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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诺,过来坐呀。”我收拾起自己的尴尬,微笑着说。
“嗯。”纳诺用鼻子低低轻哼一声,走近桌子边,与释伽相对而坐。
“喝茶。”我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纳诺。
“你怎么还不走?”纳诺瞪眼瞧着释伽口气不善道。
释伽淡然一笑“我这就走。君子成人之美!”
看着释伽飘然远去,纳诺的脸色慢慢趋于平和。再转头看我时,已然是满脸喜悦的神色。
“阿洛狄娜,只有大漠上最英勇的武士才能配得上你。明天是我们西宛一年一度的抢魁大赛,我也参加,而且我一定会夺得今年的魁主。你能来观看我们的比赛吗?”纳诺充满企盼地看着我。
“‘阿洛狄娜’可是释伽替我取的名字,你不讨厌吗?”我侧头看着他道。
“释伽虽然惹人讨厌,可是,这次他却做对了。除了你,谁也不配叫做‘阿洛狄娜’。”纳诺很诚恳地说道。
“你很讨厌释伽吗?”
“对,从小我就讨厌他。”纳诺微微一顿,继续追问道“阿洛狄娜,比赛你会去吗?”
“会的。但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
纳诺略显失望,随即又微笑道“只要你去就好。”
时近黄昏,趁着依娃准备晚饭的时间,我独自溜出了帐篷。虽然,这几日我刻意留心周围的地势和环境,但所获无几。
西宛人过着接近于游牧的生活方式,国中人人习练骑射之术。战时民及为兵,闲时兵及变民。所以,他们帐篷的布置方位都暗合着行军布阵之理,如果有人想逃或想攻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看来,我想脱身还得依靠稳妥一点的办法。最好是取得释伽或纳诺的信任,让他们给我个自由通行的令牌。
郁闷得一路走,一路揪着手里一根树枝上的叶子。突然,前面密密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争吵之声。
我放慢脚步侧耳倾听,觉得那两人的声音都耳熟的很。再仔细听一阵,我即可确定那两人是释伽和纳诺。
刚开始,他们说的是西宛语,而且速度极快,我只能模模糊糊听明白几个词,好像是什么关于“父王”、“战功”之类的。
但是到后来,他俩突然说起了汉语。
“释伽,那夜夺走阿洛狄娜的人是你派的?”纳诺说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真的?”是释伽的声音。
“证据?没有证据,我就不知道是你吗?”纳诺愤怒地说。
“告诉你也无妨,阿洛狄娜是我派人夺回来的。”释伽冷冷地问。
“你真的喜欢她吗?你夺走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王位,为了让父王对我失望削去我的继承人身份吗?”
“那你呢?你向父王提议绑架她来西宛的目的又是什么?你喜欢她吗?她不过是你向大羲谈判的筹码而已。”
“我确实这样想过。但是,我是真的喜欢她的。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她回大羲的。从我第一次在大羲遇上她,我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用自己喜欢的人去做交易的引子,这样也算是喜欢吗?”释伽冷冷地问。
他们不再说话,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似凝结了一般。我摒着呼吸,不敢乱动,可是,我的脑子里乱极了。原来,纳诺绑架我在先,释伽绑架我在后,而他们共同的目的只是想拿我来做交易,换王位,换天下。
我气急苦笑,暗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值钱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才慢慢拖着脚步蹭回帐篷里。
桌上的饭菜俱已凉透,依娃看到我出现的霎那,眼中的焦急变为欣喜。
“柳姑娘你可回来了。我去将饭菜热热。”依娃开心地说。
“不必了。”我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去。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依娃疑惑地问道。
“没有。只是刚才走远了,现在觉得有些累。”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我帮你按摩吧。我的技术很好的。”依娃说。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饭菜也拿走。我想睡一觉。”我疲倦说道。
依娃面露担忧之色,但还是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怔怔盯着帐顶,看了良久,心中突然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