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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容膏,祁青远玩味的接过盒子,也不打开,似笑非笑的朝石靖吩咐道:“替我多谢二婶,就说让她破费了,这膏药送得太及时了,殿下的确需要。”
待石靖行礼退去后,祁青远把小盒子递到祁高格面前,“父亲不是关心公主的伤势么,就拿二婶送的焕容膏借花献佛吧。”
祁高格有些摸不准祁青远的想法,但还是接过了盒子,深深地看了眼祁青远后,拿着王氏献的焕容膏请见怀安公主。
祁青远站在原地,看了看被拦在旷心斋外进退不得的祁家族人,又看了看对曲嬷嬷点头哈腰的祁高格,扯了扯嘴角。
真是讽刺啊,曾几何时,他和旷心斋都被国公府遗忘在角落,现在一大群祁家宗亲,恨不得踏平旷心斋的门槛,却连院门都进不了;而祁高格拿着幕后之人呈上的焕容膏,欲亲自献给推波助澜的怀安公主,少不得要说几句王氏的好话。
不知道等祁高格知道了二房所做的事之后,回忆起如今这一幕,是何表情,祁青远像看戏一般看着祁高格不断吃瘪,被曲嬷嬷拦在门外。
祁高格到底没有见到公主,他连医女对怀安公主的诊治结果都没听到,就匆匆离开了旷心斋,因为不仅太医到了,陈家的大老爷和陈家的几位少爷也到了。
还有皇后娘娘训斥赵氏不慈、不堪为母、不配居国公夫人之位的懿旨也到了,禁足半年,褫夺赵氏超品国公夫人的封号,是皇后娘娘对赵氏的处置。
祁青远见陈东行一脸无奈的看着怀安公主,而怀安公主满脸求表扬的神情,终于笑出了声,“东行兄现在可放心了?”
陈东行抽了抽嘴角,姑母在皇宫都急死了,陈家一收到消息就匆忙赶来,现在他父亲和几个兄弟正在找祁家人算账,他不放心,定要亲眼看看到底伤势如何才放心。
可一看不得了,生龙活虎不说,还得意洋洋吹嘘自己是如何聪敏机警!
陈东行拿怀安公主没办法,只好瞪着祁青远道:“你传消息时,就不能说得明白些,要不是宫规所限,皇后娘娘都要亲自出宫了。”
祁青远摸了摸鼻子,赔礼道:“事发突然,青远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望大表兄见谅。”
陈东行岂会不知道祁青远的小心思,不就是想借陈家和皇后娘娘的势,压制住祁国公府么,既然怀安公主愿意帮祁青远一把,陈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这样的事儿可一不可二,这次是怀安公主运道好,意外发现了那递茶丫鬟的破绽,那下次呢,谁能保证没有下次,谁能保证下次怀安公主能安然而退。
当初陈家和皇后娘娘愿意把怀安公主嫁给祁青远,固然有顺应流言,顺势拉拢他的意思,也是相信祁青远能保护好怀安公主。
现在才嫁给祁青远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皇后娘娘和陈家自然对祁青远有所不满,陈东行挥退下人,屋子里只剩他和祁青远、怀安公主三人。
“陈某想代表陈家和皇后娘娘冒昧地问一句,你对祁国公府的爵位可有想法?”陈东行目光灼灼的看着祁青远问道。
第92章助力
“陈某想代表陈家和皇后娘娘问一句,你对祁国公府的爵位可有想法?”陈东行目光灼灼的看着祁青远问道。
祁青远一愣,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开口问道:“有想法如何,没有想法又如何?”
“有想法就拿出你的本事,把名分定下来,尽快肃清国公府,祁府这些魑魅魍魉的伎俩你也不想再让公主经历一次吧。”陈东行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没想法,今日就借机脱离国公府,你和怀安表妹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祁青远下意识地看了看怀安公主,小公主乖巧的半倚在床榻上,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察觉到他的视线,无辜的向他眨了眨眼。
祁青远不自觉的弯了嘴角,往床边挪了挪,朝怀安公主柔声道:“以后就我们俩过日子好不好。”
怀安公主点了点头,展开笑颜,娇滴滴的开口:“好啊,若是以后你惹本宫不高兴了,本宫就罚你睡大街上去。”
这是什么逻辑,祁青远嘴角一抽。
陈东行无奈的看了眼自家表妹,干咳一声道:“青远可是真的想好了,不要国公府的爵位,愿意分家。”
祁青远坚定的点点头,不说他对国公府无比厌恶,早就想脱离国公府的桎梏,单拿他神龙卫的身份来说,也不适合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皇帝能安心的用他,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只是个不受宠、身份尴尬的庶长孙,他身后没有利益牵绊,能减少他的私心,保证他的忠心。
“好。”陈东行眼里闪过一丝佩服,就算祁国公府现在式微,但唾手可得的公爵爵位说放弃就放弃,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要知道如今整个大赵也只有三个国公府而已。
“既然青远已经有了决断,那陈家定会助你一臂之力,”陈东行转头朝怀安公主拱了拱手,道:“表妹好生歇息,表哥这就去会一会祁家的国公爷。”
祁青远本打算亲自送陈东行到祁高格的致远堂,但一出院门口,不仅碰到回来复命的力勤,还看到赵氏所出的三个子女,齐齐跪在旷心斋院门前。
“这是……”祁青远皱了皱眉,朝在远处欲言又止的于嬷嬷问道。
于嬷嬷上前几步,低声答道:“是国公爷下令,命三少爷、六少爷和三小姐跪在旷心斋外,替夫人向公主殿下请罪。”
祁青远眼里闪过一丝愠怒,思绪片刻后,朝陈东行微微示意,两人带着力勤走到空旷处,不待祁青远问,力勤就忙不迭回禀道:“为公主递茶的丫鬟是老国公身边的一等侍女阮红,老太爷身子还未大好,不便出席公主的敬茶仪式,老国公夫人就安排了老太爷身边的阮红为公主递茶,说是让暮菖居的人也沾沾喜气,让老太爷高兴高兴,小的已经让人盯牢阮红了。”
祁青远点点头,又沉声问道:“让你打听的事儿,可有眉目?”
