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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天缓缓说道：“我的母亲之所以表现那么反常，好像是因为我的父亲曾经丢下他跟别的女人走了，不过那也是在我出声以前发生的事，我了解得并不全面。”
殷悦暖看着那沙发，又想到刚才分别从这包厢中走出去的几个人，终究没能坐下去。
“你放心吧，我们刚才没有坐过那里。”陈奕天困乏地摸着头，打了个哈欠。
他点了一下餐桌上的通讯机器：“现在过来把这里给收拾了。”
殷悦暖半信半疑地坐上沙发，双手换在胸前：“跟我说说那个长得与我很像的妹妹。”
“殷小姐好像对我的妹妹十分上心呢，我能问一问是为什么吗？”陈奕天翘起二郎腿，削瘦的身材在金丝衬衫内若隐若现。
殷悦暖一时语塞，抿了抿唇，垂下眼帘：“一定要知道么？”
陈奕天斜了她一眼，心不觉又软了下来，苦涩地勾起唇角：“算了，不需要。”
门被敲响，一名清洁工推着车走进来，将桌上、地上的狼藉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段时间内，二人也默契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让清洁工打扫着。
直到门再一次被合上，室内的氛围才总算有些变化。
翠竹室内到处都是竹子的家具装扮，窗外放眼望去，也是一望望不到底的竹林，淅淅索索地发出竹叶摩挲的声响。
“花颜，纪花颜。”陈奕天颤抖着咬出这五个字，就像是一直闷住的胸膛终于被撬开了似的，连同着几年的苦闷一块儿散发了出来。
这个名字，刚才他也对自己喊过。
殷悦暖扬了扬眼帘：“这个纪花颜是谁？”
陈奕天苦笑一声，然后道：“是我的众多的妹妹之一，你是知道的，我的母亲陈雪莲自十八岁结婚，但直到快四十岁才有了我，这之前她以为自己无法生育，便领养了很多孩子。”
“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直对这纪花颜念念不忘。”殷悦暖一语指出心中的疑惑。
“没错。”陈奕天的脸色愈发苦闷，“因为花颜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才刚刚满月，当时我五岁，最喜欢的就是她。”
“那么那个纪花颜现在应该是……二十二岁？”殷悦暖试探性地问道。
陈奕天点点头，又开了一瓶红酒，直接对嘴灌了下去。
殷悦暖蹙起眉，走上前从他手中夺下酒瓶：“别喝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陈奕天眼神中翻起苦涩，没有理会殷悦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回忆起来：“一开始我只是把花颜当做我的妹妹，很疼爱她，所有兄弟姐妹中，我对她最好。”
“那她现在人呢？”殷悦暖急促地打断他的话问道。
“……”陈奕天敛下眉，“没了。”
“没了？！”殷悦暖心头一惊，“你是说她已经——”
陈奕天苦闷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殷悦暖眼底晦暗不明，这个纪花颜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妹妹，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我把花颜当做妹妹，但是她对我却不止兄妹之情，一次次地接近我，试探我……所以我们后来就就突破了兄妹之情，我也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陈奕天脸色一冷，黑色的眸中暗潮翻涌。
他又接着说道：“我原本想着，家里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本来也就是领养的，父亲和母亲平时也很宠花颜，一定会答应我们两人的事。”
“但是遭到反对了是么？”殷悦暖插嘴道。
陈奕天一锤桌面，恶狠狠道：“没错！尤其是父亲，平时那么温和，一句话也不说，却为了我和花颜的事大发雷霆！”
然后他又说道：“一开始我还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同意，不过后来我终于知道了……”
殷悦暖眼眸一亮，心想着大概是由于花颜是纪连所生，与陈奕天本来就是亲兄妹，所以才不答应的。
“因为我的父亲也爱着花颜！”
什么？！殷悦暖吓得坐回了沙发上。
“那天我刚回家，想告诉花颜再忍耐一下，我一定会劝父亲母亲答应，但是却看见母亲在痛打花颜，嘴里还说她是狐狸精，勾引我父亲，说看见他们两人在书房里搂搂抱抱的。”陈奕天说着，连带着鼻头都皱起来。
殷悦暖松下一口气：“陈夫人本来就占有欲极强，说不定你的父亲和花颜其实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呢？”
陈奕天摇了摇头，哀伤道：“我也有这么想过，但那天花颜被母亲扫地出门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再后来，我的父亲在某天抱着一盒骨灰递给我，告诉我这是花颜。”
这么说，那纪花颜确实是已经死了？
这该怎么确认她是否是自己的妹妹？
“单单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相信纪花颜已经死了？”殷悦暖偏过头，仔细回忆着刚才陈奕天所讲述的内容。
陈奕天身形一愣，抬起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花颜没有死？”
殷悦暖左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再加上你的父亲只是给了你骨灰，这怎么能确认那纪花颜已经死了？”
“你是说我父亲在骗我？为什么？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花颜，所以把她囚禁起来了？”说到这里，陈奕天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攥紧双拳，朝门外冲去。
殷悦暖连忙上去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陈奕天一双眼猩红：“我要去问问我的父亲，他究竟把花颜藏在哪里了！”
“其实纪连之所以把纪花颜藏起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是你的亲生妹妹！”殷悦暖干脆把实情说了出来。
陈奕天整个人都僵住了，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他僵硬地转过头：“你，你说什么？”
殷悦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现在话也早就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收不回来了，只能说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
陈奕天冷笑一声，甩开殷悦暖：“那殷小姐不如说说，为什么你会有这种猜测呢？”
自己的身子也僵住了，毕竟纪花颜究竟是否是自己妹妹这件事还没有明朗，殷悦暖也不知道是否该说出来。