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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魔族还是魔族17.
他们在这里呆着快差不多两个月了，还差九天就一个月了，这里的药材也用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个镇子的瘟疫丝毫不见得好转。
前段时间，他们一个没看住、有个病人受不住、发疯一样冲出镇子。被守在镇子外面的人乱棍打死。
渐渐的，发病的百姓们变得不受控制了起来，先前大部分有理智的人眼中全是对死亡的恐惧。
只有小部分的人不哭不闹、面如死灰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外面的那些人为防止他们逃出来，把路都钉死封上，好像打算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个镇子的百姓哭过、闹过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用，而且还被打死了几个以儆效尤，也就都安分了起来。
苏木坐在桌案前，单手揉着太阳穴，他们一直用药来维持、缓解发病，看着纸张上明确写着的剩余药材。
突然感觉好无力，做人好难，人间怎么会有这种病呢？
“药用的差不多了，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对的方法。”老医师进来担忧的道，然后把门关好。
“那怎么办？”苏木低头喃喃自语，最后抬头问老医师道：“离这里最近的山在哪？”
老医师看了她许久，也知道她的想法，他摇摇头道：“没用的，通向附近山的路都正好被封死了，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困死在这里。”
“那我就偷偷去，把药草都采回来，不然等药材尽了的时候，我们真的就只能等死了！”苏木站起来说道。
“可是……如果被发现的话，在这紧张的时期，他们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你打死的。”老医师走到她旁边说道。
“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要说如果的话，如果外面那些染病的人知道我们这里的药不足的话，后果你我都清楚。”苏木沉重的说完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积压在心里的杂质。
老医师困难的闭上眼睛，点头答应道：“好，你去吧！”
苏木脸色凝重的点点头，“我等天黑的时候就去，晚上比较不容易被发现。”
“嗯，小心。”老医师本想好哥们似的拍她肩膀的，但停住了只说道：“你一个女娃子注意安全。”
“会的。”苏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道。
老医师看见她的时候就想起了他那孙女，忍不住红了眼眶，转身默默的擦了擦眼角。
苏木吃完晚饭就早早的回了房间，换好一套单调的衣服，熄了灯、过了一会儿就带着东西从窗户翻出去。
出去后脚步放轻地往小路上走，看见前面守路的两人后，默默地退了回去。
我现在是凡人，不能用不能用。苏木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道。
最后苏木往没有路的地方走，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地方，鞋都湿了。
她走在一个像小池塘那么小的一个小山头、中间不算陡的坡上，苏木一脚往上踩还有点平，她用手小心翼翼的拨开挡在面前的高草和树枝。
幸好晚上人都睡觉去了，也没有什么人出来瞎转悠，不然这么大的声音肯定会引来人过来一探究竟。
苏木走到了半夜之久才终于绕过去了，她停下来休息了一下。抬头看看天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天上的月亮只露出一角来，可是远远照不亮这整个世间。
苏木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休息够了就起来继续向山路出发。不久就到了一个需要爬上去的山，她看了看高度，想着现在是晚上不好爬上去，只能等天亮了。
虽然苏木的夜视能力比一般人强，但她的体能还是和普通人一样。
……
天刚亮，闭目养神一个时辰的苏木就起身，弄了弄衣袖就准备爬山，好不容易爬上去后她才发现了，凡人爬个山都容易受伤。
她坐在地上，看着一只手的手心上流出的红色血迹发呆。
皱着眉头有些不习惯她的血是红色的，应该是障眼法，她这个这伤口是无意间磕到了尖锐的石头才造成这样的。
苏木也没呆太久就起身去找药草，以前徐川在的时候教过她如何找到山中的草药，山中灵气旺盛的话兴许还能找到一棵野生仙草。
苏木每找到一棵药草就放进徐川给她的小袋子中，这个袋子和徐川用的是一样的功效和功能，可以保存放进去的东西不会坏。
而镇子里.
