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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向朱羽黎走近便开门见山道:“大小姐,今天白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都懂。”
“你懂什么,等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颜舒以为朱羽黎根本不想听自己的解释。
“其实我都了解了,我没有怪你。”朱羽黎温柔似水地望着颜舒。
“哦?”颜舒挑眉,不解地看着朱羽黎。
朱羽黎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丫头。”颜舒才松了一口气,这种计策亏这个小丫头想的出来,真是大胆啊!要是这小丫头所遇到的并非好人呢?她该如何自处呢?颜舒无奈地呵呵两声,“所以说大小姐是不怪阿伍了?那就好,害我白担心了?”
“你在担心?”在担心我伤心吗?朱羽黎的下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嗯。”颜舒诚实地回答,比起担心朱羽黎,他更担心自己遇上的麻烦事儿。
在夕阳的印照下,颜舒的轮廓越发的清晰,面如冠玉,星眸皓目,唇红齿白,虽然给人稍微些许阴柔之气,但只道是秀气。朱羽黎不由地看的有些痴迷,内心犹如小鹿乱撞般怦然心跳:“那以后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情。”
颜舒还未回应,便感觉脸颊被朱羽黎吻了一下,只见朱羽黎脸色潮红,露出小女儿姿态,掩面跑进屋内,把门关上。朱羽黎赫然的靠在门上,心脏仿佛要跳了出来:这是迄今为止自己做的最大胆的事情。
只留下了颜舒一人木讷讷地站在院子内,自己一天怎么碰到这么多荒唐之事,还都与朱家姊妹脱不了关系。
第二十六章棋差一招
这日,颜舒收到飞鸽传书,上面写道:诺殇被捕,深陷开封府牢。
看来朱温等人果然发现了异常,已经有所行动,该是自己与朱温正面交锋的时候了。颜舒心里一思,神情严肃。
这天夜里,颜舒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夜潜府牢,此时府牢外如往常一样,并未有太多狱卒把守,颜舒暗忖:这只老狐狸,摆明了是请君入瓮,既然这样,自己怎好拂了朱温老贼的意呢?
果不其然,颜舒毫不费劲地潜入了开封天牢。摸寻到诺殇被关的牢房里,正盘腿而坐的诺殇听到声响忙睁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黑衣人身形,心里了然:“公子怎么来到此?”
“先别忙说话。”颜舒拿出防身的锐利匕首,此匕首是前朝隋文帝杨坚防身所用,削铁如泥,匕首一挥,门上锁链便断成两半,打开门来。
诺殇赶紧小声道,“我们出去再说。”
颜舒原地未动,正色道:“看来有人诚心要留我们,我们怎能出去?”
“哈哈哈,果然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啊,颜尚书果然是不同凡响啊,明知山有虎、偏向府山行,今日一见,朱某又对颜尚书敬佩了三分。颜大人何以不大摇大摆地进我这开封府,已经早日到了却迟迟不肯见下官?”一时间出府牢的门外涌进了一群人来,领头的便是朱温,在一旁的便是朱友文、邝邰之,身后数百士兵手持武器。
颜舒也未直接回答他的话,便直接问道:“朱大人何以知道关在地牢的人不是颜某人?”
“下官也是三天前才知道的,”朱温一身长袍官服,径直走向前来,神色自得:“传闻中颜尚书能文能武,是当年的文武状元,写的一手正楷可是继承了颜真卿的端庄深厚、气势雄伟之大成,下官不才家里有幸挂了一幅颜大人的墨宝,可是三日前这位公子在客栈登记时候,不料被小儿朱有文瞧了去,小儿心下生疑,便把字迹取了回去,适才发觉这么多日原来全是颜尚书布了局带我们绕弯子,思来想去,下官也是时候拜会颜尚书了。”
“朱大人做事还当真是心思缜密。”颜舒说着,便不慌不忙地拉下自己的蒙面,一张俊秀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展现在众人面前。
朱温看着此人甚是眼熟,好似再哪见过,却不怎么也想不清楚。
“朱大人,阿伍在你家多日承蒙朱大人的照顾啊?”颜舒缓缓朝朱温走近,双手抱拳,微微一笑。
“是你。”朱温和邝邰之异口同声答道,果然邝邰之初见颜舒就觉此人不太像个家丁,身上总有一股非等闲之气度,这下还真被他猜中。朱温惊地瞳孔无限放大,是他!这个颜舒竟然潜伏家中这么多天自己却不自知,颜舒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秘密?朱温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看来自己终是小瞧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了。
“当然是颜某,朱大人在家过得好生憋屈,在外过得好生放纵啊?”颜舒不禁大笑,朱温的脸不由地扭曲起来,正想发作,想起出门前张惠的教导,便压住火气,脸色缓和道:“颜黜置使不辞辛苦,跋山涉水入了我河南道,下官接待不周,还望黜置使莫要怪罪下官,请随下官回府,为黜置使接风起尘。”
“好说好说,既然来了开封城,自然是万事要麻烦朱大人了。不过朱大人家颜某自是轻车熟路,就不用过于招待颜某了。”颜舒摆手,说着便大摇大摆地穿过众人,朱温等人恨恨地跟了上去却也奈何不了。
颜舒随着朱温回了府中,以高等贵宾的身份被安排到了府宅的一处豪华客房,颜舒在房间踱着步子万分思虑,开了门,便瞧见众多门卫守在门外,自己抽身不得。这老狐狸真是防患于未然,把自己围的水泄不通,当真是怕自己有异动。不过越怕越好,他越怕自己,越会以为自己知道的越多,这样自己的胜算越多。但自己到底有几成胜算,颜舒并无把握,只是在赌,这次她在与朱温赌这局生死棋。
朱温安置了颜舒,便急急地向内宅奔去,敢不得夜深敲门,便急躁的推开了门,屋内的张惠也未曾就寝,起了身给朱温倒了杯茶,把丫鬟们唤了出去,见朱温神色不安,忧心道:“相公可是见到了长安派来的黜置使?”
