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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疯狂的卫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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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西洲前脚刚从洛南风府邸离去,后脚正在书房中的洛南风此时正皱着眉头,低着头不停翻找着什么。

    “你瞧见我随身携带的那把篦梳了么?”洛南风询问,自从收到卫西洲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洛南风日日带在身旁。可刚刚他下意识的去摸那把篦梳,竟然不见了。

    十言也知那把篦梳对殿下而言不一般,平日有些时候都可以瞧见陛下把玩。摇摇头,十言突然有个猜测“是不是刚刚那朝暮姑娘为陛下诊脉的时候,不小心带走了?”

    十言这话说的措辞小心,但因为上次的事情十言对朝暮已经有着成见,更何况殿下身边一向没有旁人靠近,只有朝暮说殿下虽然解了毒,却不知毒素有没有清理干净,故而特此来为殿下诊脉还有检查身子。

    “将人,拦下!搜!”洛南风目光深邃如同潭水,若是旁的洛南风或许不会这般在意,可那把篦梳不同,他不容许有任何人去碰那把篦梳。

    十言连忙下去,好在朝暮刚刚走出府邸,十言拦下朝暮。

    朝暮本就心虚,瞧见十言语气带着几分气短“十护卫拦着我做甚,难不成殿下的身子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姑娘何必兜圈子,殿下丢了把篦梳,而只有姑娘你接触过殿下身边,那把篦梳可是郡主送给殿下的,若是姑娘识趣将东西还回,或许惦念着你的功劳殿下会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十言这话带着威胁,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虽然洛南风的毒多亏朝暮,但朝暮却算不得救命恩人,只是因为两人一直都是互惠互利,甚至连主仆都算不上。朝暮虽然一直觉得自个爱慕洛南风不能自拔,可在医治洛南风期间,却索要不少好药材还有钱财,这也是为何十言等人并不感激朝暮的缘故。

    十言还记得在殿下毒发最为严重的那些日子,朝暮虽然日日担忧询问,可却向府中管家要了不少金银珠宝,明显就是为了今后做打算,这也让十言觉得朝暮对殿下的爱慕过于自私。

    “胡言乱语!我只是担忧殿下的身子未好为殿下诊脉,怎会去碰殿下的东西,若我真的如此,这么长时间为何殿下从未丢过东西!”朝暮呵斥道,其实她心中并不害怕,毕竟那把篦梳已经被卫西洲抢去。

    十言疑惑了下,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误会了朝暮?就在十言准备放人之时,洛南风清冷的声音响起“搜!”

    只是一句话,已经有侍卫上前按住朝暮的手脚,朝暮屈辱的瞪着洛南风“殿下这是何意?我也是个清白的姑娘,殿下这样岂不是让我去死吗?”

    两侍卫遵从命令,并未有任何的怜香惜玉,朝暮这话不假,若是平日或许洛南风也会考虑叫几个婆子来,可今日丢了篦梳让洛南风心情极为暴躁,心中还隐隐觉得丢失了什么,故而一分耐心都无。

    侍卫没有等来殿下的阻止,故而两个侍卫就直接搜着朝暮的身,两人其实动作规矩并未有什么揩油的地方,可既然是搜身,那么全身上下该摸的地方都必须摸,等两侍卫松开朝暮之时,朝暮已经捂着脸颊无声落泪。

    “殿下,没有!”两侍卫瞧着哭泣的朝暮顿时有些尴尬。

    朝暮听着这话,哭泣道“殿下这下该信我了吧!我根本就没有拿殿下的东西,殿下何必这般轻贱于我,难不成我对殿下的心思就是错吗?”

    面前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一张小脸白皙带着泪珠,瞧着就像是枝头被雨滴击打的樱花,格外的惹人怜惜。

    可惜,洛南风神色半分波动都无,甚至瞧着朝暮这般可怜的姿态,连一丝丝同情都没有。洛南风就那样盯着朝暮,脑海中细细回忆着今日的点点滴滴,他可以肯定在朝暮未曾来为自己诊脉之前,篦梳还在自己身上,而等朝暮离开后篦梳就不见,洛南风瞧着还在哭泣的嗯朝暮,脚步沉稳的踏了过去。

    “你,没拿?要知道那把篦梳可是用最为难得的香木制成,你拿没拿我只需嗅一下你的手掌就知!”洛南风压低了身子,一双深不见底的眸紧紧的盯着朝暮的眼眸,似乎可以窥探朝暮的内心。

