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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自朱羽黎走后困意全无,脑袋清醒非常,仔细思索了一番,嘴角不禁勾出了好看的弧度:这场宴她还是要赴的,到底是不是生死宴她还说不准,但到底鹿死谁手更不一定了,因为她可不是那只鹿。遂差人送了热水,匆忙地沐浴了一番,换上柜子里的衣服,又变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
朱温正在正厅大摆筵席,只见正厅内灯火俱亮,长长的待客案几早已经安置完毕,案几上美酒佳肴,错落摆放,不甚气派。宾客们往来纷纷,络绎进入正厅,其中不单单有此次剿灭神鹰寨有功、有身份的将领,还有驻守河南道的有名望的官员和将军,差不多有名望的人悉数来齐了,看来朱温对此次能够大获全胜还是颇为喜悦的。
戌时三刻有余,颜舒在小厮的带领了入了正厅,只见正厅内宾客满座,场面盛大。在座的宾客听到外边小厮的报告声,都转过头来看向门外,无人再言语一句,都想瞧瞧这长安城派来的黜置使何等人物,尽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剿灭神鹰寨。只见颜舒一袭淡蓝色金丝长袍,白色锦绸束腰,腰间别致剔透玉佩,闪闪发光,乌黑的头发用白玉发冠挽上,神采奕奕。颜舒单手负在身后,嘴角噙着一丝愉快的笑容,姿态优雅地踏进了门。众人只见这长安城来的颜大人居然这样年轻,在瞧瞧那身段相貌,真是翩若惊鸿、宛如蛟龙。使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如冠玉、双眸似水的少年黜置使竟然有能力能将困扰他们多年的一方恶霸制服了。
颜舒环了一周在座的宾客,其中有认识的此次攻打神鹰寨的将领,也有不认识的,莫不是那些名声在外的河南守备官员。颜舒在斜眼一扫,见朱温及张惠正襟危坐在主人席上,主任席位于宴席正上方,放置两方梨花木金漆长桌,两人正与其他人笑颜攀谈,随即气宇轩昂地走进那用红毯铺着的厅内。
朱温以及张惠见颜舒向自己走近,赶忙起了身,朱温笑道:“颜大人可真是姗姗来迟,让本官等候多时了,快请入座。”朱温拱手示意,颜舒的座位设在右边第一,是为座上宾,表示身份尊贵。
颜舒就了座,坐下身去。这才发现正对着的便是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须髯如戟,再瞧瞧邝邰之居然恭恭敬敬地坐在他旁边,这男人眉宇间竟然与邝邰之有几分相似,心下了然,这定是威震河南的邝南逍将军了吧。在顺着瞧过去,便瞧见旁边案几唤玉,心下一惊,她怎么也来了。想来,朱温邀请有功之士,邝邰之带她来这却也有理。只瞧见唤玉穿的比较素净,莲花般的襦裙紧紧地遮着自己如玉般的脖颈,乌黑的头发挽成流云发髻,耳垂上的云月珠子静静垂在耳后,七分惊艳、三分明媚。只瞧唤玉朱唇一抿,嫣如丹果;眼眉一挑,娇颜如火;一颦一笑千万风情众生,怕是无数人垂涎不得。
唤玉见颜舒灼灼地望向自己,也回报以微微一笑,似万种情绪寄于笑容中,想要诉说这多日来的情思。
颜舒愣了片刻,,她多么想回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唤玉,然而,想与现实总是相悖,或许,眼下她不能。随即又勾起了温和的笑容,有意无意地别了视线。
朱温吩咐下人上了酒菜、传了歌舞。舞乐声起,酒酣花香,歌姬们长袖曼舞,身姿绰约,随着声乐翩然起舞,为宴会营造了一片歌舞升平、热闹祥和的景象,众人们或屏住心神欣赏歌舞、或觥筹交错,好不开怀。殊不知这其乐融融下面是一片暗流汹涌。
酒过三巡,舞曲结束,舞姬退下,乐声消寂。朱温此时才清了清嗓子,对着在座宾客正色道:“今日是个大好日子,想必各位大人都已知道,此次一举攻下神鹰寨旗开得胜而归,也使得黄巾军元气大伤,余下黄巢余孽四处逃窜不成气候,终于一血了这么多年的耻辱,真是可喜可贺。来,我们一起来举杯,庆祝此次能够大获全胜”
听朱温言毕,众人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小厮给朱温斟满了一杯酒,又取了另一只青釉酒杯斟满了酒,放在案几上。朱温笑然:“这第二杯酒我要敬的便是这长安来的黜置使颜大人,颜大人为剿灭神鹰寨出谋划策、深入敌营,可谓是功不可没,要没有颜大人的才智,怎会有开封城今日的平安?”说完,便拿过那盛满酒的酒杯,起了身来,缓缓走到颜舒面前,饶有深意地道:“来,颜大人,这杯酒,下官代表开封百姓敬大人一杯。”朱温将右手中的酒杯递到颜舒面前,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颜舒望着那递来的酒杯若有所思,心想难道朱温还是要行动,放不过她,不知她那杯安神茶讨得有用没有,可那杯醒神茶张惠可却是喝了。遂将目光转移到不远处张惠的脸上,只见张惠眼神并未望到两人,神情依然恬静端庄,表面未有任何神色。颜舒会意,心底悄然一笑,总算安定,因为聪明人总不会把情绪放在脸上,显然她与张惠便是同样的人。也罢,前面纵是万丈深渊,自己岂有不跳之理。
