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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我很喜欢一个演员她主演了一部电影,它的开头,是女主角对她男朋友求婚,她男朋友说他还没有想好。我一直很遗憾,我觉得这部电影的结局,应该是这个最初的男朋友对她求婚,然后她说我还没有想好。
我做了很多个梦。
第一个梦,我终于如愿以偿,我和沈逸安就像我计划中那般如常结婚。我等了那天很久,没有人知道我有多期待,我终于等到了今天,完成我心中的遗憾。那天终于来了,来了很多人,名流富商,精英权威人士通通到场,我安静的看着,就像在看一场表演,最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酒店。我坐上了准备好的车,直接开着那辆车离开,我离开这座城市,到了一个陌生却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发现我离开,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心情。
我看到,在婚礼现场,主持人告诉众人新娘不适,于是不出现在现场,由新郎代为赔礼。衣冠楚楚的沈逸安,面上没有一点温度,他压抑着什么,好像难过,又好像绝望。但他喝下了一杯又一杯别人的敬酒。媒体虽然猜测,却什么都没有爆料出来,沈家并没有大失颜面。
后来,我的父母联系上我,他们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哥哥也问我,为何如此?他们甚至给我找了很多借口,宁愿是我被人绑架离开,也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已经离开。
我突然觉得难过,因为我始终是一个人。
第二个梦,我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我快乐无忧,每个见过我的长辈,都夸奖我长得可爱,长得了一定非常漂亮。见过我的小朋友,他们都乐意和我一起玩。还有那个酷酷的小哥哥,在没有人的时候,他会偷偷的捏我的脸,还说长大了以后,他会娶我当老婆。我不知道老婆是什么,但他笑着,那说明他肯定会对我好的意思。
然后,我看到了血,我看到了我的妈妈躺在了血里。我看到我家支离破碎,我看到了幸福家庭被硬生生撕扯,我看到儒雅的父亲和高贵的母亲如同市井民众,粗俗的说着脏话,把彼此当成了仇人,恨不得你死我亡。
我的快乐,我的欢笑,我的幸福,从这一刻开始,就像手中的流沙,他们慢慢一点点溜走,一点都不剩下。
第三个梦。
我梦到我手中有一颗宝石,有人问我,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要回去哪里?我告诉那个人,我要回到八岁的时候,我不要再过那样的人生。
然后我的父母离婚了,哥哥跟了父亲,我跟了母亲,我仍旧努力学习,虽然条件不是特别好,但生活也算无忧无虑。妈妈改嫁了,嫁给了别人,是外婆那边找的人。继父没有子女,所以他对我很好,我们一家人也很幸福。
我没有去打听父亲过得如何,他娶了他外面的真爱。母亲偶尔听到消息会失神,却大多数时候是快乐的。后来母亲生下了一个儿子,继续更加高兴了,而我也拥有了一个弟弟。
后来我长大了,我找了一个普通男人,就此结婚生子,平凡极了,没有任何曲折。
第四个梦。
我梦见有人在问我,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候是什么,是我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曾经历,可以为比哥哥多吃了一颗糖而开心不已。可以为了自己有新衣裳而激动兴奋,然后在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穿上,然后又脱下来。会偷偷去穿妈妈的高跟鞋,然后得意又兴奋。会用妈妈的口红,涂得自己满脸都是......
“做梦了?”沈逸安的手摸着我的额头,他手掌心略有湿意,应该是我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嗯。”
他神色有些担心的样子,“噩梦?”