力勤吞了口唾沫,躬身道:“府里近日来没发生什么大事儿,都在忙您的婚事,不过小的听到点风声儿,说是国公爷想把二老爷一家分出去,也因为这风声儿,二少爷原本定好的婚事,好像出了岔子。”
原来如此!祁青远豁然开朗,祁高恪因为王涛奎一案受了牵连,不仅丢了官职,还连累国公府降了爵位,把老国公气得下不了床。
祁高格与祁高恪相斗多年,祁高恪丢官又坏了国公府的大事儿,祁高格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把二房赶出国公府。
祁青昂只比祁青远小一岁,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本来王氏看上了大理寺少卿邹家的千金,两家都已经心照不宣,待祁青远婚事一成,王氏就上门提亲。
可先是祁高恪丢官,后是祁高格落井下石,邹家见祁高恪一房失势,自然看不上祁青昂了,二房接连受挫,岂会甘心,狗急跳墙想出陷害赵氏的法子。
赵氏身为国公夫人,在公主敬茶时打翻茶碗,烫伤公主,就算整个国公府都会受到问责,可直接承受皇后娘娘和陈家怒火的却是赵氏和大房。
如此一来,祁高格没了对付二房的精力,二房就有了喘息的机会,更是送上焕容膏想交好怀安公主,一石三鸟,真是好算计。
陈东行和祁青远相视一眼,都看清了二房的谋算,若不是怀安公主意外碰到了那个丫鬟的指尖,说不定二房的算计还真能得逞。
祁青远凑到陈东行耳边低低说了几句,陈东行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祁青远的计划,祁青远吩咐力勤为陈东行领路,自己转身走向祁青喆兄妹三人。
祁青喆看着缓缓走近的祁青远,抿紧了唇,用力捏紧拳头,眼里的恨意掩都掩不住,可又拿祁青远毫无办法,只得倔声道:“你别得意,我们跪的可不是你。”
祁青远对祁青喆的话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停在了祁曼珂身上,自从伍姨娘去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看着曾经天真烂漫的妹妹哭红了眼跪在地上,满是哀求的望着他,祁青远叹了口气,朝她伸出手,温声道:“起来吧。”
珂姐儿摇了摇头,哽咽道:“大哥,你去给公主殿下说说好不好,娘真的不是有意的,娘不会那么做的……”
“三妹!”祁青喆尖着声音打断祁曼珂的话,指着祁青远恨恨道:“你别傻了,他巴不得我们倒霉,不在公主面前进谗言就算好的了,怎会好心替娘求情。”
“呵,”祁青远目光锐利的扫向祁青喆,讽刺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想尽办法把陷害你娘的人找出来,而不是傻跪在这儿让人看笑话。”
祁青喆一怔,也顾不上祁青远讽刺他蠢,一把抓住祁青远的手臂,失声道:“什么意思,什么陷害的人,你说清楚。”
祁青远嫌恶的甩开他的手,语气淡漠:“你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不会帮赵氏说好话,你凭什么要我说清楚。”
“大哥,”祁曼珂也反应过来,拉住祁青远的衣角,哀求道:“大哥,求你了,求你帮帮娘吧。”
祁青远微微皱眉,唤来于嬷嬷强行把祁曼珂扶走,看了看游疑不定的祁青喆,嗤笑一声,正欲转身,就听祁青喆咬牙道:“青喆年少无知,冒犯了大哥,向大哥赔罪了。”
说完又砰砰砰的磕了两个头,身旁一直没出声的祁青卓也跟着叩了起来。
祁青远侧了侧身,避过他们的行礼,闭了闭眼掩去眼里的复杂,正声道:“我只能告诉你们今日为公主递茶的那个丫鬟有问题,至于能不能查到点什么,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完不再理会愣神的二人,召来石靖,嘱咐他几句,竟出府去了。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神机营,气儿还没喘匀呢,就碰上正要出去的管霄翰:“哟,怎么穿着这一身儿到衙门来了。”
祁青远低头看了看自己大红的锦袍,无奈的撇撇嘴,因是大婚第二天,自是要穿得喜气些,不理会管霄翰的打趣,祁青远忙问道:“海大师可在衙门里?”
管霄翰还不知道国公府发生的事儿,“惊茶一事”才过去两个时辰,祁青远虽然让伍昊把流言传了出来,但毕竟是古代,又是毫无准备之事,所以消息要传得慢一些。
见祁青远语气颇为急切,管霄翰也收了玩笑的心思,答道:“应该在吧,我早上还见过海大师呢,怎么了,你急慌慌的。”
祁青远没时间解释,只含糊道了句有事找海大师帮忙,就匆匆辞别管霄翰,往海大师的营房而去。
“末将祁青远,参见海大师。”祁青远深深吐出一口气,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海大师挥了挥,有些疑惑道:“大喜的日子不在府陪着公主殿下,匆匆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