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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空下的呼唤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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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青龙国公主秘密求见。”

    两年前,年旦前夕,公主闺房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时值冬日,风雪交加的黑夜,祈慕仙秘密接待了来自青龙国的公主青晨,与她一起接待的,是祈慕仙的闺中密友,代国公主代千雪。

    与祈慕仙从小玩到大的代千雪马上便要出发前往拜剑盟,与祈慕仙离前小聚,诉说着心中不舍,不料却被青晨给打扰了。

    当祈慕仙接见青晨的时候,她的脸庞早已被冻得苍白,那双无神的眼中充满了疲倦,在见到祈慕仙后终是露出一丝亮光。

    “这个男人是?”

    三位各国的公主殿下围绕在小桌旁盯着画像上的男子,及目的碎刘海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那似有似无的笑意画的特别传神。

    “什么?他打伤了青扬?”

    “嗯。”

    青晨咽下嘴中的糕点,点了点头给了代千雪一个肯定的答复。

    青扬可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王子,相反他从小就比谁都刻苦训练,终于在成年的那一年成为一名守护巫女的星斗士。

    十六岁的星斗士,在青龙国内堪称最年少的星斗士,前无古人,后也很难有来者了。

    “他抢走的《四神天地录》虽是拓本,但挑衅青龙国威严可不是小事,就在前几天,青龙国的使者团应该已经来过大焱国和代国了。”

    祈慕仙静静地听着,“嗯”了一声,之前为祈顺送瓜果时倒是碰巧遇见过使者团来访。

    “使者团既然已经来过了,那青晨公主此行的目的是?”

    “我想借用祈公主……我想借用两位公主的力量,尽力阻拦悬赏事宜的推进……”

    “你疯了!青晨。”

    代千雪重重的拍打着桌子,声音不由高了几分。

    “嘘。”

    好在祈慕仙连忙阻止了代千雪,性格大大咧咧的代千雪与她的名字实在不符,好在有祈慕仙在,能够压制住代千雪的脾性。

    “你不会是被这男人迷了心智,才会做出这种卖国之事吧。”

    代千雪压低了声音,直起身子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再正眼看青晨,在她眼里,这可算不上什么光荣的事。

    “我……”青晨被说的满脸通红,反驳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似是想到什么,随即又蔫了下来。

    青晨站起身来,对着两位弯下腰鞠躬说着:“青晨恳请两位,两位的情谊青晨定铭记在心。”

    祈慕仙连忙扶着青晨的胳膊,将她扶到座位上,随即说道:“我见过使者团带来的画像,那画像粗糙不堪,与青晨姐所携的画像有着云泥之别。放心吧,就他们那种画像想要找到画中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三人又交谈了一会,青晨还不忘将男子的外貌仔仔细细的描述了一番,才惴惴不安的离开。

    “言庭……你说他为什么要化名叶听呢?难道是和左氏帝国的叶氏一族有仇?”

    祈慕仙盯着青晨留下来的画像自言自语着,一旁生怕祈慕仙的魂也被画中男子勾去的代千雪拾起画像便揉成了一团。

    “好嘛,别生气了,说不定青晨姐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待会便带你去找我王兄可好。”

    听着要去找祈昀,代千雪的脸庞才幽幽转好。

    画中男子的脸庞与月光下男子的脸庞渐渐重合,努力眨着眼睛反复确认着,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眼,以及亚麻色的碎发。

    “言庭……”

    那个困扰着她的名字仿佛魔咒般脱口而出。

    “嗯?”

    走在祈昀身边的言庭脚步突然一顿,转头看向祈慕仙的方向,四目相对的同时,祈慕仙呼吸一窒,心跳越渐快了起来。

    “怎么了?”

    对于言庭突然的停顿,还以为对方反悔了,惹得祈昀心中一紧。

    只见言庭摇摇头,轻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好久没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了。”

    “言庭,果然是你的真名吗……”

    祈慕仙心中默念着,看着言庭转头离去的背影越渐越远,心中松了口气,转身没入了人群中。

    “你的名字?”

    祈昀嘟囔了一声,转头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还以为男子的同党隐藏在人群中,说来也怪,他这一行可并未听到有人喊过什么名字。不疑有他,祈昀摇摇头跟上了言庭。

    将言庭押入牢中后,祈昀并未对他审问,今日毕竟是年旦日,他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喘口气,活动活动总比干坐着和祈顺大眼瞪小眼要好上许多。

    他也并未打算如何处置言庭,像这种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尤其言庭那冒险者的身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将其关上一晚便就此作罢,也算卖冒险者公会一个薄面。

    心事重重的祈慕仙回到宫内,正巧碰见了找寻着自己的马恩,简单说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房中,竟是把守夜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作为登记在册的青铜级冒险者,受雇于王室的马恩专职负责小公主祈慕仙的人身安全,尽忠职守的将祈慕仙护送回房后,便在外围巡逻起来。

    掐算着时间差不多,忽听有些突兀的鸟鸣声传来,见四下无人,便披着夜色匆匆越墙而去了。

    圣洁的月光下,阴影中的老鼠们密谋着贪婪的恶,扒开忠诚的皮,盖在埋葬信义的土地上。

    “当,当,当……”