颜舒神情自得地接了酒杯,同样深意地望向朱温,缓缓道:“既然朱大人如此看得起本官,本官岂有不喝之理。”语毕,便拎起酒杯,行了礼,抬头一饮而尽。酒入檀口,只觉兰花香气袭来,甚是好闻,令她整个人都感到精神倍爽。
颜舒不禁有些惊奇这酒的奇特,挑眉问道:“此酒为何入口如此香醇?”
“此酒是兰花所酿,又名‘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谓兰花从树上摘下两天便会凋谢枯萎,而若泡到酒里便可长久永存。”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多谢朱大人的这杯‘置之死地而后生’,本官这下心领神会了。”颜舒明白朱温这话中话,原来这朱温是摆明了要玩笑与她,也罢,总算退了朱温的杀意,岂不是最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过了,这场生死劫果然是破了,看来自己把身家性命压在张惠身上却也赌对了。遂感激地望向张惠,目光如炬,此时张惠也回报她一个了然的笑容。看来此女不可小觑,两人同时想到。
“哈哈哈,颜大人果然才智胆识过人,让下官真是佩服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些人只道是朱大人诚心诚意地感激颜大人,有的人却心里有些琢磨不透。
本来朱温却也是对颜舒动了杀机,在颜舒凯旋而归、身心俱疲的时候下手岂不是最好时机,可就在朱温和几位将军在房间密谋刺杀颜舒的时候,被张惠喊了去。张惠只跟他道:此人不能杀,将来必有大用。便断了他要杀颜舒的念头,夫人从来不会这么信誓旦旦地担保一个人,可见夫人若是这样做了,那她一定有她的道理。对于张惠的见地与胸襟,作为夫婿的朱温自然甚是佩服的。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想要试她一试,但瞧见方才颜舒那无畏无惧、眼神复杂的表情以及一饮而尽的畅快,才道果然眼前这个少年绝非等闲物。今日的结果恐怕她也料到了吧。不禁心下佩服几分,心里思忖,或许,将有一天,颜舒能为他所用。
在一旁的唤玉却看得十分了然,颜舒和朱温之间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否则她不会感受到颜舒方才身上所散发的那种复杂的情绪。但瞧见颜舒方才紧蹙的双眉完全舒展开来,内心才舒了一口气,这人一定是过了一劫吧,随即紧紧攥着的双手才缓了开来,但几抹淡淡的忧云又涌入了心头。
第40章冲冠一怒
酒宴正酣,伴着歌舞、礼乐声,众人或吟诗作对、或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喝的意兴阑珊、好不尽兴。座上有些的宾客的脸颊也已经红了半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突然听到座上的带有酒意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这些舞都看得腻歪了,不知有没有新花样啊,你们且退下”只见一个穿着讲究的蓝衣锦服男人站了起身,男人高大威猛,眼神中带着不屑,颐气指使地屏退了正在中央翩然起舞的舞姬。
“这位是前太傅李俊之嫡孙李少康,自从李太傅告老还乡、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情之后,便回到开封家乡定居,李家贵为皇亲贵胄,故李家少爷平常嚣张跋扈惯了,有些无了王法。不过就是朱大人也要给他们李家三分颜面的,所以这才使得李家少爷这般目中无人。”旁边的一位不知名的下阶官员凑到见颜舒神色迷茫,便谄媚地凑到其耳边为她解惑道。
只觉李少康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恍恍惚惚,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李少康拿起酒杯有些摇晃地走到大厅中央,环顾了周围,席上官员怔怔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敢出声。在眼神在瞥见那一抹白色的时候定格了,眼神带着无礼和轻佻道:“哟,这不是人称洛阳玉美人唤玉姑娘吗?前些年我还专门去洛阳捧过唤玉姑娘的场呢,今个怎么有幸在如此盛宴遇到了姑娘你啊!”然后侧过身去,举起酒杯摇摇晃晃道,“我想必在座的大人们对于唤玉姑娘的名号可是不会不知道吧?”说着话的李玉康显然把唤玉当成了普通的舞姬,呼之即来。
全场此时大气不敢喘的望向李少康与唤玉两人。唤玉见有人大庭广众喊出她的名号,不解地抬起头来,清冷的眸子冷冷望向站在中央指着她的男人,心下有些疑惑,自己不曾认识过此人。也难怪,她入了青楼,每日的客人纷至沓来,她何曾把那些个只懂得寻欢作乐、亦或是舞文弄墨的男人们放在眼里,那她又如何能记得眼前这个嚣张男人的嘴脸呢?