    除了诊脉,朝暮还从未和洛南风靠的这般近,近到她可以闻到洛南风身上杨刚的男子气。只是此时的朝暮半分旖旎的心思都无,只是因为在这样的目光下,朝暮心虚目光闪躲,一双手无助的在自己的衣摆上来回擦拭。

    “没有,殿下你要信我!”朝暮跪在地上,双腿不住的往后挪动。

    瞧见朝暮的样子,洛南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盯着朝暮还在擦拭的双手,露出一个残忍至极的笑容,那笑容明明浅淡却似乎可以闻到血腥味。

    “拖入暗牢!”四个字,却带着浓厚的黑暗。

    朝暮虽然不知暗牢是什么地方,可是直觉上却觉得害怕,她忍不住想要去扯洛南风玄色的衣摆,可惜洛南风一脚将朝暮给踢开。

    “殿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瞧着那把篦梳好看就想瞧瞧,我真的没有旁的心思!”朝暮祈求道,她一直都知道洛南风的心狠手辣,可曾经她爱的也有洛南风这份心狠手辣。

    “篦梳呢?”洛南风询问,此时他最关心的就是那把篦梳,若是朝暮将它给毁了,他定是也要将朝暮给毁了。

    朝暮想到刚刚卫西洲误会这一切,突然撒了慌“篦梳被郡主拿去了!刚刚郡主来过,瞧见我手中的篦梳就抢了去,我本想向郡主解释的,只是郡主什么都不听就离开了!”

    朝暮和谎话说的三分真三分假,更何况若是卫西洲瞧见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洛南风想到卫西洲定是吃醋又伤心,顿时觉得头疼。

    “将她拉入暗牢过两幅刑具..”洛南风这话带着足够的冷漠。

    十言同情的瞧了眼朝暮,暗牢中的那些那些刑具可谓让人头皮发麻,不说朝暮一个女子了,有多少男子在那些刑具上都活不下来,甚至上一遍刑就已经受不了的求死。

    朝暮不知暗牢不知刑具,可她明白十言目光中的同情,她知道那定是极为可怕的地方。

    “殿下,殿下,您不要走!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是我为了你的毒彻夜不眠,是我救了殿下您啊!”朝暮想要去拦下洛南风的脚步,可惜已经有侍卫拖着朝暮,而从始至终洛南风连回眸都未曾。

    洛南风此时满心都是焦急,他想着此时卫西洲定是气坏了,只是等洛南风追到忠亲王府,没有见到吃醋生气的卫西洲,却从雷叔的口中得知一个可怕的消息,那位卫夫人卒了!

    洛南风对那位卫夫人印象极好,那是位温柔的长辈,更重要的是那人是卫西洲的娘亲,洛南风甚至不敢去想象此时的卫西洲该有多无助。

    洛南风心中生疼,他此时最想做的就是赶往卫西洲身边,他要陪着卫西洲熬过这个难关。

    没有任何的迟疑,洛南风骑马出城追去,一路上洛南风心中都是担忧,可他追了整整一日却连卫西洲的影子都未曾瞧见。哪怕卫西洲先他一步出发,但两人骑术相差大,只需一个时辰就该追上卫西洲,如今只有一个解释,他们二人走的道路不同。

    “殿下!”十言一直跟随其后,此时不免出声“殿下您这样一声不吭离开洛州,三殿下如今已经被陛下禁足,忠亲王还在牢中罪责不明,您此时不该离开!”

    的确,现在洛州局势不明朗,万星河虽然有些手段但毕竟没官身,洛金风倒是有能耐可惜此时也被算计,如今也就手中握有兵权的洛南风可以和贵妃一派争上一争。若是此时洛州洛南风缺席,不说洛金风下场如何,忠亲王怕是要背负罪名。

    这些洛南风都明白,可洛州的一切在洛南风瞧来怕是都不如卫西洲来的重要,洛南风瞧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道路空荡荡的,心中思绪翻滚衡量,这一刻他做的决定都十分重要。

    “回去!”两个字,洛南风调转马头,态度瞧着格外坚决,但其实内心却是希望自己去追卫西洲的。只是洛南风明白,如今卫西洲已经失去娘亲,若是忠亲王再出事,他真的怕卫西洲会伤心死掉。如今,洛南风只能按捺下自己所有的担忧,先为卫西洲救出忠亲王,只要忠亲王一平安无事,他就去西洲亲自向卫西洲解释。

    洛南风将一切都计划好,他觉得到时候哪怕卫西洲生气误会,他任打任怨,不行他就跟着卫西洲,总有法子可以哄好卫西洲。

    只是此时的洛南风不明白,好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可以计划的,感情亦是如此。若是洛南风知晓卫西洲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不知他还会不会如此坚定的调转马头。