“见到了,见到了!”朱温说得激动,手背不住地敲击着桌面,“夫人你知道此人是谁吗?你也认识。”
“哦?此人是谁?”张惠挑眉,不解地望向朱温。
“他就是我们府中的家丁,林伍。”朱温仰头喝了杯茶,愤然回道。
“是他?”此时张惠也大为惊讶,总觉得林伍这个家仆白白净净的不像个下人,以为此人是家道中落才流落为奴的,便没有多想。原来他就是此番来河南道的黜置使颜舒,年年轻轻,却是有勇有谋,心思缜密,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耍花样,看来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张惠不忙不晃的拍了拍朱温的肩膀,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道:“颜舒在我们府邸潜伏了也有些日子,却也清楚不了他到底掌握了我们多少的秘密,眼下相公还真是不宜轻举妄动,我们明着安抚颜舒,暗地再想对策,方为上策。”
“夫人所言甚是。”倒是不知道颜舒掌握了自己多少秘密,怎么连自己的莺莺燕燕都查了出来,要是叫夫人知道了去,自己怎么能活的清闲?朱温不由得也为自己捏了把汗。
颜舒一大早起床后,府上的丫鬟便送来了换洗的衣物,颜舒看了看自己还穿着夜行衣,尴尬地笑了笑,便遣退了丫鬟。洗了脸,把夜行衣换了去,青色华服着身,颜舒俨然又变成那个英气逼人、风流倜傥的富贵公子,摇了摇纸扇,真是有七分俊俏、三分风流,颇有精神。环了一圈,对朱温给自己准备的这身衣裳甚为满意,看来朱温还真是对自己“礼遇有加”。
开了门,便随着门外的丫鬟进了正堂,踏入正堂,便瞧见朱温和张惠坐在椅子上像是等候多时,见颜舒进来,两人忙起身。
“颜大人不知昨日休息的是否安稳?照顾不周还望大人海涵。”朱温赶忙上前迎接颜舒,语气算是讨好。
“大人的府中还真是清雅别致,一草一木别具匠心。许是本官在大人府中呆太久了,还当真睡的安稳。”说的随意,却听得朱温心中忐忑。
“安稳就好,安稳就好。”朱温连忙赔笑回答道。
“相公还不快请颜大人用膳,颜大人在我们府上呆了那么久,只看着我们山肴海错,自己去只能干看着,望眼欲穿。怕是我们怠慢了颜大人,还请颜大人入座。”好个张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善于言辞,话中较量不分胜负。
用完早膳后,诺殇已经骑马赶到朱府,下人们忙进来通报。
“那正好诺殇已经来了,本官也已经用完膳了。就让诺殇进来吧,本官自是奉了皇命来的。”颜舒听到下人的通报,用手绢擦拭着嘴角,好不优雅。
朱温摆摆手,示意赶紧请人进来,又让在一旁侍奉的管家通知全家男女老少一起来聚集正堂,听皇命、接圣旨。
“听说从长安城的黜置使来了开封,是奉了皇命……”一时间府上的所有人均往正堂赶去,不少人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这黜置使来开封是何目的?”这时的朱羽黎跟朱韵儿整理了衣襟赶了过来,此次黜置使来此目的恐怕不那么单纯,也不知道这开封是否要再陷风波?朱羽黎不禁忧心地想到。
朱韵儿瞧见一旁的朱羽黎紧锁双眉,神情忧郁,宽慰朱羽黎道:“大人们的事情咱们女孩家家的别想了,也不知道这从长安城来的黜置使是何来头,不用说,做官的一定是满脸横肉的胖子,或者是个满脸胡须的老头?”
“瞧你,就知道想这些……”朱羽黎嗔怪她一句,便拉着朱韵儿跟上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