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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甄家兄长》
第1章楔子
人死如灯灭,活过一时,恩怨情仇皆埋黄土,就此消散。
他是病死的,比起之前的卧床不能动弹,之后在睡梦中死去反而是种解脱,只是为什么一睁眼,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曹颙睁开眼睛摸着自己身上的布料,他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他的头很蒙,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叫曹颙,是曹寅的独生子,他父亲是江宁织造,今年二十六岁,刚刚娶妻,他的妻子刚刚怀了孩子,对没错,应该是这样。
那么——曹颙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这个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小孩的手掌是个怎么回事?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结果眼前一黑一个小拳头揍了过来,曹颙一晃神,习惯性的拍了过去,入手柔绵应该是鼻梁部位。
果然!曹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愣愣的摸着自己的鼻子,估计是因为鼻子的酸楚眼圈都红了,一条红色的液体挂了下来,滴到了地上,那小孩吸了两下鼻子,伸手一摸满手的红,立刻哭开了,一边哭着一边喊着:“我要死啦,我要死啦,大哥哥打人,我要被大哥哥打死啦。”
曹颙皱了眉,明明是自己先动的手,怎么反而怪到了我身上,他眉头一皱原本有些稚嫩的脸上居然充满了威仪:“闭嘴。”这小嗓子还很清脆,“你自己动手,我不过是想拍开而已,你自己不认错却说我的不好,哪里来的教养!”
“你居然还说我家太太的不是,我要去告老太太!”那小孩拧着一张脸,用力的一擦鼻子,这会已经不出血了。他又擦了几下,估计是觉得这鼻血还在,证据还在,大人总不会说他撒谎,又觉得以往从来不还手的如今会还手了,恐怕以后要欺负他就没这么容易了,要是太太问起,又该挨骂了。
小孩心思百转千回比他这个年龄的要老成许多,大约是平日里被自家太太的抱怨听多了,因此对着眼前这个人也觉得没一点好的。
曹颙皱着眉看着他:“你去吧。”淡定的点点头之后自顾自的打量起身上穿的衣服。
小孩见着对方不理自己,莫非他做了什么安排?本来就心虚的这会就更惶恐了,不过到底不甘心就这么平白被人揍了,于是转身便跑走了。
曹颙站在路上看着四周的景致,跟自己小时候的府里是一样的,莫非他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刚刚那个小孩是谁,他父亲统共就自己一个儿子,没听说有其他的小孩。曹家规矩严谨,他先祖是汉人,之后跟着摄政王打仗立下了战功,他父亲十六岁进宫做了御前侍卫之后得了圣上的看中,后任江宁织造。如今此地应当是西安才对。
他想了一会,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往外走了没几步,就见着去死的父亲,不对是年轻时候的父亲,比自己早死了两年的父亲。如今看见如此年轻的父亲,眼眶一热他跑了过去一头扎在了父亲膝盖上,抱着就开始哭。
“这是怎么了,我的天,我家珠儿怎么哭成这样了,你身边的嬷嬷呢,伺候的丫鬟呢,哪里去了!”甄应嘉从来没见过自己大儿子哭成这样过,也顾不得祖宗规矩,世家礼法了,伸手把儿子抱在怀里,哄了两声。
小孩子的情绪原本就是你不去管他,就会乖乖的自己爬起来,搞不好还跟你笑一下,你若是问一句,他就趴在地上哭给你看,好似不是自己摔倒的一样,那天大的委屈挂在那张小脸,咧开的小嘴发出最大的音量。
曹颙明明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可是偏偏眼泪却忍不住,一边哭着一边喊了一声:“父亲。”还规规矩矩的在甄应嘉脑后拱了拱手,之后依然哽咽着哭,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怎么哭啦。”甄应嘉心疼的伸手抹去了曹颙脸上的眼泪,这个儿子自小的聪慧,也是自小的好脾气,打从知事就没有哭成这样过。
曹颙总不能说是自己转世回魂了,只好软软的贴在甄应嘉的脖子处,咬着嘴唇想让自己平静,问题是身子不允许啊!那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滴在了甄应嘉脖颈处,这让甄应嘉觉得,自己儿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甄应嘉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同福,使了眼神让对方去查查,那同福忙一点头,利索的转身就走开了。
曹颙抱着甄应嘉的脖子哭了很长时间,一直哭到精疲力尽才慢慢止住了,眼皮越来越沉,曹颙嘀咕了一句我睡啦,就趴在父亲怀里睡着了,甄应嘉抱着曹颙觉得没有比这更心疼的了,他的第一任妻子顾氏早死,只留下了一个大女儿,之后娶了李氏生了两胎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只是甄家偌大的家业,前头有虎身后有狼,他对着甄珠是不敢有半点的心软,日日吩咐努力进学。
如今看来自己儿子是受了大委屈了,甄应嘉叹了口气接过底下伺候的递过来的斗篷盖在了曹颙身上,自己坐在了石凳上,把曹颙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哭的太多脸上都起了红印了。
“老爷。”同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将一细软的帕子递给了甄应嘉:“浸透了温水可给少爷擦脸。”
甄应嘉叹了口气:“你来吧,我抱着珠儿不好动。”
同福哎了一声,忙跪到跟前细心的给曹颙擦着脸:“小少爷这会哭的爽利,等着醒来怕是要嗓子疼了。”同福是跟着甄应嘉一道去过京城的,对着甄府里的一些绕绕弯也是清楚不过的,他自己没成亲,看着甄珠如今哭的这样成这样,心都碎了。
“可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甄应嘉双眼一眯,看向同福。
同福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收了:“是大老爷家的瑚哥儿,跟着咱们少爷起了争执,那瑚哥儿伸手就要打少爷,结果少爷挥手推了一把,惹的瑚哥儿自己打到了自己,见了一些血,想来是吓着了,不过估计咱们少爷次实在委屈了,那瑚哥儿确实活泼了一些,平日里总是不依不饶的,偏偏少爷性子一直谦让,受了委屈也是由来已久啊。”他说着叹了口气,把湿漉漉的帕子捏在手中,暗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