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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前辈，您老可别血口喷人？”曹楷看着白老，笑吟吟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你的阴魔了？兴许它去别处闲逛了也说不定。”
那只红脸魔魂在地仙界待的好好的，离死还远着呢。
其实他并不清楚。
那只红脸阴魔是使用特殊秘法祭炼而成，与主人血脉相连，就像身体的一部分。地仙界将红脸阴魔吞掉，就如同在白老身上撕了一块肉下来。
白老感应不到阴魔的气息，自然以为阴魔已经死了。
正此时，那黑袍人也赶了过来。
“白老，一起动手杀了这小子。我能闻到，宝贝就在他身上，而且不止一件。”黑袍人闻到曹楷身上传来的浓郁宝气，脸色越发热切。
“那把刀...”
忽然黑袍人目光一动，看向被曹楷握住的黑刀。
“对，他手里那把刀宝气极重，一定不简单。”黑袍人连道。
“刀？”
白老也看向曹楷背后插在刀鞘中的黑刀，虽说他不是武修，也不善用刀，但还是一眼看出黑刀材质不凡。
“哈哈，这次你可看走眼了。”曹楷咧嘴一笑，看着黑袍人道，“实话告诉你，我这刀还算不上什么宝物，刀鞘才是。”
“你不是想要吗？给你！”
话音刚落，曹楷猛地踏地，身影一闪消失。
步法，雷弧闪。
“小心。”白老连出声提醒，可曹楷的速度实在太快，真意境的步法雷弧闪，速度已经不下于大成境的地阶身法类武学。
白老出声提醒的同时，曹楷已经到了黑袍人身前。
拔刀，势若奔雷。
啮铁虫虫蜕制成的黑刀，已在刀鞘弧光中蓄势了两个多月。曹楷这一刀的威力，瞬间暴增近乎四倍！
快到极致的一刀。
黑刀的刀身仿佛骤然消失了一般，只看到紫色雷弧闪过。
“呃呃~”
黑袍人双手死命捂着自己的喉咙，鲜血从指缝间狂涌而出。刚刚曹楷那一刀，几乎将他的脖颈整个切断，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人快，刀更快，后生可畏啊。”白老感叹一句，他还是太过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黄承望怎么说也是黑盟五大盟主之一，开窍二重高手，竟是被曹楷一招取了性命。
而且刚刚曹楷那一刀威力太过可怕。
就算开窍四五重的高手，怕是也难逃一死。
“能杀得了黄承望，你，很不错。”白老微笑看着曹楷，却是起了别的心思，“你的刀鞘确实是件难得的宝贝，能瞬间将刀法威力提升数倍。不过，如果我没料错，这种提升应该是有限制的，短时间内最多只能生效一两次。”
如此良才美玉，杀了倒是可惜了。
而且他所修行的法门与武道迥异，曹楷身上的宝贝，他并不感兴趣。这次出手，也只是为了履行昔日的承诺。
现在黄承望已死，承诺自然也就做不得数了。
“前辈好眼力。”曹楷一笑。
顺手给黄承望补上一刀，直接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地仙领域扫过，确认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转身看向白老。
眼见曹楷的动作，白老不由皱了皱眉。
人都死了，还要把人脑袋砍下来，这杀性未免也太重了些。
不过不打紧，杀性越重越好。
很快白老转颜，摇头叹息道：“小兄弟，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实力。可惜啊，你生在这燕山界，就算天资再高，也免不了成为妖魔的腹中之食。”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曹楷握了握手中的刀，警惕的看着白老。
这个老东西先是驱使阴魔要杀他，在他杀了黑袍人后，又如此故作姿态，没头没脑的跟他说了这么一通，肚子里怕是没憋什么好屁。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曹楷杀心一起，就要准备动手。
就在此时，白老话锋一转，反问道：“小兄弟，你去过镇界司吗？”
“去过如何，没去过又如何。”曹楷眉头一皱，不晓得眼前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镇界司，他跟镇界司唯一的交集，就是被抓进丑字营。
“就算你没去过镇界司，总该见过镇界司的血刀卫吧？”白老连道。
“当然见过。”曹楷也没否认。
血刀卫偶尔会外出执行任务，见过他们的人多得是。
“那你觉得，你看到的那些血刀卫真的是人吗？”白老的语气忽然变得诡异起来，如果是旁人听到这话，或许会把这个白老当成疯子。可曹楷不同，他之前便察觉到那些血刀卫与常人气息有异，此时听到白老的话，难免有所联想。
心里这么想，曹楷表面上却是不会表露出来，冷笑一声道：“笑话，他们不是人，难道还会是鬼不成？”
“他们不是鬼，但也不是人。”
“你还年轻，自然不清楚。百年来，我们燕山界的人一批批被送往上界，血刀卫的那些人却从未变过，甚至他们都没老过，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我知道你不相信。”白老也不恼，面色平静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自从镇界司设立这数百年，为什么生活在燕山界中的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被征召？那些被征召走的人又为什么没有一个回来的？”
“既然血刀卫能进入燕山界，没道理去了上界的人却回不来。”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据我所知，数百年前的燕山界可不是这样。当时燕山界还是大梁的属界，由武王镇守，那个时候，人人都可以随意出入燕山界。”
说完看着曹楷。
对于身边惯常会发生的事情，人往往都会习以为常，进而失去警惕性。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就像天冷了水会结冰，受伤了就会流血。
要想打破这种习以为常，光靠讲道理是没用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出问题，先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只要他们心中有了疑惑，后面就好办了。只需适当的引导，拿出确凿的证据，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大梁国。”
对于白老口中的大梁国，曹楷倒是有所耳闻。
之前福来楼那个女说书先生，说的那段梁武王斩蛟，就是大梁国时发生的事情。不过据说数百年前大梁与大魏之间一场大战，大梁战败，这燕山界也归了大魏国。
见曹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老轻易一招手。
挂在他腰间的一块青色玉佩飞起，刷的飘到曹楷跟前。
“这玉佩是留影石制成，能记录一定时间范围内的影像，你自己看吧。”白老话音刚落，玉佩光芒流转，周围浮现出一些画面。
影像分为好几段，每段时间不长。
都跟血刀卫有关。
其中一段影像中，一个血刀卫闯进一农户家里。体表皮肤涌动，转眼化作一个身高近丈，满嘴尖牙的肥胖怪物，伸手抓起一个七八岁大的女童塞进嘴中，大口咀嚼着，血水四溅。
其他几段影像也大致相同。
都是一些血刀卫化身怪物食人的画面，场面触目惊心。
留影石玉佩他用地仙领域查看过，的确是真的，留影石内记录的画面应该不假。那些血刀卫，很可能真的不是人。
但即便白老说的都是真话，也未必就是出于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