“没,乱七八糟的梦。我梦见,有人问我,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回去哪里?”梦里的景象十分真实,只是离开那个环境后,一切又模模糊糊,连当时的感受,也像是用水稀释过,淡了很多很多。
“你怎么回答的?”他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自从他车祸醒来,他就有些如此,不管我提出任何话题,他都会延伸,像是一定要和我聊聊。我不懂他这样的行为,可是他这样做,我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让他别和我说话。
“没有回答,我只希望就是这样。”梦里的我如何回答,我不知道,但我再也不想去经历我的过去,不管我是否可以改变,我都不愿意,就这样吧,一切都已经过去,哪怕未来仍旧未知。
“我倒是希望能够回到过去。”
他十分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我看向他时,他又什么都不说了,转而躺下睡觉。我突然有些明了,他是什么意思了,他是想说他想回到我们当初订婚的时候,他不会不出现,不会让我沦为笑柄,我们如常订婚,然后结婚,他会对我很好很好,而我们会很幸福。
其实,我很怀疑,如果那时候我们真在一切,他就会对我很好?我不相信,第一次他就不能为了放下报复,第二次就会了?
我躺下,准备入睡。
“美琳。”
“嗯?”我们的声音,在黑夜中非常清晰,好像被用什么仪器放大后再放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随时都可以走掉。”
我笑了起来,“说得我长了翅膀可以飞走似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我就可以把你的翅膀拆下,就不用担心了。”
“真是......”
他紧紧的抱住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我能够感觉到,他是如此的用力,他抱得我有些疼,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的儿子灰灰很乖巧,我常常陪伴在孩子身边,我希望他能够幸福快乐。沈逸安回家时,他只要看到我陪着灰灰,他的心情就会特别好。他会留出时间和灰灰玩,也会和灰灰说话聊天,哪怕灰灰只会啊啊啊的叫唤。
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和孩子能建立深厚的感情,我装作不知,因为我给不出承诺来。我想我留下来,或许并不全是因为感动,还有很多的因素,但如果有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我大概不会放过那个机会。
后来,我们的女儿出生了,沈逸安很喜欢香香(沈逸筱取的小名),把香香宠得无法无天。而且沈逸安完全不讲道理,灰灰和香香闹矛盾,沈逸安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斥责灰灰,每次灰灰都只会嘟着嘴,要哭不哭。
我每次让沈逸安别这么宠香香,她太娇惯了,以后会受委屈。他每次都振振有词,说他的女儿,没人敢欺负。
结婚第八年,沈逸安第一次传出了绯闻,对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主播,胸大腰细屁股翘。事情闹得有些大,连灰灰都听说了,灰灰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告诉我他爸爸绝对不可能喜欢那个女主播。我问他原因,我以为他会说他父亲如何如何对我情深。他却说,男人随着年龄增长眼光会越来越好,那个女主播还没有我漂亮,他爸爸眼光才不会那么差。
但当天沈逸安回来时却非常开心,虽然我十分不理解,他高兴的点在那里。
吃过饭,他没有回书房,也没有陪着孩子,而是一直围在我身边转,也不说话,也不做事,可就是不走人。
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觉得他有时候像个孩子。
“你就没有话和我说?”沈逸安终于忍不住开口。
“说什么?”
“你就不问问那传言是怎么回事?”
“好吧,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笑了,很开心那种,笑得很纯粹。他解释着和那位女主播的事,他解释得非常详细。可是我没有认真听,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伤心,难道我真的做得不够,所以他才这么在意?甚至希望我会吃醋,我会和他争吵或者闹一场。
“沈逸安。”
“嗯?”
“没事。”
我想告诉他,以后不要遇见我这样的人了,他可以肆意妄为,违反道德也好,伤害别人也好,快乐就好。而不是这样,偶尔小心的姿态,让人看着发酸。可是他一定不喜欢我说这样的话,所以就别说好了,真话都让人反感,还是继续说假话或者沉默,至少可以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一点。
我的女儿长大后,言明要找一个像她父亲一样的男人,我告诉她,找不到的,她很不解。我想了想,才告诉她,“你父亲和我在一起,所以他成为了这个样子,可是他一开始并不是这样,你明白吗?”
她想了很久很久,最后点头,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明白。
我的儿女,一生都过得如意快乐,这是我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