有人在菜地里发现有脚印，看了看自己的脚也不是她的，面露疑惑，好像还踩死了一棵菜，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哪天天杀的发病跑来菜，她心里嫌弃的想着。
……
江溪一天都没见到苏木的踪影，忍不住问道：“小木呢？我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过她的人影。”
老医师听到，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病了。”
“啊？病了！那我去看看她。”说着，江溪就放下捣鼓药的碗，站起来就想走。
老医师厉声道：“不许去，坐下。”
江溪被吓得重新坐了回来。
然后老医师解释道：“人家一个未婚的女娃子，你去看不合适，平白毁了人家清白。”
“哦哦，是我不对。”江溪歉意道。
“嗯。等下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看，给她配个药喝喝。”
然而药都是被他自己喝了的。
……
而在山中的苏木突然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继续摘下眼前的草药。不管什么药草、有用的她都采了下来。
黄昏的时候，她找了个好点的地方，去抓了只分不清是野鸡还是家养的鸡、用以前徐川教她的方法处理了这只鸡，然后拎回自认为很隐秘的丛林里。
只是在生火的时候天空不做美，下雨了，把苏木刚点上的火苗给扑灭了，还升起了青烟，让苏木烦躁不已。
而苏木坐的地方正好有浓密的树叶遮挡住，所以她没有被雨水淋到，只是她摆好的柴火有点尴尬，因为正好被淋到。
苏木往外面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接住落下来的雨水，她缩回手，雨水落在她带血的手心里是钻心的疼。
然后才低头看了看旁边的鸡，最后还是摘了发簪靠自己生火。
把整只鸡都放上去让火烧，然后将自己带的食用香料洒上去。
做好了之后，整只鸡都黑了个彻底，焦黑。
苏木拿过来趁热扯了一只鸡腿下来，习惯性的抬头去看徐川脸上挑眉看她的表情，结果没看到，转头、目光寻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徐川早就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有些失落的吃了一口手中的鸡腿，皱着眉头，发现黑色外皮不太好吃。外面黑掉的那一层外皮已经不能要了，只能全都分离了出来，吃里面的肉。
苏木吃完了之后，就像以前那样靠着树睡着了。
与此同时，苏木的家中，有人闯进来了！
苏珏早就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让苏氏去拿徐川留给他们的法器出来，挂在房间门口上。
而门外比夜还黑的两个果然进不来了，反而还被徐川的法器打伤，苏珏和苏氏听见门外没有动静之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看来，还是尽早的通知徐川吧！
……
苏木在山中呆了好几天后，觉得袋子中装的药草够了才回去。
在苏木还没回去的这些天里，一直都是老医师给她打掩护，把她房间护得死死的，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直到苏木回来才向药房里的几个人说明详细情况，其实他们都知道药材不够的事情，也很敬佩苏木能冒着风险跑出去采药。
苏木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换了身衣服，把两只手包裹的布换成绷带，躺在床上睡了一晚上才出来，然后拿出一半的草药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是把采的全部草药都拿出来，苏木心中自有打算。
老医师看见草药的时候很欣喜，但同时还是很担心苏木的。
“你没事就好。”
“谢谢……谢谢，我们终于不用为了药材不够的事情担心了。”
“对啊，对啊。”
“嗯。”苏木对众人道，“现在草药有了，还是快点研究出新的药方来。”
“嗯。”
众人点点头，便开始着手手中的工作。
江溪笑着无意间瞥见了她的手上裹着白色的绷带，过去担心的问道。
“小木，你手没事吧！”
苏木笑笑道：“没事，伤口我都处理过了。”
而坐回在角落里的老医师眯着眼睛、看起了他桌子上铺着的一张张写满字的纸张，纸上纪录着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遍又一遍试出来的结果。然后看见了一棵苏木采回来的草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把那棵草药放在桌子上，转身去找相关书籍，翻开来确认，果然看见了他刚才放下的草药。