    当第三次钟声响起,沉闷的钟声让本就思绪混乱的祈慕仙更加烦闷,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

    城门已被关闭,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言庭侧脸上,当他睁开双眼时,马内与马恩已站在他的面前。

    “东西。”

    “呵。”见马恩不为所动,言庭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了过去。

    掂量着手中的钱袋,马恩并未检验,目光落在言庭身上,隐晦的打量着他身背的那柄十字大剑,随后将手中的一块布递给了言庭。

    “晴雪城。”

    言庭摊开布后简单看了一眼,嘴中默念着。

    那是一张简易的地图,地图的右下角画着一个简单的城市图案,上面标注着晴雪城,一条红线由城中蜿蜒而出,直指左上角,在一座山脉前停止。

    “悲叹山脉。”

    “一、七、六、四、一、二、二。”

    “原来如此。”

    解开了心中疑惑,言庭思绪顿感通畅无比,脑中的画面也渐渐清晰起来,随即掌中涌出一缕火焰,将布焚烧殆尽。

    “祝君顺利。”

    马恩留下话语后便匆匆带着马内离开了大牢。

    “顺利么,但愿吧……”

    扬起右手的言庭站在牢墙前一拳轰下,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火炎印记,随即再次出拳轰打在印记上,第三拳落下时,牢墙轰然倒塌了下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马内和马恩两人不由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哦?”

    屋檐上百无聊赖的数着星星的红发青年被大牢方向的动静吸引了目光,一个身背十字巨刃的青年正大摇大摆的从牢房中走出来,引起了他的兴趣。

    “别忘了你的任务。”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红发发青年鄙夷一笑,身后这个冷淡的女人又怎么懂得生活的乐趣呢,生活可不仅仅只有任务,繁华世界有趣的东西可多着呢。

    不过他似乎并不敢出口反驳,只是蹲下身做出冲刺的架势,嘴上用着商量的语气诚恳说道:“玩玩嘛。”

    “哼。”

    女人冷哼一声并未回应,青年心中默念着“三,二,一。”没有得到阻拦的他嘴角扬起微笑,宛如一支利箭射出,目标直指言庭。

    “这大过年的,越狱可算不上好市民行为哦。”

    刚刚出狱的言庭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乱了脚步,猝不及防间下意识拿出背后的十字大剑抵挡下了攻击。

    “嗯?”

    “嗯?”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疑问,青年打量着言庭手中的十字大剑,似乎有些眼熟。

    而言庭是惊诧对方的一头红发,竟与自己师傅的发色如出一辙!

    “你是庄禾的什么人?”

    “庄禾?为什么这么说?”

    红发青年见言庭打量着自己的头发,随即打了个响指说道:“在我们国家,红发的人比比皆是。倒是你,我从未见过你这发色的人,你也是外乡人吧,我打赌你拔不出那把剑。”

    “试试?”

    言庭眯起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红发青年,手执剑鞘,右手握着剑柄缓缓抽出,一股暴躁的火焰不受控制的溢散开来,这竟是一把没有剑刃的元素剑。

    “不是吧……”

    红发青年无语了,从言庭抽出剑身的那一刻他彻底认清了,他手中握着的正是属于无上霸刀十二工之一的祭幻,一把能够千变万化的元素大剑。

    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与它重逢,红发青年的内心着实喜悦,苍蓝色的火焰从身体各处冒出,他凌空舞动着双臂,火焰攀附而上,幻化出蓝色的羽翼。

    升至半空的红发青年大喊着:“的确是好剑,看你配不配拥有它了。”

    随即突然发难,无数蓝色火焰形成的羽毛飞速射向地上的言庭,挥舞着巨大的炎之剑的言庭将其尽数抵挡,舞动着的刀刃溅射而出的星星火点与蓝色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红蓝交加的火焰风暴冲向半空的青年。

    躲过风暴的青年拍打着虚幻的翅膀,如雄鹰俯冲向言庭,中途仰身收束起火焰翅膀,脚下的火焰如利剑般蹿出,直指言庭。

    收起祭幻的言庭并未坐以待毙,扬起早已包裹上火焰的左拳迎面而上,拳与脚触碰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视野的余光中,临近的民房中一盏盏火光亮起。“该死!”言庭暗骂一声,挥舞着祭幻逼退红发青年,随即收刀入鞘,转身便飞奔离去。

    稳住身形的红发青年正好好好讨教一番,没想到言庭竟直冲冲的逃离了。

    “喂!不打了?”

    没想到言庭竟头也不回,没一会功夫便消失夜色中。当他正欲追赶而去时,心口顿时传来痛感,那股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猝不及防,刚抬起的腿猛的踩下,整个人侧翻跌落在地上。

    “宫懿!”

    红发青年恶狠狠的盯着屋檐上的女人,忍着心口剧痛愤怒咆哮着,脸上爬满了青筋。

    宫懿似乎还未满足,一脸冷淡的盯着跪在地上全身抽搐的男人,直到他即将昏倒前,始终未曾开口哀求。

    她停手了,倒不是心软,只是知道男子已近极限,她可不想大晚上背着一个男人,替他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