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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国国都,长安城。
中央内城皇宫,苍桐殿。
身着赤黑袍服的议事大臣们,正两三相聚,低声谈论着什么。
“瑞阁,听说尊宅,新到了一批冰琅古玉?”
“可不,我听说瑞阁为了这批美玉,可是下了血本。”
“王大人,令媛最近可好?犬子这段日子,可是日思夜想,不住念叨着呐。”
“林公,您家公子这才年方十四吧?”
“老穆,周会结束后,咱去琉璃坊喝酒去。”
“这才清晨!你个老酒鬼。不去!什么?荷大家昨日刚至?同去同去!”
庄严华美的苍桐殿中,充满了闲碎低语,完全没有议事大殿的严肃之感。
“圣上尊临。”
一声平淡的通告,从宫中女官长口中传来。
诸位大臣停止了交谈,有序地分散站开,躬身迎接。
殿后,缓缓走来一位绝美的宫装丽人,面容明艳华贵,浅红眼影如飞凰,头挽赤火簪,满头过腰青丝束于身后,身着橙红星凰袍裙,素手纤腿,隐于裙间。
此间美人,便是长安国国主——曌皇。
曌皇缓步移至大殿中央皇座,目光扫了一遍大殿中人,随后轻轻颔首,端庄坐下。
“太史令又缺席?”
女官长立于曌皇身侧,听到曌皇此问,出声回答到:“太史令前日通禀,身有不适,偶感风寒,抱病续假三月。”
殿中百官听到此言,苦笑着摇头,掰着指头算,太史令大人已告病三年,就连几位朝中老臣,都已忘记上一次见到太史令是何时之事了。
偏偏曌皇却没有对此震怒或调查,要是不明其中的新臣,还以为太史令被曌皇暗中革职或者囚禁。
实际上,前不久,太史令还与几位老酒鬼,不是,几位大学士一起喝酒赏舞来着。
“穆原。”曌皇点了一位大臣名字。
“臣在。”大学士穆原穆大人,刚想着此节,却被曌皇玉口钦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太史令大人受得曌皇偏宠,假病也不会遭曌皇怪罪,但他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曌皇的盘问。
要是真的追问起来,我就……
我就告发太史令!
穆大人心中杂思如电,曌皇却没有理会他的那般烦恼。
“今次各州府通报,拣重点的先说了。”
“啊!是。前周各州府关于地方政务,上本奏五十二封,皆为常事。”
“周诺呢?”
“禀圣上,星空祭准备事宜均已安排妥实。就是浑天监那边……”
曌皇沉默了一下,随口金口再开:“着穆原周诺监管此事,盯促浑天监将星空祭祭典事宜于月底前完备。”
“遵令。”穆大人周大人同时领命。
“还有何要事禀议,若无则群相留下议事,其余退朝。”
“圣上,臣有事禀告。”户部侍郎杜永海出列禀到。
“昨日,参州刺史急奏,有一星辰眷顾者自参州屏县东幕关初入国境,为一人类女子。入境目的其述为参加星空祭。”
“星辰眷顾者?东幕关?”曌皇闻奏,思索了一番,东幕关,看来多半是四方大森来人。
“观对方意愿,适当招揽。不行也无妨,我长安不缺人才。”曌皇看向群臣中一人,“楼止风,那位星辰眷顾者交由你着人负责迎接接触,虽无须奉迎,但也不应失了礼数。同时冯梦灵,与楼卿一同负责此事。”
“遵圣上令。”礼部侍郎与吏部侍郎双双应到。
……
议事结束后,大学士穆原,与内史周诺,并排走着。
两人相视苦笑着。
“周相,浑天监那边,可不太好跑。”
“是啊,那位……一提到饮美酒赏美人,到场比谁都早,但一提到办正事,就连常将军都抓不到他的影子。”
“您看,这不正好,荷大家巡舞至长安,不若我们就此机会,将太史令骗出来,抓将回去,好生督促,不信完不成圣上交与的任务。”
周诺摇了摇头,“难,太史令大人又不是声色之人,好酒也只是消遣之乐,在此节骨眼上,要想将他骗来,得用方法。”
穆原神色一动,“愿闻其详。”
周诺左右巡顾一番,见周围无人,悄声对穆原说道:“如此……如此……这般。”
穆原一乐,“周相妙计!即使事后败露,太史令也抓不着我们的马脚。”
两位国之重臣,此时正在苍桐殿外,一起奸笑着,奸邪模样直指天穹。要是女官在场,指不定要跑回曌皇处奏他俩一本谋反之疑。
……
而此时,通过东幕关的沈烟花,正在屏县为其安排的客栈中,思考着什么。
“距离星空祭开幕之日,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这四个月内,我要对星空祭有一个详尽的了解与准备。”
“昶先生让我直接去长安,那么我这几日便要启程。也不知此去长安要多少时日。”
沈烟花看着腕上手镯,自言自语着。
“啊啊啊!但是抵达长安后,我又该如何行事?”沈烟花烦恼地用青葱玉指点着自己的额间,忧愁不已。
“沈女士,您的午餐已准备好,同时为您安排的向导与随行人员也已准备就绪。”门外,客栈老板娘的声音响起。
沈烟花还是选择了接受官方为她安排的随行队伍,毕竟她只身一人,连长安怎么去都不知道。
“好的,非常感谢。”沈烟花整理了自己的衣妆后,起身下楼。
“咦?怎么是你?”
被官方包场的客栈一楼,空旷的大厅中,有五人坐于中间圆桌之前,其中眼熟的一位,便是之前在东幕关前,顺手救下沈烟花的黑衣人。还有一位,是负责接待沈烟花的屏县县官。
屏县县官起身,迎沈烟花入座,随后为她介绍道:“此四位,便是与沈女士一同前往长安城的人员。由这位——”县官手指黑衣人,“本县最专业的猎手、佣兵,季往之为领队。”
“季往之?原来他叫这个名字,只是,有点古怪的名字啊……”沈烟花心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偷偷一笑。
黑衣人季往之还是那番冷酷,朝着沈烟花点了点头。
县官又为沈烟花介绍了余下三人,分别为:一看就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彭直,担任武力护卫;精通医术与保护之术的御姐绘桃;还有一位……面庞如玉的青年和尚,名为庆至;再加上季往之和沈烟花,构成了前往长安的五人队伍。
席间热闹非凡,县官倒是自持身份,又或得了上级的命令,与五人各敬一杯之后,便离开了客栈,季往之拢共没说几句话,倒是小姐姐绘桃和爽朗的彭直,一直在与其他人聊天谈地。席后,季往之对沈烟花就说了一句话:
“明早八时,楼下,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