李少康见自己双目注视的美人儿毫无反应,酒气冲天地说道:“唤玉姑娘的舞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可征服了万千男儿的心,比那些个歌舞坊请来的歌姬简直是美上千倍万倍,不如我们趁朱大人大宴宾客这良辰,请唤玉姑娘给我们献上一舞,岂不快哉?”遂轻佻地望向唤玉,眼神带着**,虽说是邀请唤玉献上一舞,可是行为和语气分明未尊重唤玉分毫。
邝邰之在一旁看着这场无声的硝烟,她知道李少康是何等的蛮横,又知唤玉的脾气是断不会顺了他的意思的,又觉得是自己硬要把唤玉带来的,朱大人要宴请有功之人,她心里也是觉得唤玉的功不可没,所以自己做了决定把唤玉给请了出来。现下见李少康这无礼的举动和轻佻地语气,心里甚是不爽。作势要站身来说几句话,却在刚要起身之时被邝南逍一把按了下去,一记眼刀让她不敢妄为。邝邰之心下十分憋屈,可奈何自己父亲的阻止她只能硬生生地憋下了这口气,内心却像热锅里的蚂蚁很是着急。
邝南逍忌惮李家皇亲国戚的身份,自然不会与李家产生纠纷,更不会让邝邰之为了一个青楼的女子而在大庭广众面前与李家起了冲突,李太傅的薄面自己还是要给的。
唤玉此时仍然一动不动,见到邝家父子的举动,内心有些怆然,更有些自嘲,自己终归是个女子,是个青楼女子,才会不被尊重,才会无论走到哪里却仍然是男人酒桌上欢乐的工具。可她唤玉偏偏不顺那些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的意,只见唤玉突然清冷的眸子一转,带着几分释然与不羁,侧目瞥了一眼李少康,却仍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唤玉这样做就是告诉她并没有把眼前的李少康放在眼里,有些人暗自佩服那美人儿的骨气,有些人嫌那美人儿不识时务,但多多少少均在心中评论一番。就在众人屏息的那一刻,立于大厅中央的李少康,因受到轻视,面有愠色,不悦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倒了地上,敲击在地上的酒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振响了整个房间。
颜舒见李少康似乎要发怒,本来斜着地身子迅速的直了起来,睥睨着此时厅内几人的表现,见李玉康这样的无礼,怒火中烧,她还没这样颐指气使地要求唤玉在众人面前随意抛头弄姿,他可倒好居然不顾礼节地在如此场合让唤玉献舞。再瞧瞧在自己正对面的唤玉,虽然脸上依然噙着三分笑容,可这笑容之后却是冰冷透彻的心,这笑容不是真正的她。颜舒一直知道唤玉不像表面那样,她是心高气傲的,她如同天山上的白莲一般居高自持,却无奈身陷声色中,其实她哪里能受得了这般羞辱?
颜舒璨笑一声,目射寒光,随意地拎起酒壶往嘴里倒了几口那兰花佳酿,酒入甘肠,只觉得沁人心脾、好不快哉。随即利索地站起身来,大跨步地走到大厅中央,对着面前的李少康彬彬有礼道:“听闻李家少爷素通曲艺、又懂武艺,李少爷这样在众人面前请唤玉姑娘献舞,恐怕是吓了人家姑娘家家。你也知道姑娘家的被我们男人这样一下心情许是差了番,这跳舞也没有那股优美的意味了。不如趁今夜时候尚好,本官给众大人舞剑一场助兴可好?来消消李少爷的火气可好?李少爷意下如何?”
