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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虽然现在还不急着找老婆的事,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被一只调皮捣蛋的妖怪揶揄。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柒月笑笑,“看你自作多情的,我可没有费心什么,我只是闲着无聊,找点乐子而已。”
“.……”
得,不能再跟这只妖怪说下去,不然脾气就是再好,只怕也得被气进医院。
天生万物,万物都有求生欲。
安平也不例外,于是他抬脚就要冲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么晚了,晚上还又这么冷,他打算先洗个澡。
谁知,想走似乎没那么容易。
因为七月又有了声音,“这就走了吗?不接着聊一会儿?”
“我怕我会被你气死。”
“嘿嘿,那聊会儿吧,大不了我不气你了不就行了吗。”
晚上这个时间的院子里,虽然院墙可以挡住一些寒意,但毕竟是露天的环境,冷,还是很冷的。
而且,继续站在这里跟一个正常人看不见的妖怪说话,万一某间客房的客人走出来瞧见…….影响不好。
“去屋里聊吧,外面冷,”安平伸手指的是柜台,而不是自己的房间。
“哎,你这人,事怎么这么多呢,难怪你还是单身狗,”柒月的嘴,厉害的很,说不会再气人,那根本是鬼话。
柒月起了身,表现的像是十分不情愿,“行了行了,谁让我这么善良,就陪你聊会儿吧。”
嘴贱,或者说嘴皮子厉害的角色,安平还真认识,不多,就一个,他的好朋友王超。
于是他忽然觉得,如果王超在这里,并且可以看到柒月的话,这两个家伙应该会很‘合得来’。
柜台旁,柒月很自来熟的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
“你要喝点什么吗?开水,茶叶?”安平想了想,便还是客气问了一句。
“没有酒吗?”
“额,没有。”
“你一个大男人,不喝酒的吗?”柒月挑了挑眉头,问得很认真,“我算是终于知道你是个单身狗的原因呢。”
安平很无奈,“你是一个妖怪哎,需要这么拽?”
“哼,当然,妖怪可比你这种人类要强,我可以吃掉你,而你却奈何不了我!”
“.…..”安平再次觉得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看柒月想要找人说说话,而答应了聊天的请求。
如果刚才没答应,现在也就不需要再次被气着。
“行吧,你比较厉害可以了吧,”安平一边说着,一边泡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茶摆到柒月面前后,他坐到了柜台后面,“说吧,你想聊天,聊什么?”
柒月伸手端起了茶杯,这只妖怪跟阿呆差不多,明明杯子里的是开水,它却一点都不感觉烫,直接喝了一大口。
“我也不知道想聊些什么,我是看你挺无聊,想要陪你说说话而已,你说吧。”
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自己孤独,却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孤独?
安平笑笑,轻轻摇头,“我并不无聊。”
“不,你很无聊。”
“行吧,”安平不想再跟这么一个奇怪的小妖怪争执,“那说说你跟许染是怎么回事吧,她明明看不见你,你为什么跟在她身边?”
安平之前其实还看见走在许染身边的柒月,叽叽喳喳,小嘴动个不停在跟许染说话,表现的像是许染真的能够听见一样。
柒月再喝了一大口茶,“因为她是我随身携带的食物!”
“额……”
好新奇的说法。
“如果你不打算认真聊天的话,我可不想跟你聊下去了。”
“你这人可真无趣,”柒月翻了个白眼,“亏我本来还想撮合你跟小染呢。可惜你长得不好看,人又无趣,幸好我没那么做,不然……”
柒月想了一小会儿,才终于想到了准确的形容词,“不然,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你可真会聊天…….”
“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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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归调皮,闹腾了一会儿后,柒月到底还是认真起来,说了它跟许染之间的故事。
“我是一只寂寞的妖怪,十岁的小染,是一个寂寞的小女孩,”柒月如是开口。
十二年前,那年小染只有十岁,刚刚从其它城市搬家过来的她,还没有来得及认识新的朋友…….
其实那时候的小染也很难拥有几个人类朋友,因为她能看到妖怪…….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她看到的是妖怪,她称呼妖怪为‘奇怪可怕的东西。’
“很多妖怪的模样真的很丑,”柒月这样评价了一句,说的好似她并不是妖怪一样。
因为总是能看那些模样吓人的妖怪,所以十岁以前的小染,在很多人眼里乃是一个会说假话骗人,会一惊一乍故意吓唬人的怪小孩。
事实上,小染的这部分经历也导致了她家搬家。
搬了新家后,某天傍晚在她家附近的公园,我看见她一个人在那里孤独的荡着秋千,荡了很长时间。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可以看到我,我没过去。过去了也没有意思,我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见。
于是看了一小会儿后,我准备回到树上去休息,可就在那个时候,她忽然跑了过来,伸出小手碰了碰我的胳膊跟我说,“姐姐,我们可以一起荡秋千吗?”
当时我的个头只比她高上一点点,她显然错误的认为了我和她年纪差不多。
“第一次见面,她把我当成了人类小孩。”
说到这里,柒月嘴角勾起的笑容里,已然满满都是幸福。
“我见她还小,便不敢告诉她我是一只妖怪,怕吓着她。”
就那样,我们一起玩起了荡秋千,我们玩得很开心,她的笑声很好听。
那天之后,一有时间我们就会在公园里玩耍。那段开心的日子过得很快,直到两年后的一天,小染突然看不见我了。
我们约好了时间在公园里的老地方见面,小染准时出现,等了我一会儿后,见我还是没到,便开始喊我的名字。
她喊了很久,我也应了很久。
可是,明明我就在她面前,她却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伸手去拉她的手,却再也没办法拉住。
小染在公园里等了很久,最后她一定是以为我骗了她,伤心的哭着走了。
第二天,第三天……..
那天之后连续一个月,小染一放学便就会去到我们的老地方,等等我,叫叫我的名字。
我起初并不懂为什么小染会突然看不见我了。所以白天小染上学的时候,我跑了很多地方,接触了一些妖怪。
最后是一只大妖给了我答案。
那只大妖说这种情况在人类的世界里偶尔会发生,有一些特别的人类小孩小的时候可以看见妖怪,然后随着年龄增涨,眼睛发生改变,妖力会渐渐消失,就会出现有一天突然再也看不到妖怪的情况。
那只大妖没有说错,小染确实像是一觉睡醒就再也看不见妖怪了。
那样的改变对她来说是好事,在经历一段时间的伤心后,小染的生活因为失去了妖怪的打扰,而慢慢变得跟其它普通小孩一样,有了人类的同龄朋友,有了越来越多的笑声。
我跟了她大约半年时间,看到她的改变,我替她感到高兴。
看到她有了新的生活,我知道我不该继续打扰了,所以我回到了公园,回到了我的树上,继续重复遇见小染之前的生活。
我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小染就还是会经常一个人去到我们的老地方,不过她不会再叫我,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或者看书。
我以为她已经忘了我,可是我相信她没有。
她都没有忘了我,我又怎么可以忘了她呢。
……
调皮捣蛋,还是静谧忧伤,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柒月?
心里情绪有点复杂的安平,一时说不上来。
只能看着像是心情失落了的柒月,起身离开。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明天我再陪你聊。”
进入许染房间前,柒月如是调皮笑着,言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