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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过你的,曾经一度痴迷地爱过你,在异乡的城市。你不知道。认识你整整一年,直到你离开那个城市,天各一方,我也没对你提起。
第一次看见你,是在春季,一个彩霞满天的的傍晚。站在新搬来的出租房的阳台上,我望着天际变幻莫测的云凝神沉思——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呢?是摇着尾巴的小狗,是活泼可爱的灰猫还是撒欢奔跑的白马?“咯吱”一声,对面阳台门的开启声惊动我漂渺的思绪。我把目光从仰视调到平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我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里,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纯净的笑,很含蓄,象这个季节展苞欲放的桃花。忽然,心就那么怦然一动——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居然还有如此远离尘世、纯净清爽的笑容。
“噢,你也在这里吗?”好听的男中音从对面传过来。这句话好熟悉,对了,是张爱玲文章爱中的句子。我还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继而又若无其事地抬头望着天上的云。云显然已经改变了形状,变成了我始终没有猜想到的人的巨掌,心无端地恻恻起来。
我们渐渐熟悉起来,同我一样,你也只是这个繁华喧闹的城市的一个过客。
时入夏季,栀子花开了,纵情恣意地散发着它的清香。一天入夜,没有电。只有采摘来的栀子花,在微风轻拂下,一阵阵扑鼻的香味沁人肺腑。坐在窗前,看星汉灿烂,看明月如皎。哪个女子不怀春?我体会着歌德的这句诗,瑰丽的、美好的爱情憧憬,百转千回在我身边萦绕。起起落落、反反复复都是我的梦想。那个他,会在我生命中出现吗?可是怎么还不出现呢?目光有些涣散,有些迷离,低下头,注意到对窗有一星光在忽明忽暗地闪烁。应该是香烟。对,一定是。一根接着一根的烟,一亮接着一暗的光。难道你也有心事,难道你也在守望着心灵的秘密?
我突然文思泉涌。于是,返回房内,点亮一盏灯火,洋洋洒洒写下我的心情文字。
从这以后,每晚,我都自觉不自觉的开始注意起对面的窗,忽明忽暗的星光,成了我眼中一道逐渐熟悉、温馨的风景。有谁说:少女情怀总是诗?我就在这熟悉的风景中驰骋着我如诗的少女情怀。想象着这有点象琼瑶阿姨小说中的隔世情缘:一点烟火,二道窗,留下足够大的空间来想象爱情。风很温柔的时候,窗帘跟着轻舞飞扬。我就在这种自制的浪漫温柔中慢慢陶醉。
日子如水般流逝,转眼到了一年的终结。天已经很冷了,可是南方的城市是很少有雪的,我正心生遗憾。不期然你出现在我的家门口,我颇有些意外,你看到我满屋子的书也惊叹了一声,转而对我笑笑,象老朋友般说:明天我就要回到自己的城市了,你多保重!我感觉到自你身上传过来的一阵男人特有的气息:浓烈的烟草的气息,很浓。
心悸动了一下,依然还你一个微笑,淡淡的说:保重,一路顺风。以后的日子里,也许,我会不经意把你想你,在云卷云舒的黄昏,在月缺如诗的夜晚,在栀子花飘香的时候,我会在心底默默地祝福你,以一种明净清爽的心情想到你。
隔世的情缘,就这样淡淡地结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