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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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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六年五月初八日寅时末

    乾清宫内,下朝之后的天启与朱由检两人又坐在了一起低声商议。

    天启看着朱由检说道:“怎么样,今天老哥虎躯一震,把满朝官员都镇住了吧。”

    “嗯,今天连我都有点不认识皇上了,真没想到啊,威武霸气!”

    天启乐呵呵的拍了一下自己兄弟的肩膀:“昨天有没有想出赚钱的办法?”

    朱由检立刻接着说道:“当然有,我昨天想了好几个时辰。要论赚钱,最快的就是搞金融了。我们有了这笔抄家的启动资金,可以开钱庄,一手揽存,一手放贷。我想这世上,没人敢对皇上赖账吧。还有可以做外贸,我知道大明缺铜矿、银矿、硫磺,而这些,对岸的小日本有啊。我们可以卖瓷器丝绸这些给他们,找他们买铜、买硫磺。买了铜回来,一个可以做大炮,还有可以做铜钱。还有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现在这个时间段,荷兰人现在是海上马车夫的时代,我们出售大明的瓷器、绸缎、茶叶,让他们去东南亚帮我们收购粮食。二十一世纪,泰国是一年三熟,粮食产量非常高,粮食产多了价格应该就很低。这些具体怎么执行,我已经有个大略了,细节可能需要找些熟悉大明商业及海外贸易的聊聊。嗯,最好这些生意我们都能垄断,打击走私,让小鬼子和白皮们只能通过我们购买。”

    天启一脸惊异的看着朱由检:“你行啊,不愧读了那么多年书,想的就是立意高远!”

    朱由检呵呵一笑:“还有其他别的一些赚钱门路,但还没细想好,等我想清楚了再来禀告皇兄。”

    “嗯,我这几天派人去调查一下京师的物价,调福建巡抚回来问下他关于外贸的事情。我们除了要通过荷兰人买粮食,还需要找他们买点火枪大炮买来仿制。”

    “好的,皇兄。那现在我们还要做些什么?我是不是去兵仗司、火药局这几个地方,先把黑火药配方先搞出来?”

    “不,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朱由检摸着脑袋,一脸迷惑:“现在还有啥比赚钱做军备更要紧的啊?”

    “你要大婚了!去年朕已上谕礼部,礼部已经选出了一批七十七人。最终会选出三人,由张皇后选婚,谁为正妃,谁为侧妃。反正你信王府已经快盖完了,盖完就搬过去,之后就成婚。尽快办完这事。”

    “嗯,那好吧。”

    天启一拍脑袋,说:“差点忘了,练兵的事,我们可以把准备工作先做了!”

    朱由检看着哥哥说道:“要我做啥,你说吧。”

    天启说:“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兵是怎么练得,但我们都知道解放军就是最强的,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练出这个时期的解放军!”

    朱由检一脸疑惑:“这怎么练的出来?”

    “军训啊!你大学不是军训过吗?先在宫里让刘若愚帮你找十个小太监,先给他们军训,操练好他们,你先练练手。等孙承宗他们来了,就想办法让他和袁可立推荐几个可用的将领带兵。但新兵的训练我们一定要抓在手里,因为我还想在军队里安排政委,教这些大头兵忠君爱国!”

    朱由检不由得一脸佩服:“好的,我马上就去找刘若愚!”

    此时,乾清宫外传来小太监方正化的声音:“陛下,翊坤宫(注1)身边的宫女有急事禀告陛下!”

    天启双眼一抬,对着朱由检说:“信王你先下去吧。”

    “是,臣弟告退。”

    天启等朱由检走出宫门后,对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就见任皇贵妃身边最宠信的宫女方碧清一路小碎步跑了过来,到了面前双膝跪下,一脸惊慌:“陛下,献怀太子(注2)恐……恐……”

    天启一听是献怀太子出了事情立刻站了起了,走出乾清宫,对方文化说:“走,去翊坤宫”说罢,头也不会往翊坤宫快步走去。

    刚刚走到翊坤宫外,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之声。天启一撩衣摆,几乎是跑着进了翊坤宫,就看到献怀太子寝室外面站了4-5个太医,一堆的太监宫女。这些人一见到天启,立马跪倒在地,口呼陛下。

    天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进了房间。就看到房间内任皇贵妃怀抱一个婴儿嚎哭不止,身边的太医院张院使,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在劝任皇贵妃。天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任皇贵妃身后侧,轻抚香肩,柔声说道:“爱妃”。

    任皇贵妃转头一看是天启到了,哭喊道:“陛下,献怀太子他……他……臣妾死罪啊!”

    天启轻叹一声,任皇贵妃是魏忠贤的义女,自从周吉穿到天启的身上,准备对魏忠贤动手后,心里就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子。虽然此女子花容月貌,身姿婀娜摇曳,即便与张皇后比也不逊色,但天启一直心里没法喜欢的起来。

    此刻的任皇贵妇秀发散乱,双眼红肿,甚至唇上鼻下还有刚流出来的鼻涕也没擦拭干净,可能现在这幅肝肠寸断的模样,是任皇贵妃有生以来最丑的一刻。而天启却觉得此时的任皇贵妃只是一个可怜的,刚刚失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心中不由得痛惜万分。

    天启接过任皇贵妃手中献怀太子小小的尸体,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此世唯一的儿子。孩子的脸色及其难看,甚至容貌都有些扭曲,想必临去之前痛苦万分。

    天启扭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张院使,说:“献怀太子是感染何疾?”

    张院使连忙双膝跪地回禀:“太子前日因天雷而哭泣不止,不肯进食。直至昨晚才疲累睡去,今日一早突然浑身抽搐,臣接翊坤宫急报,立刻赶了过来。臣到时太子已呼吸微弱,臣无能,请陛下赐罪。”

    天启长叹一口气:“这不怪你,此乃是老天怒我宠信奸佞,而降罪在我太子身上,你退下吧。”

    说完,天启将孩子的尸体放到一边的摇篮里,一手搂着任皇贵妃,两人退到秀床边坐了下来。

    任皇贵妃之前心情激荡,已经哭得没了力气,只是在天启的怀中低声而泣。

    天启在旁边小声的说着话,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任皇贵妃实在是精疲力竭了,天启才亲自搀扶着任皇贵妃回自己的寝殿安歇,出来后将太子尸体交给翊坤宫当值太监,由他们按照未成年皇子礼仪择日安葬。

    这时方正化进来禀报,新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刘若愚拿着新出的廷推名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