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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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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阿酒就体会到了一所说的“惊喜”是何意。

    是了,屠戮神界、罪大恶极的堕落之神,可不就是要请执法神王来亲自处刑么?

    当那把布满暗金色魔纹的修罗血剑裹挟着神罚之雷斩下,好像命运在风中狞笑的声音。

    那一刻,小龙神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哥哥了。

    兄妹异途,相残而生,争夺神力的命运。

    龙神想着,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算什么万灵之主?

    但是啊,即使终焉,吾沉于深渊,万劫不复。

    吾不会嘲笑自己曾对幸福的未来有过期许,更不会后悔自己曾经为此付出努力,赌上一切。

    可是,想要有一个家,真的好难啊……

    身为灵主,龙神唯一的神技,就是“永生”,换而言之,她是不死的。

    除非有一日,她的神魂彻底崩溃,自戮于法则之下。

    所以神帝给予小龙神的批命是转世于小世界之中,受尽磋磨,直到她燃尽神魂之火。

    每一世的死亡之时,阿酒都会短暂地恢复记忆,然后听见某个絮絮叨叨地恶心声音。

    “小阿酒,你后悔了么?如果当年不那么决绝,或许也不会输给我,现在都可以将我踩在脚下了。”

    很多世之后,小公主终于愿意搭理他一下,并且倾付了她在下界所学到的芬芳语录。

    “我C你大爷!MD你烦不烦,我告诉你这个二百五,我才不是输给你!还有你以为自己是白玉台阶啊,本神就这么稀罕采你?!”

    “吾万世不知悔改,哪怕是消散于天地之间,死后也将继续诅咒你!”

    “你耀武扬威个屁,你杀不死我,神罚也毁不了我,这世上能置我于死地的,只有那一个!”

    “是么?”一露出一个反派该有的阴恻恻笑容,“创世那家伙竟然想要盗取修罗的情感然后还给他,你说我怎么可能允许大团圆结局呢?”

    “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坏人,索性就放了那光团自由喽……怎么样呀,小阿酒,我让你兄长的情感下来陪你,你高兴么?”

    小龙神默了默,冷不丁说道。

    “一,吾会杀死你的。”

    “哦?说来听听”对方好像听到了什么千载难遇的笑话。

    阿酒真的继续说下去,“不论经年沧海,哪怕是要吾永堕八苦,终有一天,吾要你跌落尘埃,吾会赐你灭亡,以吾神格为誓!”

    “是么?”

    “你这副语气,倒是有点配得上万灵之主的身份了。但,无论有没有那一天,小阿酒,你都看不见了。”

    后来的后来,神明的心与神格分离。

    神明之心化作一个名为“阿酒”的凡人女孩,她没有神明的记忆,总是和她的哥哥一起转世。

    因为当年神罚之时的修罗血剑着实伤到了神魂,在漫长的痛苦轮回之中,她有了守护和暴戾两个人格。

    守护一心想做个兄控的乖巧妹妹,暴戾则整天想着怎样弄死碍事的兄长。

    某一世,创世神忍不住下界看望老友,结果就发现小公主成了精神分裂,一世又一世,两个人格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守护关注的是兄长,可毁灭却只想弄死那个碍事的然后和守护永远在一起,最后创世神封印了被守护抛弃了的毁灭。

    对了,后来她们一个叫“金”,另一个叫“银”。

    而失去了心的神明则动用自己那法则之外的力量,创造了名为斗罗大陆的地方。

    天地元力为其神魂,大泽山川源其血肉,生灵万物自其祈愿。

    这座大陆充斥着法则外之力,所以不受神界秩序之力的控制,神明在此埋藏她的神龛。

    这座大陆就是她的神之墓。

    也是,她为终焉之战所创造的最后战场。

    #

    “吾执万法,吾掌灵运。

    吾兄长给予吾一切,是以吾拥有一切,则吾可赐福一切。

    吾选择了成为灵主,则吾不得心有偏颇,吾神思永为赤子,这份公正之念,让吾永为幼子之身,不得生长。”

    唐星酒自记忆中梦醒来,而精神空间中,十三岁幼女模样的小龙神,一边蹲着嗑瓜子,一遍介绍着她的神位

    “阿酒,你……伤心么?”唐星酒有很多话想说来着,但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小萝莉,憋了半天,也只吐出这一句。

    “有什么可伤心的?”小萝莉咬着腮帮子,“吾早该明白的,从吾作为他的幼妹降生于世起,就已经注定吾这辈子都是幸福安乐的。”

    哥,阿酒现在终于明白。

    这世上有些爱,不是所谓的剥离就能彻底斩断的。

    你瞧,即使阿酒剥离了心,也还是想要救你。

    到底等待了多久呢?

    千年?万年?百万年?

    等待太长太久,竟连重逢,都不被期盼了。

    “现在,做出选择吧。”

    ——力量?

    「啊噢,这是人家亲亲长兄的选择,你自己呢?」

    ——情感?

    「嗯,这是那个糟心辣鸡大变态的渴求,你自己呢?」

    ——牺牲?

    「哎呀呀,这是人家的高尚品质,不许抄袭,你自己呢?」

    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好想想看,唐星酒。

    ——你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你自此生的起点之始,便早就有判断了,不是么?

    「吾之心。」

    “我、我想要和大家在一块儿。哥哥、小舞姐、爸爸、妈妈、舅舅,荣荣和清姐,还有小白小奥和小胖子……我想要,一直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我想要幸福。”

    我想求这个世界,不要再次让我孤身一人。

    我拯救大家,然后一起开开心心地活着。

    ——「不错鸭,现下你能明白这些,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