如果想见的人真的不在的话,那我便再次启程去寻找,直到找到他为止。”
御中仙突然打断了般离的回神,道:“你仔细想想,你要找的究竟是谁?”
般离陷入茫然,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自己想找的人是谁,而一直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只是她看不清,摸不着。
“我要找的,是……”般离下意识地搜索着脑海里要寻找的那个人。
般离忽然猛的醒悟,喃喃自语道:“我要找的是当年那个他。”
御中仙轻叹一口气,似乎全身刚紧绷着的神经在此刻得到了缓和。
太虚颇为欣赏的看了看御中仙,随后又平淡的看着般离,似乎是打算静静地等待她下一步的行动。
般离缓缓抬起头,望向云须,神色平淡,没有丝毫感情涟漪,淡淡一笑道:“他说的对,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想要的那个他,不在这里。”
随后,她站起身看向御中仙,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她便欲离去。
御中仙想拦住她,和她再说一些话,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是突然一只手挡住了他,是太虚,只见他轻声叹息一声,开口道:“你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多说无益,还是放她去吧。”
听到这番话,御中仙想说的话,在这一刻瞬间变得哑口无言,说不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她化作一道玄青光芒,飞空离去,消失了踪影。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应该说,再也见不到她了。
御中仙说完,轻叹一声,仿佛这是自己内心最大的遗憾,无法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只能藏在内心,成为一生跟随的秘密。
“一定很难受吧?”白晓兮突然轻声关切地开口道。
“是啊,爱一个人却永远也无法说出口,这份情感只能压在心底,成为自己最大的秘密。”御中仙仰头叹息道。
半晌,御中仙不再回忆前程往事,换过话题,犹豫地问了一声:“晓兮,你愿意回来吗?”
楼内瞬间变得沉静无声,连风声在这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我,我不能回来。”许久,白晓兮断断续续,默默轻声念道。
“逝者已逝,难道你还放不下风姑娘吗?”御中仙追问道。
白晓兮垂眸,脑海里仍回想起那漂浮在空中,为自己挡下一剑的背影,半晌,他才开口喃喃道:“那是我亏欠她的,当初死的人应该是我,我也并非放不下她,只是我罪孽深重,实在没有脸面留下来。”
御中仙仍不放弃,坚持苦劝道:“晓兮,现在师门需要你,你就算不帮我,也留下来帮帮纤儿好不好?她等你,等的真的很辛苦。”
白晓兮猛然惊醒,轻声道:“纤儿,师傅,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终日昏迷,无法醒来?”
御中仙这才将长纤被修罗以魔血控制,太虚和天易轩为救长纤而受伤,太虚更是为此殒命,这才救下长纤,体内魔血却并未完全消失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自己没在的这段期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也是始料未及的。
白晓兮一阵黯然,自己明明只是一个过客,来到这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经历着不可思议的事,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边,却又无法改变现状。
御中仙也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他始终记得师兄太虚说过的一句话:“师弟,其实道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你若心根清净,一心修道,那便离道不远矣。”
许久,白晓兮才再次开口道:“如何可以救她?”
御中仙震惊的看向白晓兮,一脸期待道:“你愿意留下来吗?”
白晓兮不假思索道:“纤儿一天不好,我一天不会离开她。”
御中仙欣喜的点了点头,满脸期许的神色,这也是他所期盼的,只是御中仙内心早已千疮百孔,般离的远去,云须的死,太虚的死,这些人在他心底都有着一定的分量,如同亲人一般,可他们却一一离开了自己。
直到他最引以为豪的师兄太虚死后,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天下大乱,群魔乱舞,就连蛮夷之地,此刻也即将发生大变。
“要救纤儿只有一种办法。”御中仙一脸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办法?”白晓兮不假思索道。
“据传蛮荒之地有一神秘部落,那部落之人从未现身过,一直隐居那荒野深山中,无人见过,只是传说那部落中有一大祭司,有通天之能,无论什么样的疑难杂症,他都可以起死回生,堪称我们中原的在世华佗。”御中仙淡淡说道。
“既如此,我即刻动身前往。”白晓兮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等等,如今天下人士皆已前往那蛮荒之地,谣传不久后会有神物出现,而你曾经是魔界二尊主,若被人发现,恐怕会惹祸上身,依我看,还是避过这段风头,在前往也不迟。”御中仙拦下白晓兮,劝道。
“刻不容缓,时间它不等人,是我害了长纤,所以我必须要把她治好,让她和以前一样,开心快乐的生活着。”白晓兮话音一落,便匆匆离去。
而许多中原人士大多数都去了蛮夷之地,寻找那神物传说,甚至听说还有不惜重价购买的,风气实在令人不能苟且。
争风之气更盛,蛮族位于南疆一带,地势险要,从中更有猛兽毒蛇出没,生活在那的人个个都肌肉横飞,四肢发达,生活状态与地理环境自然是密不可分的。
但此刻竟有不少中原人士来到这,真不知是不怕死,还是逞一时之能,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在这世上仍占不少数,毕竟人人都自以为豪。
然而,真正到了生死关头,能够有不怕死的勇气之人,却屈指可数,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深夜时分,蛮族偏僻的一处高山。
一道黑漆漆的身影一闪掠过,停留在高山上,静止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身后莫名出现一道人影,高大魁梧,一身肌肉令人悚然,身着奇异服装,看起来像是部落之人,只见他面目可憎,声雷震耳道:“大哥,你放手吧,这样做是会遭天谴的。”
那黑漆漆的身影不言语,依然屹立不动,没有半点回应。
“大哥。”那高大魁梧之人又苦劝一声。
“行了,难不成你信不过大哥吗?”那黑漆漆的身影终于开口道。
“我并非信不过大哥,只是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当年守护石像之人就曾说过要我们好好保护石像,不能让任何人拿到,否则天下必将有一场浩劫。”那高大魁梧之人又解释道。
“高奎,他们个个无情无义,当年与我们一同的八个兄弟,就这样死在了我们面前,这口气你咽得下去吗?”那黑漆漆的身影冷冷道。
那名唤高奎的男子顿时轻叹一声,垂眸不语,显然是说中了他的心声,不敢再开口。
“大哥答应你,这件事了之后,我会和你一起隐姓埋名,不再过问人间之事。”那黑漆漆的身影叹息一声,安慰道。
“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必须要付出一点代价,那位大人他会复活的,不,是必须会。”那黑漆漆的身影中竟出现一丝锐利而深邃的眼神闪烁着光芒,如同黑夜中的一丝诡异亮光,令人不禁一颤。
高奎不再说话,显然他也认为只能如此,无法阻拦了。
风过尘埃,路远兮兮,一股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轻轻吹拂,也仿佛带走了所有的话语,拂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