老医师欣慰的微笑了下，然后拿出一张白纸来，又看了看散乱满桌的纸，有些掉在了地面上，他想了很久才提笔写出一张新的药方来。
写好了之后，心里十分忐忑，如果这张药方再不行的话，那真的是没希望了，那些染病的人已经不能再拖了。
老医师看着自己写出来的药方，闭了闭自己那浑浊的眼睛，最后还是拿起纸张站了起来，刚走了一步又犹豫了一下，之后朝江溪走去。
老医师拍了拍江溪的肩膀道：“按这个药方配一碗药来。”
江溪正专心致志的忙着，突然被拍了一下，吓了他一跳，心都跳出来了！
“啊？哦哦……我这就去。”江溪拿过药方看了看，想去药房配药，只是刚站起来就又被叫住了。
“等等，把这个也拿上，药房已经没有这个药材了。”
江溪接过一棵药草，看了一下，发现是最后一味药，抬头看老医师道。
“那我走了。”
“嗯。”老医师点点头。
他本来是想让苏木去配的，但他才看见苏木手上有伤，而且刚回来。
江溪配好药，就拿去熬了，熬出来的正好一碗。
老医师亲自端去给目前染病最严重的那个人喝，这两个月来，死掉的人很多，他们实在是经不起了。
学医多年，现在却救不了一个，老医师心里悲哀的想着。
而身患瘟疫的众人一个个的面露苦涩，严重的都是躺着的。
……
过了两天，江溪急匆匆地跑过来跟他说成了！成了！
老医师茫然的看着他道：“什么成了？”
江溪自进镇以来第一次面露喜色，眉飞色舞说道：“就是你的那个……那个药……前两天他喝了你的药的那个人好了。”
经他这么一说，老医师才想起来，他禁不住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好了吗？”
这两天他一直不敢去看，去观察，经过了这么多次、数都数不清的失败，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真的好了！
“是真的，哎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给江溪这小伙子年轻气盛、急得跺脚，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索性强行拉着他走。
老医师跟着江溪去了，进门就看到两天前还躺在病床上的人，现在正坐在那里。他热泪盈眶的走过去两手抓着那人的肩膀又问道。
“真的好了？”
那人笑着在他的目光下点头说道：“真的好了。谢谢你，我们终于有救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人明显也有点想哭，但老医师先他一步抱住了他哭了起来。
“是啊！我们终于有救了！”多日的压抑，实在太痛苦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和他一起的那个大夫、就是两个月前帮他顺气的人感染到了瘟疫、病死了，无能为力。
江溪笑着笑着，也落下了泪，终于要结束了。
老医师平复了下心态，然后让江溪去叫他们先别忙，按着他的配方来大量的制作、把药都分发下去。
江溪点点头，跑去告知没有感染的人都过来帮忙熬药。
等确认剩下来感染的病人都好了之后，老医师才放下心来，经过两个多月的辛苦大家都好好的休息了两天。
接下来就是出去了，让把守在镇子外面的人把堵拦住道路的东西都撤了，只要去证明了瘟疫已经被治好了应该就行。
当晚就有很多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去，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出不去了。
……
“什么！封杀？咳咳咳咳咳。”苏珏听见这话的时候十分震惊，因为病的原因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苏氏过来扶住了他。
“对的，因为瘟疫一直没好，所以官府决定都杀死，斩断这些……防止他们出去传染给外面的人。”一个老人唉声叹气道。
“那……那我女儿他们岂不是……”苏氏说着就忍不住落了泪，“他们怎么能这样。”
“没有办法了，我也是听说的。”老人说着就起身道：“好了，不说了，我该走了。”
苏氏没说话，只点点头。
苏珏当场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苏氏着急忙慌的给他擦血。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想起了刚刚的对话，忍不住又难过了几分，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想去隔壁的那个镇子看看，但是她要是走了，苏珏该怎么办？