    或许,他依旧会,只是因为,他要为卫西洲挽救她敬爱的外祖父。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条险峻的小道上,两匹快马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朝着前面奔腾。

    丹若此时面颊带着灰尘,她眉头紧锁仔细的盯着前面的卫西洲,生怕一个不小心,卫西洲就会倒下去。

    她们已经赶路一整日,这一整日卫西洲不吃不喝只有疯狂赶路,若是马儿无力,卫西洲买也好抢也好,换了马就继续前行,一点都没有给自己休息的时间。

    丹若知晓卫西洲身子娇弱,可此时丹若什么话都劝不了,她明白此时郡主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去。

    “咚!”前面传来闷哼的落地声,丹若跳下马连忙前去搀扶从马上摔落下来的卫西洲。

    “郡主!”丹若眼睛通红,这已经不是卫西洲第一次摔落马下,这已经是第五次,或许因为体力不支,或许因为悲伤过度。

    甚至卫西洲的右腿已经摔的青紫有些骨折,哪怕如此卫西洲依旧顽强的一次次爬上马再次赶路。

    “郡主,您...”丹若想说什么,可瞧见此时心如死灰般的郡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往日里如同温室中娇花的卫西洲,此时发丝打结,一头珠钗凌乱挂在发髻上,瓷白的小脸蒙上灰尘,一双往日里灵动的眸此时带着灰暗木纳,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卫西洲机械般的站起身,她的右腿还一瘸一拐,可往日里最怕疼的卫西洲连皱眉头都不曾,她双手支撑再次跃上马。而这一次,卫西洲竟然直接解开自己束腰的腰带,将自己绑在马上。

    丹若瞧着眼睛发热,郡主这是为了让自己不再跌落马下节省时间,可这样郡主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不等丹若心疼,前面的马匹嘶鸣一声已经扬蹄前行,丹若不敢耽搁,连忙跨上马跟随其后,哪怕她自己早就觉得体力有些不足以支撑。只是丹若不敢停歇,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郡主给弄丢了。

    为了尽快赶回去,卫西洲抄了近道,近道虽然可以节省时间,可路途崎岖危险不说,还格外颠簸,这也是为何那么多人都不愿走小路的缘故。

    这条道路乃是要从一处山林穿过,道路因为长久无人踩踏,横生很多造刺树还有刺滕,这些植物拦住她们的道路,她们该下马将这些东西先用刀砍断。

    只是,卫西洲像是瞧不见这些刺滕一般,依旧架着马朝着前面冲,后面的丹若发出惊呼,可是前面的卫西洲像是听不见一般。

    的确,此时的卫西洲听不见任何声音,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回去,她不信娘亲已经死了,她要回去,娘亲定是等候在府邸门口,像是往常一般笑着牵着自己的手回家。

    刺滕划破卫西洲娇嫩的肌肤和上好绸缎长裙,鲜血顺着衣服滴露,只是卫西洲什么都感觉不到,整个人疯了般的依旧朝着前面冲着。

    身下的马儿被造刺树给割破皮肉,马儿疼痛的嘶鸣一声,高高扬起马蹄,马儿再也不受控制的疯狂踩踏,可马蹄下都是刺滕,马儿像是个无头苍蝇般乱撞。

    马背上的卫西洲被颠簸的五脏六腑都在颤动,可是她的一双眼睛却依旧盯着山林的那道羊肠小道。

    “郡主!”丹若不顾一切的飞身上马,拿出腰间匕首一把割开绑着卫西洲还有马匹的腰带,马儿飞奔,两人直接从马上摔下,地上的刺滕刺入皮肉,疼的让人颤抖。

    马儿失去束缚,又被这些多刺滕攻击,两匹马嘶鸣着朝着山林深处跑去,不时的传来马儿痛苦的声音。

    “郡主,您没事吧!”丹若不顾自己一身血,连忙将卫西洲给扶起来,可此时的卫西洲一身衣服都是血迹,根本就瞧不出哪里受伤了,更重要的是卫西洲已经昏迷了。

    “郡主...”丹若六神无主,此时她们处在这个地方,郡主又昏迷不醒,往日里冷静的丹若此时也慌了神。

    恰在此时,丹若听见道路那头似乎有声音,丹若想起这深山野林的怕是有野猪野狼,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丹若暗下决心哪怕丢了性命也要保护好郡主。

    只是,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丹若瞧见来人神色诧异“怎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