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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皮岛和台湾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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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六年润六月一日清早

    天启在乾清宫内,看着南衙锦衣卫给他写的密奏。

    “这是谈恋爱了?我这傻弟弟不但给我惹了麻烦,好像还给自己惹了麻烦啊。”天启背着手拿着密奏在乾清宫里来回走着。

    站在一边的方正化发现自己又听到陛下说一些自己不懂的词,就知道此时自己就该是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天启在大殿上踱了半晌,转身对方正化说:“传朕的旨意,此次信王出京带回的人。除了入了京营的士卒,十五岁以下不分男女送去和京营将士的孩子一起读书。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女子入宫做宫女,其他的送去兵仗局、内廷其他工坊,或者供销社做工。若还有剩下分不出去的,一部分去离京师最近的矿山,一部分去皇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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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江东镇皮岛之上,毛文龙坐在椅子上,手中正拿着一份兵部文书,身边则是副将陈继盛、内丁参将养子毛承禄、游击将军养子毛永诗、毛有杰等心腹之人。

    毛文龙先开口道:“这事你们怎么看。”

    下面这些人相互望了一眼,还是陈继盛先开口道:“大人,既然是陛下要你回京述职,那自然是要去的。”

    毛承禄接口道:“但若陛下不让义父回来,怎么办?”

    陈继盛双眼一瞪:“难道你想让总兵大人抗旨?”

    毛文龙摇了一下头:“去还是得去,不过我去了京师之后。继盛、承禄你二人留在岛上。我没回来之前,紧守门户切勿再去辽东腹地寻建虏作战。”

    毛承禄一脸不解:“这是为何?我们去辽东等地也都是骚扰为主,从不与建虏大队兵马作战的,出去一次一般都能抢点东西回来啊”

    毛文龙看弱智一般看了自己最宠爱的义子一眼:“我要让陛下知道,这皮岛我不在,就没人愿意为朝廷作战!”

    毛文龙又看了下面这几人一眼说道:“我这次就带永诗,有杰,再带五十个亲兵回京师。明日一早出发,继盛和承禄在岛上要小心防备。”

    毛文龙等众人退下后,心里还在琢磨着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毛文龙此时驻扎皮岛已有五六年了。皮岛上直接练有士卒两万余人逃难来此岛的辽人有数十万,可以说他在皮岛上就是一个土皇帝。

    打心里他是不想去京师述职,但皮岛一直需要大明朝廷的粮饷支持。每年朝廷给皮岛的粮饷都有四五十万两白银,八万多石粮食。可毛文龙每年实际拿到手的,不过十来万两银子和两三石粮食。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出声。因为这是规矩,户部下发的粮饷,还没出户部就被剥了一次,到了兵部又被剥一次,到了巡抚手里又少了,层层盘剥下来他连一半都拿不到。

    万幸皮岛离朝鲜近,他经常能去朝鲜打秋风,偶尔去建虏那边抢劫一些村落,小日子还算过得去。

    毛文龙已经听说了,皇上把魏忠贤下了狱,又召回了孙承宗、袁可立等人。袁可立他最熟悉,当初袁可立任登莱巡抚的时候,给与他的支持最大。虽然自己有时候夸大战绩,经常被袁可立拆穿捅上去。但总的来说,他和袁可立相处得还算融洽。

    毛文龙心里盘算着,到了京师先去拜访下袁可立。袁可立现在是内阁阁老又是陛下的老师,在陛下身边说话的分量极重。袁可立清楚自己对大明朝廷的重要性,即便陛下听了孙老头的谗言想换掉自己,袁阁老定能扭转陛下的心意。

    想到这里,又出去命人挑选四株百年老参,其他的貂皮人参也装了一大箱子准备进了京师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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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夷州(台湾岛)笨港(北港)

    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的郑芝龙,正和自家的十八芝兄弟郑芝虎、郑芝豹、郑芝凤以及其他几个大头领刘香、李魁奇等聚在一起。

    郑芝虎性格最急,第一个开口说道:“大哥,这样下去不行啊。已经快半个月没收到货了,从日本带回来的货也靠不了岸。”

    郑芝龙没有理他,眼睛看向势力仅次于自己的刘香和李魁奇:“你们那边呢?”

    刘香沉着脸说道:“潮州和惠州的锦衣卫最近像疯狗一样严查,我买通的陆丰知县和县丞,都已被抓了起来。”

    李魁奇接着说:“福州府也一样稽查严厉,福州府的锦衣卫已经抓走了当地两个与我接洽的商人。我甚至跑到了宁波府,那边也是如此。”

    郑芝龙长吸一口气,看了身边这些名为海商实为海盗的结拜兄弟。最近日子可真难过啊,大陆上的货拿不到,从日本、吕宋带回来的货脱不了手。原本一些已经沟通好关节的知府知县,现在要么被锦衣卫盯着,要么牢里坐着,他么的皇帝这次到底派了多少锦衣卫出京啊。

    郑芝龙用手抹了一把脸,开口说道:“那福建巡抚朱钦相送过来的信,你们怎么看。”

    郑芝凤在十八芝中担当军师角色,此时接口道:“万一有诈呢?到时候朝廷翻脸不认人,我们岂不是被一锅端?”

    郑芝龙又问刘香和李魁奇:“你们俩怎么看?”

    刘香和李魁奇对视一眼,刘香开口说道:“现在如果不理睬朱钦相,恐怕我们撑不了多久。”

    李魁奇也点头称是。

    郑芝龙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搏一把。他现在手下数万人五六百条船,家资巨万应有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大明的官身。如果招抚就能像朱钦相所言,朝廷赏赐一个参将或总兵的官身,那自己也算光宗耀祖,回福建老家也不用偷偷摸摸上岸了。

    郑芝龙一拍桌子,决心已定。对着刘香和李魁奇说道:“我决定接受招抚,去京师觐见陛下。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去!”

    郑芝龙之所以要带上这两人,实在是因为这两人的势力仅次于自己。自己此去有个万一事有不协,皇帝小儿将自己抓起来。那留下这两人对自己兄弟来说,是个祸害。

    刘香和李魁奇虽不想去,但现在若是不答应恐怕郑芝龙这一关就无法过去。无奈,两人也点头同意与郑芝龙一起去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