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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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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厢,慧儿和薇儿草草吃过饭,回到这老松边再来细看、抱抚,却无来由的觉着亲切起来。慧儿不知从哪里取了小刀,捡了一节断了的松枝,削出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儿,递与薇儿:“薇儿妹妹,看我给你做的刻像,嗯,真是像我们薇儿啊,哈哈。”慧儿拿着那雕像递到薇儿面前,戏笑着道。

    “拿来。”薇儿一把抢过,笑着瞥了慧儿一眼,一溜烟跑了。

    一忽儿后,薇儿跑回来,手里拿着那小像,但见那小像被笔墨勾了眉眼口鼻,竟然活灵活现起来。“诺,你看,这是慧儿,咯咯咯···~~”薇儿娇笑着把小木雕递在慧儿眼前,随即反转过来,但见小人背后写着“慧儿”两个蝇头小楷。

    慧儿正拿着小刀刻着另一截松枝,见状笑着去抓抢:“哎哟。”不小心刀儿划了手指,指尖儿上沾着的血珠儿浸入薇儿手里刻着‘慧儿’的小人里,怪的是,那浸入的血迹随即没入雕像,在那小像的眉间印出一抹红来,只是两人急着看顾慧儿的手,却未察觉。

    薇儿急切间抓起慧儿的手,把手指含在嘴里,吸得两下,取了帕子包了:“慧儿哥哥,你疼吗?”薇儿柔声问道。

    “不碍的,你看,这个像不像你,哈哈。”慧儿扬一扬手中刻了大半的小像笑问薇儿。

    “哥哥,你还闹,一会儿你爹见了怕不训斥你。”薇儿有些沮丧又有些心疼。

    “些许儿小伤,算不得什么,一会儿结了痂就好了。待我把这个刻好了,凑成一对儿。”

    “戚,谁要与你一对儿。”薇儿羞红了脸,扭转身子低头轻声啐道。

    慧儿到底男孩子,许是也未听清,只笑着刻那手里的小像。薇儿在一旁看着那小人儿渐渐显形,也来了兴致,渐渐依了过来。

    又过得一会儿,这小像雕得细致了,眉目间也有了女孩儿的意思。“薇儿妹妹,这个刻得可好?”慧儿有些显摆得将小像递过来。

    “咦?”薇儿拿起两只小像一并儿托着,却见着先前那只小像身上没了血迹,眉间却见着一点殷红。于是将两只小像一起托在慧儿面前,让慧儿细看。

    “这个却是蹊跷。”慧儿扯开包着手指的帕子,见那指尖的小口子已然不再流血,再翻看那先前小像,周身都不见了所染血迹,只眉间一点殷红,不觉大罕,低头沉思不语。良久,将指尖**按在新刻小像背上使劲挤压一下,那指尖伤处血滴在上面,只晕散开来,却不见凝聚。

    “哥哥,你这是作甚?”薇儿抓起慧儿的手,拿帕子重新包起来,有点气苦的恼着慧儿,瞪了慧儿一眼道。

    “我只想看看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儿,总觉着透着点古怪,我明明记得这血迹是在这刻像身上的,即是我记得错些,总不至于在眉间那么规整,且似从内里透出似的罢。”慧儿有些迷惑,迟疑地对薇儿道。

    “慧儿哥哥,咱们不想了,我且先收起来,改天咱们问问先生身边的道长吧,或是他能晓得呢。”薇儿将两只小刻像收起来,扯扯慧儿衣袖,轻声劝慰慧儿。

    “少爷、小姐,何先生要回转去,老爷要我来寻二位,且去相送何先生。”慧儿正迟疑间,丫鬟来唤二人过去。

    慧儿与薇儿二人来到正厅,见周员外与邵老爷正起身与何先生告别,见着二人进来,道:“先生家中有事,即将回转,慧儿你二人受先生教诲多年,还不速来拜谢先生。”

    “多谢先生教诲。”慧儿与薇儿赶忙拜谢先生,遂又关切问道:“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学生等着您啊。”

    “慧儿、薇儿,你二人聪敏好学,天资优渥,我走后当更加勤勉,不可懈怠,荒了学业。我此一去,怕是不能再教你们,尤是慧儿,更当努力向学,求取功名,他日得勘大任。”顿一顿,忘了周员外一眼,道:“东翁,我此一去,定当潜心归道,三五年内怕是难以出山。而今,因着这古松,何氏一门与周家也算是渊源深厚,东翁他日若有急难,可联络我弟何为,亦可令他求助门内师长。”

    “先生高义,周某定当择日拜见令师尊,只不知先生此去能否宽延几日,好让周某与邵老爷一同谢过先生,略备薄礼以表寸心。”再望一眼邵老爷后复转向何猛道:“此次周某幸得同窗引荐,得皇上恩宠,不日即将赴任,本意于这几日设宴延谢诸位乡邻并一众好友,还望先生能赏脸莅临。”

    “东翁,何某一介贫儒,得东翁抬爱,感念不禁。按说东翁大喜临门,何某当为东翁庆贺,怎奈师命难违,待我回转师门,禀明师尊,或在东翁任上一会。”何猛向周员外长揖道。

    “罢了,先生师门尚有要事,周某就不相强了。”周员外看向一旁,早有家人捧上几封银子。“先生,你这些年来为乡邻这些蒙童费心费力,周某代众乡邻感念至深,些许缠资还请笑纳。”

    何猛再三辞谢,到底抵不过周员外一片真心,终是受了。各人送至门处,何猛不禁回头盯着那长大松树看了良久,又看看慧儿,抚了抚慧儿的头,再在慧儿肩上按了一按,抬脚出了周家大门,何为向各人团团一揖,随着何猛走去。众人随着出得门来,看何猛兄弟二人渐行渐远,直转过巷口,往塘边走去,再一转就过了山脚不见踪影了。

    周员外和邵老爷相视摇头一叹,领了慧儿薇儿二人复转入门来。一阵风来,几片松叶胡璇着飘落,枝叶交错婆娑,沙沙有声,引得几人不由得望向那老松来。念及何先生离去,慧儿薇儿不由得意兴阑珊,转去后院偏厅。周员外和邵老爷转去那书房议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