李少康脸色稍缓了缓,面对眼前的颜大人火气发作不出,算了,他也想找个台阶下,遂不爽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颜大人给众位大人露上一手。”拂了拂袖子,扫兴地转了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姿态不雅地坐了下身,十足像个花钱买乐子的公子哥。
颜舒见状,也不予理睬,遂朝门外小厮大喊:“给我取把宝剑来,今日大破神鹰寨,本官要为众位大人舞剑助兴。”
颜舒取了剑,也不多说,长剑出鞘,腾空而起跃到中央。抬手用力将长剑挥出,随后在空中倒翻入地,长剑抵在地上,却未有一丝弯曲,随即在空中不断变换万千姿态。众人见颜舒剑法奇幻,不由得全神贯地的望着那矫健的身子与剑法。只见颜舒在肩上运足了内力,带剑的右手一挥,腰身反屈,又在空中反旋,一虚一实,一经推衍,变化繁复之极不禁让人摒住呼吸,暗自叫好。这样曼妙、奇幻的剑招就如同舞蹈一般,姿态卓然,叹为观止。座上不时地传来赞赏声。
就在众人完全沉浸在这精湛的剑术上时,颜舒带剑陡然转向正目不转睛观望着她的李玉康面前,步伐飞速,趁李玉康未来得及反应,朝他白皙的脸颊上顺势一剑,只见剑尖上带着鲜红的几滴血液。
在场的官员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李玉康惨痛的大呼一声,白嫩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道鲜红的五寸长的伤口,被剑上的脸上不住地往下流血。
李玉康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颊,再伸出自己的手掌望着血迹斑斑,不可思议地望向颜舒,脸色青白相间,大怒道:“颜大人,你这是何意?”
所有人完全不明白此时的状况,只知道颜大人舞剑有意伤了李家少爷,也有些不解地望向两人。
颜舒见李玉康气的发红的脸颊以及那长长的鲜红的疤痕,轻声冷哼,不缓不急地将那染血的宝剑丢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轻描淡写地道:“本官不才,只是想教教李少爷你怎么说话罢了。”
“我怎么说话关颜大人什么事情,你不由分说地伤我,岂不是欺人太甚?”李玉康听颜舒这样一说,立即明了颜舒许是为刚才对唤玉无礼的事情报不平,但是这关他长安来的黜置使什么事情,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他管吧,继续愤懑道。
颜舒听他这样一说,也不看他,转过身去径直走到唤玉面前,温柔地探下身去,盈盈握住唤玉的手,深深款款,凑到唤玉耳边悄声道:我怎能让玉儿你被欺负了去,自然是要欺负回来的。只见唤玉听他在众人面前与自己私语这句话,顿时有些脸红,脸上露出了些许喜悦的情绪。
片刻之后才直起了腰板望向李玉康,声音冷然道:“你说其他人本官自然是不管,可是李家少爷却在众人面前侮辱我颜某的心上人,本官是否该好好教教李少爷怎样说话。”目光透着寒气,直射李玉康,让李玉康看得不禁有些心惊。颜舒继续阴沉道:“本官在此讲了,若是有人敢辱没了本官心上人,本官便让他付出十分的代价,眼下只是给李家少爷一点教训,还劝李少爷好自为之。如若再犯,定让再犯之人十倍奉还。”言毕,拂袖双手负背,不再看他。
李玉康听颜舒这样一说心中一凛,有些胆怯,颜舒是什么人,他也心下了然几分,否则朱温也不可能对她这样礼遇有加,自知理亏,故只能忍了这倒霉之事。
邝邰之听到颜舒这样一说,再瞧瞧唤玉双颊带霞,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瞬间脑袋轰隆地炸开了,这是演的那一出戏啊。怎么颜舒居然跟唤玉搭上了呢?不对,邝邰之努力地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脑中突然一闪:莫不是两人以前就认识。随即心疼得紧,原来自己一心一意想着的人居然爱的是眼前这个男子,瞧瞧颜舒星眸皓目、玉树临风,此时此刻为唤玉出气的他当真是威风堂堂,像个真正的男人一般守护自己心爱之人,让人不由心生佩服。可是想到这,邝邰之突然双眼有些发红,其实自己也可以为唤玉这样做的,她也可以的。看着眼前刺眼的光景,不禁鼻头一酸,内心掀起千层苦水……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了作者之后才发觉这种事情很不齿,所以小天使们不要生气,作者也不容易嘛,只是兴趣爱好来写这个,自己还有自己的事情做,更新时刻点捉摸不透,大家理解我一下嘛。
继续解惑:有很多人有疑惑为什么颜颜一直不跟唤玉明讲女儿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