……
“不好了！不好了……小木，不好了！死……”
江溪又急匆匆跑进来，苏木未见其人已经闻见其声了，抬头就看见江溪进门的时候绊到了不高不矮的门槛，差点摔地上了。
“慢点。怎么了？”苏木皱眉的说道。
“门门门……门外……”江溪咽了咽水，喉咙干燥得生疼的，苏木给他倒了杯水，这时候的江溪哪顾得上喝水，眼睛里有满满惊恐。
“外面的人不让我们出去，我们的几个人和他们打了起来，那些人好凶残。”
苏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想起老医师好像也在里面，心跳跳得越快了。
“怎么回事？我去看看。”苏木说罢就往外走。
“别去，老医师死了！被他们打死的。”江溪蹲下来，捂脸崩溃的说道。
苏木停了一瞬间就跑了出去，外面确实是乱了，在整个镇子的大门口还有打斗的声音，全都是带刀的人在和拿着锄头、棍子、镰刀、菜刀的都有的人在互殴。
但她都没注意到，她只看见倒在那关口处的白发老人，如刺在喉，停了呼吸，眼睛也疼了起来。
苏木想过去，但拿刀的人见着她们就拿刀砍，不管是这里的男女老少。
苏木抓住了他拿刀的手，眼也不眨的把他手拧断，她现在的力气大的惊人，拧断之后毫不费力的把人甩开。
她蹲下来像普通人那样，颤抖的把手伸过去，探探他还有没有鼻息。
可事实是已经没有了，身上的体温也没有了，都是冰凉的。
苏木急促的呼吸，胸口起起伏伏，小声的哭了起来，就是没有一滴眼泪落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往整个小镇扩散，带着震慑的声音大到让众人都停了下来，往声源看去。
是个小女孩，地上的是个白头发的老人，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医师。
苏木见人都看过来了，冷眼说道：“他没天没夜、累死累活的……才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治好了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他的？”
“不是我们，是他们把老医师杀了。”有人悲痛的指向拿刀的那帮人说道。
“对，就是他们。外面的那些人想杀了我们镇子的人。”
其实刚开始他们是想出去，但是外面的人把路口都堵住了，偏说他们肯定没好，不让他们出去。
然后老医师出来证明，要求外面的人把他们放出去，外面的人只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有一群面色不善的人过来了，然后他们看都没看就认定他们没好全。
最后老医师隔着木拦和他们争执了起来，言辞激动、拦都拦不住，也不知道是哪个动的手把人推倒在地，打开木拦、进去特别嚣张地踩了上去。
“反正你们也活不长了，出去传染给别人，还不如死在这里。”拔出佩刀，指向手无寸铁的他们。
之后就打起来了，开始有几个见事情不对就回家拿了有点用的农作工具过来，刚好看见老医师倒在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
那可是他们整个镇子的恩人。
个个眼睛都发红地冲上去，大部分的人都愣了愣，反应过来拉着人赶紧跑。年轻力壮的回家拿了锄头、钉耙过来，对抗那些想杀掉他们的人。
众人都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圈的人，胆子自然大了起来，何况外面的人还打了治好他们的老医师。
妇女和幼童和老人都躲了起来。
苏木看向那些拿刀的人，是陌生的面孔，看来是外面来的人。
“为什么？”她实在是不懂。
“你们染了瘟疫，出去也是传染给别人。”有人道。
苏木的眼睛隐隐发红光，“可是我们已经好了，已经没有瘟疫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这些不过片面之词，谁信你们真的好了。出去了再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那你们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苏木道。
“别再废话了，反正你们是死定了的。上，把他们都杀了！”他们其中也不知道谁说的，于是所有人都拿着刀冲过来。
大家都不是傻子，听见他们这么说自然是分离抵抗了起来。
苏木自身武功本来就很好，就算不摘发簪，对付这些凡人简直绰绰有余。
他们发现打不过了就都跑了，外面的护栏急忙合上，然后上锁，让镇子里面的人都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